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聽不懂他們說什么，只是拿大眼睛一直瞅著孟老頭腿上的石膏。

    “你們賣不賣書？”孟老頭問坨坨。

    “賣屋里的書？”坨坨問。

    “是啊?！泵侠项^說，“一本兩塊錢，三塊錢就行。壓根都不會虧。都是幾毛錢一斤收回來的?！?/br>
    正好婷婷在這，孟老頭當(dāng)著婷婷的面說了這話。婷婷也沒反對，蹲在那看云善。

    云善被她看得有些害怕，掉頭要往屋里跑。

    “你回來！”坨坨快跑兩步拽住云善的衣服，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了回來。哄他道，“云善，你和我一起在這說說話?！?/br>
    云善熱乎乎地貼著坨坨，寸步不離。貼得坨坨很熱，但現(xiàn)在又不能讓他走開。不然云善一會兒又要往屋里跑。

    “一本給我多少錢？”坨坨問。他上次有賣剪子的經(jīng)驗，那時候婷婷姐就給他們分錢了。

    “賣一本給你們5毛?！辨面眯χf?！拔堇锏臅甲屇銈兺匣厝ァ！?/br>
    坨坨以前看過屋子有多少書，堆了大半個屋子。他覺得大概得有2000本。如果他們把書都賣出去，就可以得1000塊錢。

    哇！是1000塊錢呀！比他說媒可掙得多了。

    坨坨立馬就答應(yīng)下來?！暗榷得髟诩业臅r候，我讓他開車來拖?！?/br>
    “兜明不在家？”婷婷好奇地問。這幾個孩子不是一直都一起玩嗎？

    “兜明和西覺、花旗被人叫去殺豬了?！臂幺缬行湴恋溃耙惶煲獟旰脦浊K錢呢?！?/br>
    “那得殺多少豬？”孟老頭驚訝地問。

    “50塊錢一頭豬?！臂幺缯f。

    孟老頭雙眼放空，算了一下。乖乖啊，他們一天得宰大幾十頭豬。

    想完別人家的豬，孟老頭又問，“你家的豬什么時候殺？到時候一定給我留兩斤?！彼霸谏缴隙伎匆姷?，那豬就只管吃草，滿山地跑。這樣養(yǎng)出來的豬rou肯定好吃。

    “殺的時候給你留。”坨坨說。

    小叢挑了三本書出來。他沒拿多。三本書夠他看一周了。

    選完了書，坨坨和小叢牽著云善慢慢往家走。云善可能是一路坐車坐煩了，現(xiàn)在怎么都不愿意坐車。坨坨要抱他，他也不要，就愿意倒騰著兩條腿走路。

    走了沒一會兒，云善走不動了，坨坨把他抱上車，云善乖乖地坐在車上讓哥哥們拖著。

    路上，坨坨還撿了個小的快遞包裝廢紙殼。

    “欸？”坨坨看向拎著東西，跟在一個女人身后走進(jìn)服裝店里的男人。他小聲對小叢說，“那不是單大勇嗎？”

    “單大勇回來了？”

    小叢剛剛沒看到人。路過坨坨說的服裝店，他特意放慢腳步，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男人側(cè)著臉坐在里面的休息凳上。

    “我看不見臉?！毙舱f。

    于是，他們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掉頭，又一次路過服裝店。這次小叢看清楚了男人的臉，那就是單大勇。

    他正和照鏡子的女人說話。那女人衣服后面拖著吊牌，顯然是在試衣服。

    “我們得去告訴面包屋店主。”坨坨神情嚴(yán)肅。

    兩只小妖怪帶著云善和小黑直接去了玉雪面包屋。

    云善很少來這邊，一進(jìn)屋就聞到一股香味。他扒在玻璃窗前，臉也貼在玻璃上，看著里面的好吃的。

    單玉雪正在烤小雞蛋糕，是小魚造型的。一個只有半個雞蛋那么大，很小巧。

    “來巧了，蛋糕剛出爐?！眴斡裱┌驯P子放到一邊冷著。

    “面包屋店主?！臂幺绨侵衽_邊焦急地說，“我剛剛在街上看到單大勇了?！?/br>
    小叢說，“他和一個女人在買衣服?！?/br>
    “女人？”單玉雪皺起眉頭。單大勇和什么女人去買衣服？她是有個姑姑，但是早跟她家不怎么來往了。

    單玉雪問，“那女人歲數(shù)多大？”

    坨坨開口說，“比你大?！?/br>
    單玉雪本來有些緊張，聽到坨坨這個回答，她噗嗤笑出聲。她可不信單大勇能找到小姑娘過日子。

    “面包屋店主你笑什么？”坨坨莫名其妙地問，“他要來找你怎么辦？”

    單玉雪這時候才帶上愁容，“我不知道?！?/br>
    小叢在一旁想了想說，“那個女人看起來和村子里的胖嬸年紀(jì)差不多。”

    單玉雪心下了然。那女人的歲數(shù)和單大勇差不多大，看來是他重新找的媳婦兒。

    云善挨個看了玻璃柜，里面的面包和蛋糕散發(fā)著甜甜的香味，勾得他挪不動腳。

    “啪啪?！?/br>
    “啊——”

    云善開始喊人。他就站在過道里，小叢和坨坨轉(zhuǎn)身就能看見他。

    云善指著玻璃柜里的面包沖著坨坨喊，“??！”

    “你不能吃那個?！臂幺缯f。

    單玉雪摸了摸剛出爐的小魚蛋糕，上面還有些熱。“一會兒讓云善吃這個。和上次的蛋糕一樣，沒加其他別的東西?！?/br>
    云善見小叢和坨坨不過來，他顛顛地跑到哥哥們身邊，拉起小叢的手，把他往玻璃柜那拽。

    小叢不走，云善使了勁。拉了幾下，小叢都沒動，云善撇下小叢，又去拉坨坨的手。

    “云善，這上面有吃的?！臂幺绫鹪粕疲屗劼劚P子里的蛋糕，“你聞聞，香不香？”

    坨坨是反著抱云善，云善的兩只胳膊都被坨坨圈在懷里。他想上手抓也沒手能用，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