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我聽說,一向拈花惹草的尊上(小聲),為了這位新夫人(大聲),把身邊那些姑娘,都遣散了,看來尊上對夫人,的確一往情深啊(超大聲)!” 肖蘭時多想現(xiàn)在就大聲吼過去,把昨天晚上衛(wèi)玄序跟他說的什么“那些殘花敗柳我看膩了后天就去換新的去”的話用力甩在他們臉上。 其他人:“咕嘰咕嘰……” “咕嘰咕嘰咕嘰嘰……” 車轱轆的話,說來說去,就說了那么一個意思:尊上和夫人真是天生一對?。?/br> 肖蘭時:哪就天生一對了?!!他一心想弄死我?。。?/br> 可是莫名其妙地,肖蘭時一向十分厚的臉皮,此時自己也覺得燙燙的。 不對。不是燙燙的。 是燙燙燙燙燙的。 于是他低聲呵斥衛(wèi)玄序:“大庭廣眾的!你別亂叫!” 見肖蘭時相形見絀的模樣,衛(wèi)玄序心里覺得好笑,又繼續(xù)上前一步,蹲在他的身邊,又重復(fù)問了一句:“怎么了,夫人?” 還故意把“夫人”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跟玩一樣。 然后肖蘭時的臉頰就更紅。 衛(wèi)玄序一把拉過肖蘭時遮擋的手臂,故作驚慌地問:“誒呦,夫人(大聲),你的臉是怎么了?夫人(更大聲)怎么這樣發(fā)紅發(fā)燙?”說著,十分假惺惺地用手背擦了一下他的臉頰,“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夫人(超大聲)你跟我說?。 ?/br> 肖蘭時紅著臉看他,咬牙切齒:“你他媽給我等著……” 可他這模樣絲毫構(gòu)不成威脅。 衛(wèi)玄序更加無辜地瞪了大雙眼,偏偏頭:“我心疼你,還有錯了?” 眾人:“喔喔!” 一個個馬屁恨不得直接拍在衛(wèi)玄序臉上。 緊接著,衛(wèi)玄序一把拉起肖蘭時,同時手腕一翻,收起了捆在肖蘭時身上的靈絲,對底下賓客說:“諸位,夫人身體不適,我先帶她回去休息,失陪?!?/br> 然后就拉著肖蘭時蹭蹭蹭地向房間走去。- 一徹底消失在眾人視線里時,衛(wèi)玄序立刻就換了一副臉色。砰! 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把肖蘭時扔在床上,就像在扔一只沉甸甸又麻煩的包袱。 肖蘭時吃痛地揉著自己的肩膀,倚靠在被褥里半挺起身子,笑罵道:“怎么?現(xiàn)在不裝了?剛才那幾下,我還以為你被什么東西上身了?!?/br> 衛(wèi)玄序冷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在世人心里混賬做久了,偶爾發(fā)發(fā)慈悲,他們就會覺得我是好人,感激涕零地來臣我,何樂而不為?” 聞言,肖蘭時咂舌一聲:“他們那一聲聲王八蛋還真是沒叫錯你?!?/br> 衛(wèi)玄序立刻:“誰敢?” 肖蘭時聳聳肩:“沒誰。我自己說的,行了吧?” 下一刻,衛(wèi)玄序一個閃身到肖蘭時的床前,掐住他的脖子,用粗糙的虎口抵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威脅道:“不要以為外面人叫你兩聲夫人,你就真把自己當(dāng)成夫人了。你不過只是我的一個奴隸,性命都不由得你自己說了算,我想讓你活你就活,想讓你死,你也絲毫拒絕不了,懂么?” 這話肖蘭時在這兩天里面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衛(wèi)玄序這么一裝他就煩。 于是很是無所謂地,還特地把脖子往他那里遞了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來啊,掐死,使勁,正好不想活了?!?/br> 他一往前,衛(wèi)玄序就往后。 然后立馬意識到自己好像處于了下風(fēng),手下用力,又把他推回去。 “你少放肆!” 肖蘭時無賴地閉起眼睛:“來,我放肆了,我罪該萬死了,你趕緊動手吧。多活一刻我都難受。” 衛(wèi)玄序怒道:“你——!”兩息后。 肖蘭時感到自己脖子間的力道突然卸了下去。 緊接著是衛(wèi)玄序一甩袖子,再接著一聲怒罵:“沒見過世間有你這樣的流氓!” 一聽,肖蘭時立刻睜開眼睛辯駁:“哎哎哎!‘流氓’這個詞兒,還是我用來罵你的??!這兩天你怎么給我學(xué)去偷走了呢!” “誰說的?!這里是蓬萊,我是蓬萊的主人!蓬萊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肖蘭時壓壓手:“得得得。你的,全你的,行了吧?” 看他那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衛(wèi)玄序就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開始無盡地后悔,一開始怎么就聽了他的說辭,同意讓他留在身邊慢慢變成藥引。雖然他現(xiàn)在氣得想用一百種方法殺了他,可是丹爐里的方子,已經(jīng)按照他說的方法開始燒制,要是中途貿(mào)然停止,恐怕這次又是功虧一簣。 想到這兒,衛(wèi)玄序突然發(fā)現(xiàn)。 自己好像上了這個無賴的當(dāng)。 那沒法還手的那種。 于是他氣鼓鼓地打開櫥柜,在里面噼噼啪啪地找尋著什么東西。 肖蘭時一邊躺在床上,一邊半欣賞地看著衛(wèi)玄序問:“尊上啊?又忙什么呢?” 衛(wèi)玄序冷聲道:“時辰到了。你忘了?” 肖蘭時躺在床上玩自己的發(fā)梢:“喔喔。是到了時候開始取血了對吧?” 衛(wèi)玄序又平緩了語氣,試圖威脅道:“對。這次我要用針扎你?!?/br> 肖蘭時置若罔聞:“喔喔。那來吧。”說著,自己十分自覺地從床上坐起來,開始挽自己的袖子。衛(wèi)玄序:。 他是不是沒聽懂? 然后從小柜子后面現(xiàn)出身來,強調(diào):“我要狠狠地扎你!” 肖蘭時一愣。臉上茫然的表情,顯然是沒怎么理解。 “那、那來唄?” 衛(wèi)玄序:“……你怎么不害怕?” 肖蘭時:? ◇ 第188章 你問題太多 肖蘭時抬頭望著血盅里的血越來越多,身體感到一陣陣地發(fā)虛。 他蒼白著臉色,望向衛(wèi)玄序:“可以了吧?” 衛(wèi)玄序淡淡瞥了他一眼,又低眉望進血盅,最后硬是又按著肖蘭時的手腕,擠出了五六滴精血后,才啪得一下甩開他的手。 肖蘭時趴在床邊,無力地垂著胳膊,罵道:“用完了就這么對我?” 衛(wèi)玄序抬手搖晃著血盅,不以為意道:“不然?真把自己當(dāng)夫人了?!?/br> 肖蘭時嘴角勾起個難看的笑容:“尊上夠缺德的。” 衛(wèi)玄序沒搭理這話,轉(zhuǎn)身用銅蓋蓋在了血盅上面,正要如往常一樣拿去煉藥。 “那個……”肖蘭時突然在身后叫住他。 他也沒想到,衛(wèi)玄序竟然停下了腳步,偏過頭問他:“怎么?” 肖蘭時把胳膊收回床邊:“你那方子,倒是是要毒誰的?” 聞言,衛(wèi)玄序忽得一愣。 肖蘭時看他臉色不對,立刻又笑起來:“別告訴我說你是要用來煉制良藥的。你那些藥材,什么五毒散,蜈蚣露,還有那一大堆我叫不上來名字的那些玩意兒,混在一起。我就單純好奇,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蓬萊至高無上的地位了,還要費盡心血煉制毒藥,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到底是為什么啊尊上?” 衛(wèi)玄序語調(diào)又冷:“我的事你少管?!?/br> 肖蘭時臉枕在軟被里,哼笑了兩聲,沒說話。 幾息后,等到衛(wèi)玄序的腳步聲徹底走遠,肖蘭時立刻低聲呼喚道:“青青!” 緊接著,青青應(yīng)了聲,立刻從旁邊的影壁中現(xiàn)出身來,連忙上前查看肖蘭時手上的破口,眼圈紅了:“夫人……” 肖蘭時立刻把手腕向后縮了兩下,無所謂道:“沒事兒,不就破點皮。你哭什么?!?/br> 青青滿是歉意地看著肖蘭時:“夫人,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說那么多……” 肖蘭時揮揮手,毫不留情地打斷:“哎呀,好了好了,我都說了,我跟你們是一伙兒的,事到如今,說這么多沒有用的干嘛?” 青青欲言又止,看她的模樣,似乎是還想說些什么。 但是被肖蘭時及時:“打住啊?!崩^而,他又話題一轉(zhuǎn),道,“你要是真覺得愧對于我,就幫我個小忙?!?/br> 青青抬頭:“夫人您說。” 肖蘭時用下巴指了下衛(wèi)玄序離去的方向,吩咐道:“那你跟上他??此降兹ツ膬骸!?/br> 聞言,青青抿起嘴,鄭重地點了下頭,而后便邁著小碎步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后,屋子里一片寂靜。 肖蘭時依舊趴在床邊,有氣無力地抬了抬自己的手腕,上面剛才被衛(wèi)玄序放血的針孔處,此刻已然凝結(jié)成了幾點褐色的小疤痕。 回想起來到這幻境,肖蘭時心里數(shù)著,已經(jīng)兩日之?dāng)?shù)了,天天不是被衛(wèi)玄序拴在身邊,就是被他破皮取血的,肖蘭時能清楚地察覺到,衛(wèi)玄序每次下手都是那種絲毫不顧及他死活的那種,取的都是他體內(nèi)極其精華的精血。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還沒等到他拿到衛(wèi)玄序的眼淚,他肖蘭時自己恐怕就早已經(jīng)被這王八蛋折磨死了。 想到這兒,肖蘭時煩躁的一頭扎進軟被里。 怎么才能讓這王八蛋哭?突然。 空蕩蕩的房間里傳來一聲如鐘磬般的低沉鳴響。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聲音毫無征兆地驟然敲起,肖蘭時感到背后像是被人突然潑了盆冷水,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惡寒。 他驚忙地抬起頭大喊:“誰?!誰在說話?!” 可那聲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xù): 【你為何而來?】 肖蘭時一個探身從床上猝然跳起,驚恐地向四周抬頭張望。 可四周,除了靜止的房間布設(shè)之外,哪有什么其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