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常說，能為朝廷效力就是天大的福分了，不在乎官位高低，妾身也覺得，能伺候在殿下左右，亦是此生的福氣了?！?/br>
    “你和你父親都很好。”

    裴曜勾唇，笑著夸了一句。

    他當(dāng)然是要夸了，畢竟這武選司郎中的官職雖然不高，可卻是掌控著武官選拔的重要權(quán)利。

    而錢江白之所以會投到他麾下，概因他的長子前年就棄文從武了，卻一直沒有什么好消息，如今很需要一個(gè)路子。

    總之當(dāng)天周淑人是留下了。

    宅院就這么大，方玧這里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不過她并未關(guān)心周氏留沒留下，她更關(guān)心這周氏有無再度用濃香。

    雖然不好查探，但這事兒還得留意起來。

    青容和雁微都派了出去，很是費(fèi)了一番功夫。

    次日伺候方玧起床的時(shí)候，便都確定，周淑人昨日又用了較濃的玫瑰香露。

    這分別是從前院伺候沐浴，和周淑人身邊伺候沐浴的丫鬟那里打探來的。

    也就是因?yàn)槟涎苍谕?，身邊兒用的只有一兩個(gè)心腹，其他都是臨時(shí)撥調(diào)來伺候的，所以才好打探些。

    若是擱在東宮里，還真是探不出。

    而至此，方玧也是確定，這周氏用的玫瑰香露里，肯定有問題。

    細(xì)細(xì)往回想一想，上次也是周氏侍寢的時(shí)候，在她身上聞到了這種味道，莫非...

    女子爭寵的手段可太多了，又是用香料，方玧很難不往床笫之事上面想。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罷了，想深查確認(rèn)又是難上加難。

    于是暫且就把這枚線索先捏在了手里，等日后或許能用得上。

    眼下來講，出門在外，裴曜的心思又在政務(wù)上，此刻鬧起女人之間的紛爭是不太好的，即便贏了，也會容易被膩煩。

    還是先相安無事的好。

    事實(shí)上也的確如方玧所想，裴曜打鹿鳴宴后，又忙碌起來。

    不過這忙碌是表面詞，因?yàn)榭瓶柬斕娴陌缸右呀?jīng)查的差不多了，該處置的也都處置了，只剩一點(diǎn)收尾工作，他之所以裝得忙，是想躲在后頭，把大皇子扔出去，看他如何應(yīng)對蔣家的事兒罷了。

    雖說從鐘州到京都行船要八日之久，但那是因?yàn)椴⒎侨找购叫?，且中途多次?？?，快馬送信還是足夠迅速的。

    僅僅三日，鐘州就收到了承景帝的回信。

    言，昌裕侯府罔顧圣恩，論律罰處即可，鐘州知州錢江白雖有失察之罪，但念其多年來兢兢業(yè)業(yè)，此次又有揭發(fā)之功，故不做懲處。

    得到這封旨意之后，大皇子心里的石頭算是徹底松了下來，立即就擼起袖子加油干。

    讓下頭的人，依照大齊律法，把個(gè)昌裕侯府查了個(gè)底朝天。

    然而他又如何會想到，其實(shí)和圣旨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封皇后李氏命人送來的，單獨(dú)給他的密信呢。

    上頭交代，承景帝下令是礙于顏面，但對蔣家還存著舊情，且不可罰處太過。

    只是現(xiàn)在這封信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伺彡椎氖种?，大皇子根本毫不知情?/br>
    “瞧瞧，咱們的皇后娘娘當(dāng)真是會揣摩圣心?！?/br>
    裴曜將密信扔在桌上，眸中一片帶著譏諷之意的寒光。

    張宗合上前接過，看罷就氣的吹胡子瞪眼。

    “牝雞司晨，必有大亂，這李氏違拗祖宗規(guī)矩，以后宮女子之身份，干涉朝政，實(shí)在可惡，她身為皇后，理當(dāng)勸誡皇上勤政愛民，豈可為了討皇上歡心，枉顧律法！”

    “是啊，這樣的女子做了中宮之主，大齊的國母，皇上豈能不被妖言蒙蔽。”

    裴曜斂眸，輕嘆一口氣。

    “大皇子好對付，不好對付的是李氏，要是皇上身邊能有明理懂事的女子侍奉勸諫，使皇上遠(yuǎn)離李氏，或許會好很多?！?/br>
    張宗合皺眉沉思片刻，隨即拱手道。

    “殿下，老臣倒是有一法子，或許管用，卻...卻可能有失妥當(dāng)?！?/br>
    “張大人請講?！?/br>
    裴曜抬手。

    而后便聽得張宗合低聲道。

    “江南女子溫婉賢柔，鹿鳴宴上，老臣跟隨殿下與那些學(xué)子相談，其中不少人家中都有適齡的姐妹，依臣看，這些女子倒是可以進(jìn)獻(xiàn)給皇上，侍奉左右?！?/br>
    聽罷這話，裴曜蹙了蹙眉，做沉思狀。

    “皇上膝下子嗣單薄，納人入宮，開枝散葉倒也是為了大齊江山著想，只是這些女子身份低微，孤恐怕她們?nèi)雽m后，無法與皇后抗衡，倒也是白白送了性命，可若是家世好的女子，自然也不肯這般與咱們一道入京吶，要是能改一改她們的出身，倒也能多一些籌碼和依仗?！?/br>
    見狀，張宗合立即就道。

    “老臣膝下只有兩個(gè)兒子，倒是羨慕旁人家里有女兒乖巧可愛，此次南巡遇上個(gè)有緣的，收為義女，倒也不錯(cuò)?！?/br>
    聽罷這話，裴曜面上便露出了淡淡笑意。

    “如此甚好，也算是兩全的美事了。”

    第三十七章 邀寵

    “良娣，奴婢方才瞧著，周淑人又出去了，在錦鯉池附近散步，那可是殿下回來的必經(jīng)之路呢?！?/br>
    雁微拎著點(diǎn)心盒子打外頭進(jìn)來，瞧著有些不高興。

    這會子青容正在陪方玧一起練習(xí)刺繡。

    此次到江南來，方玧閑著的時(shí)候還是居多，便尋了一個(gè)會雙面繡的繡娘，請進(jìn)府來，跟她一起學(xu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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