第二百八十章 四皇子

    晚上，裴曜抽空來了一趟。

    比起前段時日，他現(xiàn)在瞧著氣色精神都很好。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

    “臣妾給皇上請安?！?/br>
    方玧這會子沒在床上窩著，正坐在窗邊軟榻上做針線呢。

    “坐下，不必拘禮?！迸彡谞恐?，扶了她坐回軟塌上，瞧了一眼小茶幾上的線框，便蹙了蹙眉，“怎么做起這些來了，你身子弱，又快臨盆，這些事情讓丫鬟們?nèi)プ鼍秃??！?/br>
    瞧著裴曜關(guān)心的神色，方玧眉眼溫柔的勾起唇角，親手倒了杯茶遞過去。

    “臣妾素日就是躺著坐著的，再不干點別的事，人都要閑壞了，臣妾喜做些針線活，皇上也是知道的，這些是臣妾給腹中孩兒做的小衣裳?！?/br>
    “也罷，既然你喜歡，朕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一條，千萬別累著自己。”

    裴曜捏了捏她的手，面上是無奈。

    方玧笑了笑，忽的一愣，旋即便牽著裴曜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輕聲道。

    “皇上摸摸，孩子這會兒剛動了呢?！?/br>
    “是嗎？”裴曜眸光微亮，坐近了些。

    果然，沒一會兒，隔著方玧的肚子，他就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動。

    放在尋常人身上，這快臨盆的孩子會動，自然是不算什么，可方玧孕中受了重創(chuàng)，孩子孱弱，胎動意味著生命力，自然叫人高興。

    所以這會子裴曜格外高興，叫了給方玧看診的曾太醫(yī)過來，賞賜了一番。

    用過晚膳，兩人坐著消食說話，裴曜就提起了一樁事。

    “朕的嬪妃不多，先帝的嬪妃卻不少，現(xiàn)如今安置她們也是費神，孤讓皇后把西邊僻靜偏遠(yuǎn)的幾處宮苑收拾了出來，叫她們搬進(jìn)去了?！?/br>
    “贍養(yǎng)這些太妃，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呢?！狈将j敏銳的捕捉到了裴曜的煩心之處，提議道，“皇上不如等守孝結(jié)束，送她們出宮去？”

    裴曜抿了口茶，“朕倒是也有這份想法，可先帝的嬪妃中，現(xiàn)如今活著的，只有陳太貴妃和瑞太妃有子嗣，旁的到不好安置?！?/br>
    值得一提，承景帝老來與瑞嬪得的五皇子，被裴曜封為了寧王，瑞嬪張氏也被晉位了太妃。

    看得出裴曜為這件事煩心，方玧想了想，便柔聲道。

    “先帝生前建了兩處行宮，有一處是挨著含德寺的，聽說這寺廟內(nèi)便有從前出家的后宮嬪妃，倒是可以安置呢?！?/br>
    她這么一提醒，裴曜也立即跟著想了起來。

    “對，含德寺內(nèi)可住些愿意代發(fā)修行或阪依佛門的太妃，其他不愿參悟佛法的，也可安置在那處行宮之中，倒是不錯?！?/br>
    聽著這話，方玧便勾起了唇角。

    “還是皇上想的周全，臣妾只以為送幾位愿意禮佛的太妃過去呢?！?/br>
    而裴曜卻道，“你聰慧，怎么想不到這些，又與朕討乖呢。”

    “皇上只管夸臣妾吧，臣妾的尾巴都該翹上天了。”方玧柳眉輕挑，美眸中是一抹狡黠。

    打她靜養(yǎng)以來，裴曜就少與她這么調(diào)侃談笑，這會子天色又晚了，倒是都有些不想走。

    但宮中規(guī)矩擺著，三個月守孝還沒過呢，壞了規(guī)矩叫人詬病。

    便只得又交代幾句后，便起身離開了。

    走晚了，也怕耽誤方玧歇息。

    然而這一覺還沒睡到天亮呢，凌晨時分，元和就跑來傳話，說方玧發(fā)動了。

    裴曜是驚坐起來，趕忙套了衣裳就往玉璋宮趕去。

    皇后也是一樣，從椒房殿匆匆而來。

    連陳太貴妃和瑞太妃都驚動了，也趕來關(guān)心一二。

    “怎么未曾聽得聲音，昭妃沒事吧？”裴曜急的在門口往里張望。

    元和忙答話，“回皇上，產(chǎn)婆說怕娘娘疼痛之下胡言亂語，嘴里咬著軟木呢。”

    裴曜聽罷，眉頭更皺緊了幾分。

    畢竟他還記得上回楊氏摔倒早產(chǎn)，叫的多慘烈，所以很擔(dān)心體弱的方玧更受不住。

    “皇上，臣妾看太醫(yī)和接生的穩(wěn)婆進(jìn)進(jìn)出出，都面色從容，想來是無大礙的，您不如去偏殿等著吧，臣妾在這兒守著就好?！被屎筇嶙h道。

    裴曜想都沒想便擺手，“不必，昭妃身子弱，朕就在這兒等著，有什么情況，朕也好看著些?！?/br>
    見他固執(zhí)，皇后也沒再勸，只叫元和搬來了幾把椅子，讓裴曜和太妃們坐著等。

    屋內(nèi)，方玧也是疼的很，但最要緊的不是疼，而是她身上沒什么力氣。

    這大約就是體虛血虧的弊病了，平日感覺不出來，到這種時候就明顯的差了一大截。

    好在曾太醫(yī)極了解她的體質(zhì)，又有郭院判一起坐鎮(zhèn)，很快就開了助產(chǎn)的方子，讓方玧服下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母子倆已經(jīng)受了不少苦了，這回倒是還算順當(dāng)，一個時辰后，天將大亮之際，門外眾人總算是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雖然聲音不大，但依舊是生命的象征，依舊叫裴曜心里有了觸動。

    這個孩子，實在來之不易。

    不多時，青容就快步從屋內(nèi)出來了，滿臉的笑意。

    “恭喜皇上，娘娘生的是位小皇子呢！”

    “好，好?！迸彡琢⒖唐鹕?，就要往產(chǎn)房里去，“昭妃呢？”

    青容趕忙挪步攔了一下，“皇上放心，娘娘也都好，曾太醫(yī)照看著呢，這會子里頭還血腥臟污，皇上不如同皇后娘娘和幾位太妃，先移步偏殿稍坐片刻，等娘娘和小皇子收拾干凈，才好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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