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雪著急道：“你別喊?。∧阕∽?！”

    崔小月嗚嗚地出聲，掙扎著，扯著關(guān)雪的胳膊，想要求生。然后關(guān)雪害怕地、憤怒地再一次將崔小月的頭砸向茶幾，整個玻璃做的茶幾瞬間碎裂。

    然后，崔小月昏死了過去。

    “我很害怕?！标P(guān)雪顫抖地說，“我就打電話找小強過來?？伤麃淼奶砹耍降臅r候，崔小月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

    聽到這里，李宣很痛心。

    如果不是為了筆錄，她甚至聽不下去。

    “我太害怕了，小強說交給他，他幫我解決?！标P(guān)雪頓了頓，“他找來電鋸想要分尸，然后帶到山上埋了。還沒分完，隔壁鄰居就來敲門，我只好說在裝修敷衍了過去。然后我們就走了。我讓小強離開江城，我……我得聽完12號的演唱會再走。”

    李宣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模糊了視線。

    聽著關(guān)雪冷靜地說自己害怕，或許不是害怕，只是迷茫。關(guān)雪漠視生命，只在乎自己，像一個冷血的怪物。

    關(guān)雪繼續(xù)把姜哲的案子說了，和大強小強還有郝思聰?shù)恼f法一致。所以最惋惜也最殘忍的真相，就是姜哲的確是自己失足墜樓的。

    但如果沒有前面一系列因素，姜哲也不會死去。

    有時候，真的沒有辦法，那些巧合的關(guān)鍵，就發(fā)生了。

    最后，關(guān)雪問李宣：“……你討厭我嗎？”

    李宣拿紙巾擦了把眼淚，搖搖頭：“我工作快十年，見過的殺人犯數(shù)不勝數(shù)，每一個我都要討厭的話也太為難自己了。關(guān)雪，我只是警察，而你要對你曾做過的事負責(zé)?！?/br>
    關(guān)雪一愣，低聲說：“之前也有一個人和我說過同樣的話?！?/br>
    李宣問：“誰啊？”

    但是沒有得到回答。

    最后塵埃落定，顧曉晨寫好結(jié)案卷宗，將案子移交檢察院。

    難得不加班的周末，洛譯在小區(qū)里遛狗，正和他的傻狗跳跳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接到福利院電話，問他到哪了——他才想起來，今天是約好去福利院做義工的日子！

    他趕緊收拾了一下，開車到了福利院。

    停好車，福利院里的孩子正在做早cao。而站在最前面觀看的，除了福利院院長，還有一男一女——男的，是陳聞。

    第043章

    北山福利院在江城的北邊,不算郊區(qū)，但離市中心挺遠的。洛譯從自家開車也要花半個小時才能到。

    他已經(jīng)在這家福利院當(dāng)義工有三四年了，不忙的時候每個周末都會過去,忙了就一個月一次,逢年過節(jié)如果有空也去。但他從沒有遇到陳聞，或者陳聞身旁的——

    洛譯摘下墨鏡，仔細看了眼陳聞身旁的女生,他見過。

    在江城一中，關(guān)雪的班主任？

    從大大小小的正在做cao的孩子方隊旁邊繞過去,洛譯與班主任寒暄,打招呼，若有似無地問怎么在這里遇到了？

    那老師年紀不大，不到三十，長發(fā)很溫婉的模樣。她回答：“這學(xué)期一中和北山福利院有合作,我今天帶我們班的學(xué)生過來一幫一的，也算他們的課外實踐分?！?/br>
    洛譯了然的哦了一聲,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陳聞：“那你是來？”

    陳聞?wù)f：“我和她一起來的?！?/br>
    班主任好奇地看了看陳聞,再看了看洛譯,問：“你們兩認識啊？”

    洛譯干咳了兩聲：“同事?！?/br>
    陳聞：“嗯，同事?！?/br>
    班主任微瞪雙眼表示詫異,但礙于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最終只是點點頭,也敢繼續(xù)問太多。

    早cao結(jié)束,班主任過去帶孩子們做活動,洛譯趕緊把陳聞拉到一旁,質(zhì)問：“你來這干嘛？”

    那語氣里的提防意味十足，就好像陳聞要來做什么壞事一樣。

    陳聞倒是不計較,耐心地解釋：“小若是我家里安排的相親對象，我之前和她約好今天一起吃飯，她說今天不巧要到福利院做義工，我想我也沒事，就過來幫忙?！?/br>
    洛譯心里嘖嘖兩聲，小若？叫得那么親近，他都不知道班主任叫什么名字呢，就算知道也忘了?？傊?，他有些不爽快，但也挑不出錯。

    洛譯問：“你知道她是誰嗎？”

    陳聞不解。

    洛譯：“她是關(guān)雪的班主任?！?/br>
    陳聞皺了皺眉：“所以你懷疑我接近她有別的目的？”

    洛譯心虛地將目光瞥向別處，一旁的空地上，孩子們在玩老鷹捉小雞——福利院里大多都是小朋友，因為年紀大的要么出去上學(xué)，要么已經(jīng)被領(lǐng)養(yǎng)走了。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不一會兒，班主任小跑過來，找到洛譯。

    她問：“洛警官，不知道我這么問會不會太冒昧，但我還是想問，關(guān)雪之后會怎么樣?。俊?/br>
    洛譯回答：“她是整個案子的主謀，就算有未成年保護法，應(yīng)該也不會輕判。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班主任有些失落：“好吧，還是謝謝你?！?/br>
    做完活動，班主任準備帶孩子們?nèi)D書室看書，想找陳聞幫忙。陳聞被洛譯扣著——因為他那該死的規(guī)矩，不許陳聞離開他的視線。

    看起來，班主任和陳聞?wù)娴暮苡H近，朝洛譯都是很規(guī)矩很疏遠的，朝陳聞就是笑容滿面，長得也漂亮，配陳聞那是郎才女貌。

    嘖。

    洛譯趕緊走到陳聞身前：“哎呀，體力活我行啊，我來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