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也點點頭，悄悄離開了。

    診室外面都會有長椅，丁宴澄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雖然你說得挺對的，但是，我現(xiàn)在確實......陳也對上曲之意的視線，還沒說出口的話一下卡在了喉嚨里面，欲言又止。

    曲之意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這種想法根深蒂固在他的認(rèn)知里，他沒指望短短幾句話，就能改變他的想法。

    他拍拍陳也的肩膀：小也，這個世界上的人太多了，過得苦的人，能有一千種一萬種苦的方式，苦到你都想象不出來，可即便這樣，也依舊有很多人在想著，怎么樣去過好后面的每一天，因為努力的終點從來就不是一定要成功，要達到什么，而是為了讓生活變得有意義，有盼頭。

    見陳也低下頭，眼中滿是迷茫，曲之意輕輕嘆了口氣：其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蠻好的了，開朗、愛笑、愿意幫助人，像個小太陽一樣。

    雖然有時候情緒也會低落吧，但太陽也是有下班的時候啊，你什么時候見過天一直是亮的呢。

    陳也肩膀顫抖了一下，鼻翼煽動著。

    好了，曲之意按了下陳也手里的書，笑道：看書去吧，這個星期之內(nèi)要看完的啊，下周考核，不通過的話，就打掃這層樓的廁所一個星期，有沒有異議?

    陳也想哭又想笑，但都忍住了，抿著唇搖頭，說：沒有。

    于是曲之意揮揮手，轉(zhuǎn)身坐回去：去吧去吧。

    陳也趁著轉(zhuǎn)身的時候揉了下眼睛，抱著書出去，在門口看到丁宴澄的時候愣了一下。

    他也就才見過丁宴澄一次，一時間沒想起來他是誰，只覺得眼熟，再加上剛才被曲之意說的話感觸到，一開口嗓子還有點兒哽咽：你，你好，是來問診的嗎?

    丁宴澄猶豫了一下：不太算，曲醫(yī)生現(xiàn)在方便嗎。

    門沒關(guān)，他們的對話曲之意也聽到了，他往門口瞅，就看到了丁宴澄。

    他揚了揚眉毛：丁先生。

    又對陳也說：小也你先忙去吧。

    聽到曲之意稱呼丁先生，陳也立馬就想起丁宴澄的身份了，連忙哦了一聲：好，那曲醫(yī)生你有事叫我。

    曲之意起身將丁宴澄迎進診室，又給他倒了杯水：丁先生是什么時候到的?

    丁宴澄眼睛里含著笑，想了一下：在你跟你助理說，不要有任何負擔(dān)和自我懷疑的時候。

    見他在笑，曲之意也不由柔和了眉眼：耽誤丁先生時間了，等我這么久。

    沒關(guān)系，聽曲醫(yī)生開導(dǎo)人，也是一種難得的精神享受。

    第12章 曲醫(yī)生真的很會

    看著丁宴澄彎彎的眼睛，曲之意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很多次和丁宴澄對視的時候，他眼睛里都是帶著笑意的。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李望舒對丁宴澄的評價，模樣、身高、能力、家庭，樣樣不差，現(xiàn)在他覺得在這些的基礎(chǔ)上還可以再加一個，情緒很穩(wěn)定。

    從相處的這幾次來看，他還沒看到丁宴澄有過大的情緒波動，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潭水，平靜，無波，就算有風(fēng)吹過，也只是會帶起點兒漣漪。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職業(yè)病，他總覺得，在這潭水平靜的表面下，一定藏著神秘且強大的東西。

    你今天來......曲之意停頓了一下：是問診嗎?

    是，也不是，丁宴澄抬手將文件袋放到桌子上，輕輕推到曲之意面前：主要是來給你送東西，也順便問診，畢竟來都來了。

    看著面前十分眼熟的黃色文件袋，曲之意微微一怔，片刻之后他抬頭問：這個怎么會在你這?

    丁宴澄身體往后輕靠在椅背上：昨天茶樓經(jīng)理打電話給我，說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又知道昨天我們一起結(jié)的帳，就委托我轉(zhuǎn)交給你。

    噢，這樣啊，曲之意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尖，面沒見過幾次，他在丁宴澄這卻欠了不少人情：謝謝丁先生，我都沒發(fā)現(xiàn)文件不見了，多虧你一大早送過來。

    兩個人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句句都是客氣，怪別扭，丁宴澄勾勾唇角：不用跟我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曲之意也笑著，把文件袋收到電腦旁邊那堆文件夾里，雖然這個診室是剛開的，每天來的病人不多，但雜七雜八的資料也不少，曲之意就也順手一起整理了。

    丁宴澄也沒急著說話，就安安靜靜地坐著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松弛得不像醫(yī)生和患者。

    等了三兩分鐘，曲之意整理得差不多，丁宴澄才說：我剛才進來之前，不小心聽到了你和你助理說的話，他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他家里人得了很嚴(yán)重的病。這種和別人隱私有關(guān)的事，曲之意向來是說一半留一半的。

    好治嗎?

    曲之意搖頭：是沒得治的病，每天靠藥續(xù)命。

    聞言，丁宴澄閉上了嘴，他原本想說，如果是因為醫(yī)療技術(shù)不支持，或者是支付不起醫(yī)藥費，他可以幫一幫，但......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他也幫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