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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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冬日,臨近除夕,長安城也是下了這樣一場大雪。 秦不聞得了消息,說是有人會趁著春宴,對皇帝不利。 那一日,雪花如席,秦不聞一人一劍站在沉春殿前,站在那紛飛的雪中,以示威嚇。 春宴宴請的是滿朝文武,文武百官皆坐在那溫暖如春的沉春殿中,火爐圍繞,烈酒佳肴。 只秦不聞一人,立于殿前,四周布了天羅地網,精兵悍將。 那一晚,殿中的燭火悄然燃盡,殿內觥籌交錯,祝賀不絕。 而她卻如同格格不入的挑事者,站在殿外,一言不發(fā)。 殿內的文武百官都說,是長安王不想讓皇帝過個舒心的元歲,便立在殿外,給陛下添堵。 這長安王狼子野心,真是可恥至極! 誰說不是呢!昔年先皇待他如親生子一般,想不到先皇駕崩后,竟然意圖皇位! 陛下心慈,顧念手足情誼,可這長安王竟這般得寸進尺! 是啊是啊,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殿外,這不是成心給陛下添堵嗎!? 這種亂臣賊子,早晚 風雪迷眼。 秦不聞一身名貴錦袍立在風雪之中,好似漆黑的松柏。 直到宴席尾聲,高位上的宋謹言舉杯,朝向殿外。 長安太平,萬事順遂。 滿殿官員都以為宋謹言是在祝福長安城,也紛紛舉杯,高聲道:長安太平,萬事順遂! 長安太平,萬事順遂! 殿外,秦不聞聽到殿內的祝福,不覺彎了彎唇角。 她的腳凍得有些麻了。 卻是低聲開口。 宋謹言,你也要萬事順遂。 那一晚,秦不聞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直到宴會散去,秦不聞才被宴唐與京尋接回了長安王府。 自那之后,秦不聞落下了病根,一年四季手腳總是捂不熱。 秦不聞其實挺怕冷的。 只是當年的風雪,與如今她面前的風雪,似乎又不一樣。 秦不聞才抽抽鼻子,便有一盞熱茶遞到了秦不聞跟前。 她抬頭,就見季君皎無奈地笑道:怎么帶了手爐還是這般怕冷? 秦不聞接過熱茶,滿不在意地笑笑:大人,阿槿聽說冬日的第一場雪,男子若是送給女子梅樹最高處的枝椏,兩人便能白首同心,恩愛不移呢。 季君皎笑得縱容,卻是替秦不聞攏了攏她身上的狐裘:都是在哪里聽來的這些風俗,我從未看到過。 秦不聞眨眨眼,毫不避諱:阿槿自己想的啊。 季君皎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滿目清潤都化作溫柔,無奈地搖了搖頭。 胡鬧。 -- 明鏡臺在城西處。 水榭樓閣林立,放眼望去,便是無盡的紅梅與白梅。 大雪簌簌,紅蕊褐枝上覆了白雪,那白梅更像是開了滿頭,好景綿延,美不勝收。 穿過那長長的梅林,又走過積了雪的木橋亭臺,明鏡臺這才于燈火掩映處,瞥見一抹真容。 如果說長安城最高的樓閣,那便是天下第一閣凌云閣。 但如果說起長安城內的仙居之地,京城上下首推明鏡臺。 明鏡臺的樓層不算高,秦不聞今日穿了一襲紅衣,是比那無盡的紅梅還要矚目幾分的。 她跟在季君皎身后,順著臺階,拾階而上。 越往上走,秦不聞的手腳便越來越暖和起來。 走到最高處的樓層時,眼前的風物便驟然明朗起來。 偌大的堂內,每個座位前都擺了筆墨紙硯,茶盞香爐在一旁煨著,半掩的窗口處,便能瞥見窗外的霧山雪梅,水榭亭臺。 季君皎拿著請柬,遞給了站在門口處的書童。 他牽著秦不聞的手,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緩緩落座。 今日雪天路滑,來的人不算太多,大多是下人書童忙里忙外的,房間內燭火長明,亮如白晝。 大人,秦不聞小聲叫了季君皎一聲,輕聲問道,這還是白日,為何這么早便點了蠟燭? 雖說今日雪天,外面的天色陰沉了些,但倒也沒到需要燭火的程度。 季君皎耐心解釋道:第一年在明鏡臺舉辦的宴會,其實是晚宴,當時在宴會上,便點了蠟燭。 那年,長安王府中一幕僚無筆無紙無書,當著京城所有名人才子的面,吟詩作對無數,從天黑一直到燭火燃盡。 是以,之后的游詩宴,便承襲了這樣的習俗。 秦不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當年她來到京城不久,宴唐便說要去參加什么酒宴。 秦不聞雖然知道那一晚他風光無兩,卻也只是聽旁人提起過。 如今當真來到了明鏡臺,心境又不一樣了。 她抬眸,這才注意到正堂高處,一席位早早地擺了熏香火爐,又備了筆墨紙硯,只是來往的文人墨客全都繞開那張桌子,坐在了別處。 而那張座位后,掛著一句詩,筆鋒遒勁,瀟灑恣意。 【來年春風又度,少年垂暮,濁酒一杯足慰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