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生翻個白眼：不是你，難不成我教，你看我像好學生嗎?

    左靈：

    合著兄妹倆，沒一個文化人。

    你在丁家，他們沒讓你念書?

    念了，全還給老師了。裴楠生答得毫不臉紅。

    左靈：

    此時此刻，她很想靳教授夫婦，真的，非常非常想!

    教孩子而已，裴楠生不至于教不了，他是沒耐心教。

    在他看來，末世教小昊學文化課，不如教他怎么殺人。

    同樣，左靈也沒耐心。

    兄妹倆不愿帶出個只會殺人的弟弟，再沒耐心，也得捏著鼻子教小昊文化課。

    小昊從小走的是武路子，性子早野了，讓他念書，跟讓他坐牢差不多。

    左靈黑臉：不念書，沒有點心水果吃，伙食標準減半，你自己選。

    沒有點心水果吃，那怎么行!

    小昊從小餓怕了，對食物的迷戀，沒餓過肚子的人，理解不了。

    我學，我好好學，jiejie，別扣我點心水果，伙食也不要減半。

    學就好!

    胖呼呼下載的資料里，有小學課本，教小昊，左靈要先溫習一遍。

    小學課程簡單，左靈教起來不算太難。

    每日抽出三個小時學習文化課，小昊邊噘嘴，邊嘀咕著不得不學。

    日子一天天滑過，氣溫越來越高，大地被曬得燙腳，寬闊的河面，縮水小半。

    左靈把極寒時攢的冰塊兒，拿出來放在家里的各個角落，吊扇、風扇、空調(diào)一天二十四小時開著，還是熱得人心慌。

    一天，左靈正陪小昊練大字，聽到外面響槍。

    仨人跟上了發(fā)條似的，拿起各自的武器，動作迅捷，一秒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瀑布跳上左靈肩頭，雪夜閉緊狗嘴，四腳輕踏。

    裴楠生和小昊打開外墻瞭望孔向外看，左靈順著門縫向外瞧。

    一個穿著軍裝的小戰(zhàn)士，被五個大漢追著打，小戰(zhàn)士有槍，大漢人手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

    小戰(zhàn)士一只胳膊不得力，跑得跌跌撞撞，身上斑斑血跡，腳步虛浮。

    大漢們離小戰(zhàn)士越來越近，小戰(zhàn)士向后扣動扳機，發(fā)現(xiàn)沒子彈了。

    他被追了不短的路程，胳膊受傷，流血不止，已沒力氣再跑，眼前發(fā)黑，心生絕望。

    砰，一聲槍響，一個大漢應(yīng)聲倒地。

    有人相救，小戰(zhàn)士身上像被注入了生命力般，提起精神朝響槍處跑去。

    剩下四個大漢驚慌的趴在地上，四處張望。

    砰，又是一聲槍響，嗷地一聲，一個大漢肩部中槍。

    哥哥開槍了，小昊跟著就是一槍，裴楠生已經(jīng)在教小昊用狙擊步槍了。

    打死靶遠遠不能滿足小昊的需要，碰上活物，哪有不開槍的道理。

    小昊不滿意，非常不滿意，哥哥爆頭，他憑啥只打中肩膀，跟著又是一槍。

    血霧飆飛，正中眉心，小昊很滿意，咯咯笑了幾聲。

    左靈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小家伙才8歲啊!已視人命如草芥，她該如何把他教成一個正常人?

    見勢不對，兩活一傷爬起來撒腿就跑，接連三聲槍響，槍槍爆頭。

    小昊沖哥哥得意地揚揚下巴，哥哥打死三個，他也不差，打死兩個。

    小戰(zhàn)士已跑到近前，啪，啪，啪，啪，敲門。

    左靈對著門道：救你一命，還不夠嗎，趕緊走。

    門里竟然是個女人，聽口音，有點耳熟。

    小戰(zhàn)士趴著門縫使勁兒往里瞧，瞧清左靈長相，怔了怔，隨即大叫：

    jiejie，jiejie，是你呀，你不記得我了?

    jiejie，熟人?

    叫她jiejie的，就白宏偉、林望、李明禮、何鬼子那幾個憨貨，聽聲音不像啊。

    打開院門，小戰(zhàn)士咧了咧嘴，使勁兒抹了把臉，湊近左靈：

    jiejie，你再仔細瞧瞧，你怎么能不記得我了呢。

    小戰(zhàn)士瘦脫了相，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一股子餿臭味兒。

    左靈不記得認識這么個人。

    小戰(zhàn)士一臉委屈：你怎么能不記得我呢，你還打過我呢。

    打過，也能成為記得的理由?左靈在記憶里搜索她打過的人。

    見左靈還沒想起來，小戰(zhàn)士急了：

    你不記得了，你把我扔樓下，涮拖布一樣涮我，還把我拴著擦你家消防門，踩著我蹭地，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小戰(zhàn)士越說越委屈，眼圈都紅了。

    仔細辨認半天，左靈哈哈大笑，何少爺，是你呀。

    她就涮過何少爺一個人，自然不會忘。

    小戰(zhàn)士很高興：是我，是我，jiejie，你想起來了，我是何歸期。

    看在何鬼子的面子上，左靈不能不讓何歸期進家門。

    眼峰一掃，小昊趕緊往家里跑，他要把家里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都收起來。

    怕小昊收不干凈，裴楠生跟了進去。

    何歸期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還有一大一小，人手一把狙擊槍。

    撓了撓頭，不是左靈救的他，是那一大一小?

    你怎么在這兒?哪兒受傷了?

    咧咧嘴，要哭不哭，心說，還不是你，不然，我能跑這個鬼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