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電飯煲里溫著粥，梁小飛盛出一大碗，又撈了一小碟子坨坨炒的蘿卜干，還撈了一些坨坨自己做的牛rou醬。

    梁小飛吃著飯，兜明就坐在一旁盯著，就盼著梁小飛趕緊吃完飯，帶他們?nèi)ネ蟫ou。

    小叢安靜地涂他的甲片，最近他開始試著貼一些圖案。貼紙是后來買的。他還讓梁小飛給他買了一些鉆和其他立體的小圖案。

    云善看著別人吃，自己嘴巴寂寞，他拽著小老鼠尾巴，沖著梁小飛張圓小嘴巴，大眼睛期待地看向梁小飛，“啊——”

    梁小飛笑著捧起碗，讓云善抿了半口粥，問他，“好吃嗎？”

    云善這時(shí)候高興，拽著小老鼠尾巴在桌面上摔來摔去地表達(dá)著自己的開心。

    有云善搗亂，梁小飛吃飯速度明顯變慢。

    兜明在一旁著急道，“坨坨，你把云善抱出去玩?！?/br>
    “我和云善現(xiàn)在想在屋里玩?！臂幺缯诳葱舱硤D案，他不想出去。

    兜明干脆自己抱起云善，帶他去外面看菜地。臨出門前還叮囑，“小飛哥，你快點(diǎn)?！?/br>
    “馬上?！绷盒★w咽下一口粥大聲回道。

    西覺在一旁繼續(xù)勾毛線卡子，抬頭看了眼云善，見他乖乖地沒有不愿意，西覺便繼續(xù)干自己的活。

    梁小飛吃完飯，自己把碗刷干凈，神清氣爽道，“走啊，今天把豬牛羊殺回來?！?/br>
    西覺嗯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毛線，拎起旁邊收拾好的云善的必需品跟著一起出門。

    “等我一下?！毙残÷暫暗?，“馬上就好?！奔灼枰疽幌聼?。

    等小叢收拾好東西鎖好院門，拉開車門，他看到云善歪栽在座位上一聲不吭。云善一只小手里抓著小老鼠，另一只小手里攥著根菜葉，看到小叢進(jìn)來，他抬起小腦袋這才叫了一聲。

    小叢越過兜明走進(jìn)去，扶正云善，和兜明一塊把他擠正。

    “坐好了？咱們要走了?！绷盒★w發(fā)動(dòng)車子，坨坨在后面高興地喊，“走啊，走啊?！?/br>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走上了他們以前往孤兒院去的路。盡管只走過兩次，妖怪們都還記得這條路。

    第一回走的時(shí)候還是夏天，那時(shí)候路邊都是綠油油的水稻。現(xiàn)在田里都是冒出一截的小麥。其他地方還是褐色的泥土地。草和樹都還沒有發(fā)芽呢。

    車子在一個(gè)大橋下面往左拐，拐進(jìn)一個(gè)小村子里。村子路上有一個(gè)大豁口，梁小飛提前減速，但是過豁口時(shí)，他們還是不可避免地顛簸了一下。

    兜明用手輕輕按在云善的小胸脯前護(hù)著他，云善只是小腦袋往前沖了一下。他抓緊了小老鼠，懵懂地轉(zhuǎn)頭看兜明，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沒事?！倍得鬏p聲安撫云善。

    路邊叉開些樹干的樹都還光禿禿的，只剩下灰色的枝椏指向天空。云善抬頭，看到那些樹杈快速倒退，樹杈間偶然會(huì)出現(xiàn)一只小鳥。

    拐過一個(gè)小橋，面包車慢慢地往村里走。見到人后，梁小飛趕緊踩下剎車，問包著綠頭巾的老奶奶，“奶奶，請(qǐng)問，苗三寶家住哪呀？”

    “往前走，看到那個(gè)灰色的小樓里嗎？那就是三寶家?！崩夏棠虩崆榈亟o指了路?！澳銈円彩莵碣I羊的？”

    “是啊?！绷盒★w謝過老奶奶，開車著帶著妖怪們往前走。

    老奶奶背著手站在路邊，看到梁小飛面包車停在苗三寶家房子后面，看到有人從車上下來，她高聲喊，“就這家。你問問有沒有人？沒有就往東邊走兩家，他有可能在老房子那殺羊?！?/br>
    “好嘞?！绷盒★w沖著老奶奶擺擺手，帶著妖怪們?nèi)チ嗣缛龑毤摇?/br>
    “好濃的羊的味道?！倍得鲃?dòng)動(dòng)鼻子，臉上更是高興，一點(diǎn)都不嫌有味道。

    苗三寶家的院子用鋼網(wǎng)攔了起來，院子里趴著一條黑色的大狗。院子南邊都用灰毯子包里起來，那邊應(yīng)該是羊棚。

    院子的鐵門被鎖上了，顯然沒人在。

    老奶奶說了，要往東走。他們就往東走了兩家，見到院子門口熱熱鬧鬧地圍了一圈人。里面老年人居多，好幾個(gè)都坐在小馬扎上。

    梁小飛和坨坨先擠進(jìn)去，見到院子中間擺著一口大鐵鍋，兩個(gè)穿著黑色皮圍裙的老頭正一人扯著兩只羊蹄子，把羊在冒著熱氣的鍋里扯來扯去。

    “來，提上來。”左邊那個(gè)穿著棉襖，有些邋遢的老頭喊一聲，右邊的圓臉老頭和他一起把羊從鍋里抬出來，抬到一旁的方桌上。

    兩個(gè)老頭拿起刀，開始給羊刮毛。

    “買羊找誰？”梁小飛大聲問。

    邋遢的老頭甩掉刀上的毛抬頭回道，“找我。”

    “想買多少斤的羊？”

    “我之前定好了。要八十斤的羊?！绷盒★w說。

    “哦。”苗三寶低頭繼續(xù)刮羊毛，“那還得排會(huì)兒隊(duì)。還要?dú)⑽孱^羊。”

    梁小飛看他們刮羊毛的速度，合算下來，一只羊得殺一小時(shí)。刮完毛還要切rou呢。五只羊那就得五個(gè)小時(shí)，上午根本殺不完，得等到下午。

    “梁小飛。”苗凱扔掉煙頭走過來，驚喜道，“真是你們啊?！?/br>
    苗凱剛開始看到梁小飛還不敢認(rèn)，他們有小半年沒見過。但是看到一旁跟著個(gè)腦袋上扎了個(gè)辮子的小孩，他確定這人應(yīng)該就是梁小飛。畢竟用這個(gè)發(fā)型的小孩，這么多年他見過的屈指可數(shù)。

    “苗凱。”梁小飛沒第一時(shí)間認(rèn)出人，坨坨倒是認(rèn)出來了，高興地和他打招呼，“你也買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