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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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春樓上,少年一人高坐窗欞樓閣之上,身旁里三層外三層,將他的字畫圍了個水泄不通。 耳邊皆是贊賞與附和,還有不少豪紳公子,張口便是大價錢,想要買下他的字畫。 少年聞言,卻也只是淡淡一笑,薄唇翕動:此畫有主,不易他人。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京城眾人皆知,這位宮先生從未賣過字畫,而如今,他卻說此畫有主。 宮先生,這畫主人是哪位高人?可否與我們引薦一番? 能讓宮溪山贈畫之人,絕非俗人。 宮溪山?jīng)]說話,目光只是看向窗外,春風拂面,少年卻好似不知道在等什么。 眾人見宮溪山不答,也不敢多問,又開始紛紛欣賞起那幅字畫來。 這時,才有眼尖的人發(fā)現(xiàn),這幅字畫的落款,與往常的不同。 宮先生,請問這個【宮溪山middot;見聞】是何意? 哎?之前宮先生的書法字畫中,落款只是【宮溪山】,這個見聞二字 宮溪山聽到討論,也只是輕笑一聲。 鄙人游歷曜云山河大川,書法也好,書畫也好,皆是見聞。 聽到宮溪山這個解釋,眾人連連稱贊附和。 而宮溪山自始至終只看著窗外,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對著長安主街,大道之上,人流涌動,綠樹成蔭,百姓們安居樂業(yè),熱鬧非凡。 長安王進京,閑雜人等退避 一道高聲從城門口處傳來,一瞬間,那些原本還在嬉戲游玩的長安百姓,如遭雷擊,皆是震驚! 霎時,熱鬧繁華的街道安靜下來,那人來人往的百姓謹小慎微地自動分站兩排,寬敞的長安主街,登時讓出一道空曠無邊的道路。 高處,宮溪山的眸光終于有了焦點,只是隨著那萬人簇擁著的馬車轎輦看去。 萬人之上。 承平軍前后列隊,步調(diào)整齊劃一,勇武非凡。 兩匹黑色戰(zhàn)馬分別跟在中央兩側(cè)位置,馬背上,一男子面戴狼牙面罩,眸光平靜冷寒,背負黑布長劍,渾身肅殺冷厲。 另一邊,一男子青衫錦袍,臉戴銀面,露出一張極其溫潤從容的眸,他笑起來,是比春日的風還要溫暖和煦。 而兩人中間的那只轎輦,華貴奢華,流光溢彩,一少年高坐轎輦之上,黑金長袍加身,一只手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神情散漫慵懶。 像是太過無聊,轎輦上的少年環(huán)視四周紛紛跪地拜謁的百姓,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冷嗤一聲,淡淡地喊了一句什么。 下一秒,只見那戴著狼牙面罩的男人動了。 甚至無人看清他的身形,下一秒,那柄未出鞘的黑劍便抵在了其中一個百姓的肩膀上。 那男人愣了一下,四肢僵硬,跪在地上高聲告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轎輦上,少年卻只是輕笑一聲,擺了擺手:帶去大理寺吧。 下一秒,兩個承平軍應聲走到那男子身邊,押解著他,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人群中的百姓見狀,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惴惴不安。 少年似乎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慢悠悠地開口道:春闈將至,這長安城,確實好玩許多。 身旁的青衫男子聞言,卻是抿唇笑笑,他微微傾身,一只手擋住與長安王耳語的態(tài)勢,似乎對長安王說了什么。 少年聞言,挑眉勾唇,眼中浮現(xiàn)一抹訝異。 下一秒,順著青衫男子的話,少年緩緩抬眸,便與攬春樓上,正坐在窗邊的宮溪山四目相對。 春風拂面,柳絮飄揚。 那一瞬,宮溪山直直地對上她黝黑的眸,腦海中一片空白。 少年分明是看到他了。 她揚了揚眉骨,卻什么都沒說,下一秒便移開了視線,又懶洋洋地靠在了那轎輦之上。 好像剛才那人群中的一瞥,只是宮溪山的錯覺一般。 哎哎哎,你們瞧見沒?那位長安王殿下又殺人了! 是啊,嘖嘖嘖!那位男子也真是倒霉,不知為何觸了長安王的霉頭,居然就這樣被押去了大理寺! 哼!長安王這種jian臣妄佞,肯定不得善終! 張兄慎言,慎言吶 有何不敢說的! 那群文人才子中,當然都知道那位長安王的狠辣手筆,他們身為文人,自幼便學盡心報國,忠誠不二。 在他們看來,那長安王就是曜云的毒蟲!只要有長安王在,曜云便不得安生!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自然是義憤填膺,打抱不平。 其中最為激進,被稱為張兄的公子,一臉憤慨:宮先生,您說!長安王這種人,是否會遺臭萬年!? 宮溪山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那遠去的轎輦之上。 他視線不曾離開,自然將剛剛的事情看得分明。 那個男子分明是想趁著眾人不注意,竊取身旁人的錢財。 是她一眼看見,才讓人將他押送至大理寺。 只是,她為何不解釋呢? 分明是做好事,但她好像從來都不肯替自己辯解一句的。 宮溪山的睫毛顫抖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