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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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告訴所有人,長安王秦不聞,是下嫁。 是他高攀了她。 是她恩賜垂青了他。 秦不聞大概也猜到季君皎這么做的意思,卻也只是輕笑:季君皎,我說要文淵閣家財,是開玩笑的。 雖然文淵閣主人的名號很好聽,但她不缺錢就是了。 季君皎微微頷首:我知道。 那你還 就像許久之前,我亦知道,你告訴我的關(guān)于摘枝頭梅花的傳說是假的,季君皎頓了頓,眸光坦然,阿槿,你既然說了,我既然有,我便想給你。 不關(guān)乎是不是玩笑。 只要他有,他什么都想給她。 秦不聞仍舊看著前方。 兩人端正地往前走著,穿過那外城宮道,豁然開闊。 再往前走,便是金鑾殿的高臺。 隱隱約約,秦不聞似乎見到有人在上面等著,看不清樣貌。 秦不聞眸光微動。 她猜到季君皎應(yīng)當是在準備什么大事,但具體是什么,秦不聞還沒猜出來。 剛進入內(nèi)城,秦不聞腳步微頓。 一旁的男人也停住腳步,緩緩轉(zhuǎn)頭,溫柔地看她:怎么了? 秦不聞輕嘆一口氣,也看向他:季君皎,我總感覺,你會為我失去很多。 季君皎垂眸淺笑,握著秦不聞的手卻是愈發(fā)收緊:可是阿槿,我自始至終要的,也只有你而已。 除她之外,皆是身外之物。 像是堅定了什么,秦不聞也向他回以微笑,她牽著他的手,這一次,沒有停頓地往金鑾殿的高臺前走去。 越走越近。 越走越見那金鑾殿的宏偉巍峨。 直到視線越來越近,秦不聞也才終于看清,那金鑾殿前的高臺上站著的,是宋謹言。 今日的宋謹言,穿的是祭祀時才會穿的十二冕旒的皇袍。 他立于高臺之上,一身明黃長袍,身姿頎長,眉宇間氣勢盡顯。 他負手而立,似乎已經(jīng)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了。 秦不聞看到宋謹言穿得這般正式嚴肅,剛想上前打招呼。 下一秒,身旁的男人拉住了她的手。 同時,金鑾殿的最高處,傳來宋謹言冷沉肅穆的嗓音。 罪臣季君皎接旨 轟隆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原本晴空萬里的紫禁城上空烏云密布,天雷滾滾。 秦不聞?wù)驹诩揪ㄉ砼?,有一瞬間,以為是她聽錯了。 她張張嘴,似乎想要找到自己的聲音。 但她聽到的,卻是身旁男人的聲音。 季君皎應(yīng)聲跪地,身姿挺拔:罪臣接旨。 高臺上的男人因為隱晦的烏云,遮住了神情,秦不聞分辨不清。 罪臣季君皎,玩忽職守,貪贓枉法,為錢財權(quán)勢,置百姓安危于不顧,朕甚是心寒。 什么? 耳邊有轟鳴聲傳來,悶雷陣陣,秦不聞聽得不夠真切。 或者說,她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高臺上的天子仍繼續(xù)道:現(xiàn),剝?nèi)プ锍技揪ㄊ纵o之職,斂其家財,貶為庶民,余生不得召見不得入京! 轟隆 雷聲更大,像是反駁,像是抗議。 高臺之下,那一襲紅衣的季君皎卻是微微垂頭叩首。 罪臣,領(lǐng)旨謝恩。 不是 不是這樣的。 這不對! 秦不聞像是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她瞪大眼睛,瞳孔劇烈收縮:宋謹言,你敢!? 高臺之上,宋謹言依舊負手而立,看不清神色。 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不聞眉頭緊皺,指骨根根收緊。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在做夢,否則怎么會聽到季君皎玩忽職守這種話呢? 她是不是,還沒睡醒? 天地晃動。 那天陰沉得不像話,好像下一秒,就會有大雨傾瀉而下。 季君皎謝恩之后,兩人便再無聲音。 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審判一般,只能聽到滾滾悶震的天雷。 萬籟俱寂,振聾發(fā)聵。 許久。 就在秦不聞以為,這個夢或許會這樣結(jié)束的時候,高臺上,宋謹言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青南寺住持,釋空。 第469章 大婚(四) 人想要得到什么,都是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的。 就像秦不聞能死而復(fù)生,宮溪山毀了道心,承平軍不入輪回,原身女子送了軀殼。 長安王的命太貴重了。 而季君皎想要的不多,他要宮溪山與宴唐活著。 那一日,他找來了釋空住持。 用什么做代價呢? 季君皎輕聲詢問。 釋空雙手合十,輕聲嘆氣:首輔大人是否太隨意了些? 之所以稱之為代價,本質(zhì)上就是不夠平等的。 為何還有人,趨之若鶩? 季君皎垂眸,雙手合十:季某并沒有瀆神的意思。 只不過季某所求,不過一個完完整整的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