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見狀,一眾差役看肖蘭時的眼神立刻變了:我天!見著真傻子了! 快速在心里盤算著交了差自己的小腰包里能揣多少后,幾乎毫不猶豫地,連忙把金子從肖蘭時懷里攏出去。 旋即點頭如搗蒜:“夠夠夠?!?/br> 一伸手,恭維著:“爹兄里面請?。俊?/br> 肖蘭時搖搖頭:“不了,下回吧?!?/br> 眾人沒再推脫,笑臉相迎地把肖蘭時和一眾女子送了出去。 一開始那個差役還躺在地上:“他踹我??!” 抱著金子的差役立刻冷了臉:“你他媽閉嘴!讓他緩過神來我他媽要了你的命!” - 就這樣,肖蘭時領(lǐng)著女子小隊拐到了個偏僻的小道。 肖蘭時手一揮:“解散吧?!?/br> 她們不可思議地望著肖蘭時。 眼神里的內(nèi)容和剛才那些差役一模一樣:我天!傻子! 肖蘭時感受到了,臉一僵:“你們罵的我都可是聽到了。” 旋即,在一眾人開始求饒前,立刻插話:“趕緊走吧太太小姐們,晚一步我可就后悔了。” 眾人立刻道了謝,四散著跑遠(yuǎn)了。 只有水仙站在原地,沒走。 肖蘭時望過去:“姑娘,別樂傻了?!?/br> 話音剛落,水仙立刻跪下行了大禮:“多謝公子出手相救?!?/br> 肖蘭時連忙:“不是,你起來。你起來說話。剛才那些金子都是假的,我拿大石頭變的,一會兒就消散了,你起來說話?!?/br> 水仙不聽,頭又重重磕下去。 肖蘭時更不好意思,手忙腳亂:“姑娘,姑娘,你聽我說,你先起來,你這樣我害怕行不行?你先起來?!?/br> 話音未落,第三個頭就要落。 忽然,噗通。 在她磕下之前,肖蘭時眼疾手快地也給她跪下:“你再磕我也磕。” 水仙眼中的驚恐分毫畢現(xiàn),連忙起身,和肖蘭時一攙一扶地起身,又夸又謝地說了好多話,把肖蘭時說得尷尬得渾身難受。 “你再罵我我把你還回去了???” 水仙一臉,不明所以,但立刻轉(zhuǎn)了話頭:“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一聽,肖蘭時一呆。 他最怕麻煩,最討厭這一報答,那一還恩的,從來不想跟誰產(chǎn)生什么聯(lián)系,也不想留下什么情。 幾乎想都沒想,他脫口而出:“見過?沒有吧。 水仙點點頭,眼中的懷疑還沒褪。 忽然,她低眉偏見腳邊落了個圓形的鐵刀片,便立刻彎腰要去撿。 “別動。”肖蘭時突然說。 水仙的手停在空中,肖蘭時先一步把圓刃拾起來,淡淡說:“上面有毒,怕壞了姑娘的手。莫怪。” 水仙直起腰,盯著圓刃,說:“這個我見過。” 肖蘭時一凝,急道:“在哪?” 水仙:“原先我有個鄰居,叫四浪,外地人,打井水的時候我見過,他左手手腕上有個刺青,和公子你這個一模一樣?!?/br> 忽然,肖蘭時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冷光:“他現(xiàn)在人在哪?” 水仙想了一會兒,答:“風(fēng)滿樓?!?/br> 第69章 您稍等一下 風(fēng)滿樓,起三層,建造悠久,傳說有蕭關(guān),就有了老樓。 以前在不羨仙的時候,他愛吃藕粉桂花糕,總纏著衛(wèi)玄序去買,后來因為偷糖吃得實在太多,壞了牙,還挨了衛(wèi)玄序好一頓打。 肖蘭時望著滕樓上的匾額,上面的鎏金和以前幾乎沒什么變化。 一進門,門前堂倌立刻利落地溜上來,剛要叫堂,看肖蘭時一人,又住了話頭,問:“貴客幾位?” 肖蘭時直身走進去:“找人?!?/br> 堂倌邊走邊問:“爺找誰?我去叫。” 肖蘭時腳下一頓,轉(zhuǎn)目看向他,隨手放下一塊碎銀:“找姑娘,你也要問?” 聞言,堂倌立刻笑容堆了滿面,彎著腰:“也原來是常客,是小的眼拙。這邊,爺請?!?/br> “路熟,不用帶?!?/br> 堂倌賠笑著又退下去了。 人來人往,叫笑滿堂。 “今兒個咱承辦蕭關(guān)的喜慶日子,晚上大人們都來咱風(fēng)滿樓,你們一個個都得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聽懂了嗎?” “是~” 肖蘭時看著一群穿著戲服的優(yōu)伶轉(zhuǎn)角繞過樓梯,一切都那么熟悉。 每每正元日的時候,蕭關(guān)里凡是有些頭臉名聲的,都會聚在這里,不只是嬉笑作樂,蕭關(guān)里許多人情世故,也有許多在這風(fēng)滿樓的三杯兩酒里,就化了干戈。 衛(wèi)玄序指掌不羨仙,自然在風(fēng)滿樓的邀約名目里,雖然他心里不愿意去,但是耐不住他后面那個小跟班,一天千次百次地在他耳朵邊念道藕粉桂花糕,每次也都不情不愿地來了。 一晃,好多年了。 最后一個女孩也轉(zhuǎn)進樓角的時候,肖蘭時連忙撥開人群跟了上去。 樓角的紗簾后是優(yōu)伶?zhèn)冃菹⒌牡胤健?/br> 肖蘭時抬手一掀開簾,撲面而來的脂粉香。 一樽樽梳妝鏡臺前,數(shù)百個優(yōu)伶正嬉笑地試妝、備曲兒。各式的彩衣掛在墻上,妝奩盒子里全是閃著亮光的珠釵,姑娘小子笑聲此起彼伏,一片熱鬧的花團錦簇。 “看你那樣,還真指望今晚上能撈上個?” “放你娘的狗屁,風(fēng)韻你再不封上你的嘴,老娘立馬就給你撕了下酒?!?/br> 見她惱了,姑娘連忙賠笑:“得得得,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br> 肖蘭時正要邁步,忽然,一個尖細(xì)的嗓音飄起來。 “呦,哪來的爺???風(fēng)滿樓的后堂外賓不許進,不知道???” 一轉(zhuǎn)頭,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倚靠在紅柱上,戲謔地打量著他。 肖蘭時:“我找人。” 女子笑起來:“都說來找人,沒幾個是誠心的?!?/br> 言罷,肖蘭時在她手上擱下了一錠銀子:“還請jiejie通融?!?/br> “嗤。” 女子掩嘴輕笑一聲,一邊扭著腰往前走,一邊偏頭問:“叫什么名?” 肖蘭時隨口再編:“倪閣。” 女子好笑:“誰問你了。我問你找誰?” “一個叫綠水的?!?/br> 聞聲,女子明顯頓了下,而后眼神中的笑意更濃了:“那姑娘可有人了?!?/br> 肖蘭時沒多解釋:“我知道?!?/br> 一聽,女子驚訝地挑了挑眉,而后一副“你他媽真是個愛招刺激的小sao/貨”了然于胸的表情,沒再說話。 琵琶與古琴間,肖蘭時的身影迅速掠過。 “昨天剛死了人,今天接著唱曲,吉利嗎?” “你管他們呢。你又不是督守?!?/br> “今晚讓你唱的什么曲兒?” “《朝暉》。” “《朝暉》?那曲兒不是二十多年前就讓人給禁了嗎?” “哪能?禁什么?誰說了?不過是因為那衛(wèi)家的事,沒人再唱了。現(xiàn)在督守府收拾了千鐘粟,勢如破竹呢,來選曲的還是專門挑的?!?/br> “今天衛(wèi)玄序不也來?臉上掛不住吧。” “嘁,誰管他了,蕭關(guān)現(xiàn)在還有幾個說他好的?!?/br> 走過長長的小道,女子領(lǐng)著肖蘭時站在一處梳妝鏡前:“喏,到了?!?/br> 桌上的首飾盒利落地收拾著,什么東西都沒擺出來。 他問:“人呢?” 女子沒好氣:“你質(zhì)問我,我怎么知道?!?/br> 肖蘭時又問:“今晚的宴席,她不用準(zhǔn)備嗎?” 女子:“怎么不用?人家誰也相處得不來,整天就一個人悶在呢。哦對了,她和她那個相好的四浪天天粘著,要不然我還以為她是個啞巴。” 一聽見“四浪”,肖蘭時立馬警惕起來:“聽說,是綠水把那個叫四浪的引進風(fēng)滿樓的?” 女子向后一靠:“是呢。兩人得有好些日子了。爺,不是我說你,你喜歡哪個不好,偏偏好這口?!?/br> 肖蘭時沒吭聲,打發(fā)女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