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

    顧曉晨把信件交給洛譯,并說：“這個落款日期是2000年8月,廖麗萍死在7月，時間線對得上?？磥沓唐G一直都沒有放棄翻案?！?/br>
    洛譯卻注意到信件里提到的字眼,錄音,是不是早上他收到的？他趕緊喊來李宣,問對方錄音聽的怎么樣了,李宣揮了揮手中錄音筆,表示差不多了。

    于是他翻過一頁,三人一起看向第二封信件。

    “親愛的麗麗，今天和你吵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不想你犧牲那么大，去換取所謂的工作機會。藥廠的工作雖然穩(wěn)定，但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我們不要向那群人妥協(xié)，他們才是讓我們失去夢想的壞人?！?/br>
    洛譯看到落款時間，是2000年6月。

    他身旁，李宣看到一半，恍然大悟道：“這就對上了！”

    洛譯微微挑眉：“對上什么了？”

    她拿起錄音筆，給洛譯和顧曉晨放了第一段錄音，也是陳聞給陳浩初聽的那一段，廖麗萍去求林德偉放過她，讓她回藥廠工作。

    顧曉晨不解：“她們?yōu)槭裁磿乃帍S下崗？這件事和林德偉有什么關(guān)系？”

    洛譯說：“她會去求林德偉，說明林德偉對藥廠有一定的控制權(quán)，但那個時候，林德偉難道不該是陳家的走狗嗎？難道當(dāng)初就已經(jīng)兩面派了？”

    李宣拿走洛譯手里的信，繼續(xù)讀了起來。

    “親愛的麗麗，對不起，過去那么久還是沒能把兇手抓住。他的權(quán)力太大了，好幾次我差點……算了不提這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還記得兩年前我們從東水鄉(xiāng)出來，在江邊看著江城的時候，你許下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在那里買房子。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幫你實現(xiàn)，或許我也快撐不住了，我好想你。”

    李宣讀到最后，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們？”

    洛譯點點頭：“程花跟我說了，她發(fā)現(xiàn)程艷和廖麗萍的關(guān)系不正常，所以騙程花去仙苑當(dāng)小姐，想要矯正她變態(tài)的同性戀行為?！?/br>
    李宣驚訝道：“天吶……”

    “廖麗萍應(yīng)該是陪程艷一起去的，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是陪酒那么簡單。”洛譯沉聲說著，“程花當(dāng)初騙她們只要陪酒，就能賺很多錢。可是我們都知道仙苑曾經(jīng)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在那里，有個大老板看上了廖麗萍，具體是誰，程花不肯說了?！?/br>
    李宣無語道：“恐同即深柜！她jiejie該不會喜歡——”

    洛譯打斷：“別開玩笑了?！?/br>
    顧曉晨摸出口袋里的照片，遞了過去：“對了老大，這是當(dāng)初張貼在我們村公告欄的照片，是誰貼的已經(jīng)找不到人了。當(dāng)時在村子里影響不小，廖麗萍家人甚至好幾年都抬不起頭做人，所以也不愿承認(rèn)有這個女兒，也不認(rèn)領(lǐng)骨灰，直到現(xiàn)在也還是這樣?！?/br>
    李宣拿過照片，驚掉下巴：“太可怕了，怎么這樣?。　?/br>
    顧曉晨解釋道：“我不認(rèn)可這個行為啊，只是東水鄉(xiāng)一向重男輕女，嚴(yán)重到我都沒法想象的地步?！?/br>
    李宣看著難受，沒看兩眼，趕緊塞給洛譯。

    洛譯拿著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滿臉屈辱，眼神里全是絕望。

    他走到小黑板前，將照片貼在一角，然后在照片附近劃了一條線，直指林德偉。因為他注意到，錄音里面，在進(jìn)行某種事情的時候，有快門的聲音。

    李宣說：“這個照片，錄音也提到了！”她趕緊切到第二段錄音，里面的內(nèi)容和第一段完全不同，但確實是廖麗萍的聲音。她有些緊張地說：“這個……你們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一段好像是……廖麗萍的遺言?！?/br>
    洛譯和顧曉晨聞言都詫異起來，看向她手里的錄音筆，隨著那一個播放鍵按下去，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錄音開始播放，是大段的白噪音，有人在房間里走動，還關(guān)上了門。

    不一會，廖麗萍的聲音才傳來：“艷艷，我今天不該和你吵架?！彼穆曇粲行┻煅剩坪蹩蘖嗽S久嗓子有些啞——又或者是因為上段錄音里給林德偉做了那種事后，導(dǎo)致嗓子有些發(fā)炎，不管怎么說，洛譯聽這著非常揪心。

    “你說得對，那些人位高權(quán)重，沒有道德，為了享樂為了錢什么都做得出來?！绷嘻惼紘@了口氣，“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也不敢相信，原來有人可以一句話就讓那么多人丟掉飯碗，餓死在街頭。他幫著陳浩初打擊藥廠，背地里和藥廠勾結(jié)，兩邊收錢，我們卻無可奈何。算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了?！?/br>
    沉默了一會，廖麗萍才繼續(xù)說：“我剛剛給mama打了電話，我才知道林德偉居然把那些照片貼到了村子里，所有人都罵我是賤貨，我不知道該怎么辯解，我也回不去了，他們不要我了。”

    “對不起，艷艷。我想這一切都該有個終結(jié)，如果警察沒有辦法幫我們伸張正義，那我就去自己做。你聽到這個錄音的時候，我想一切都結(jié)束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替我在江城買一個小房子，然后把我種在你的花園里?！?/br>
    “……”

    隨后是一陣雜音，廖麗萍似乎站起了身子，從桌上拿走了什么，然后錄音結(jié)束。洛譯拿著錄音筆反復(fù)聽了一會，才聽出來，最后一點聲音是刀收進(jìn)鞘的聲音。

    他們都知道廖麗萍死于三刀致命傷，但是，這刀原來是她帶的，她在那時候，大概是要和林德偉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吧。

    洛譯搖了搖頭，放下錄音筆，放下信件，然后說：“我們大概可以理出一個時間線了。廖麗萍和程艷來到江城后，進(jìn)了百齊制藥廠打工，這個藥廠是王家的企業(yè)，不管當(dāng)初她們是怎么進(jìn)的，但是后來因為一些原因下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