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睡好嗎？”坨坨奇怪地看向左右兩邊人。

    馬斌感慨，“打工人哪有夠睡的？”

    “什么是打工人？”坨坨問。

    “上班的就是打工人。”馬斌低頭看了一眼貼在他身上，個頭小小的坨坨說，“你不是打工人?！?/br>
    坨坨哦了一聲。

    “你是個體戶。”馬斌接著說。

    “個體戶又是什么？”坨坨又問。

    馬斌回，“自己做生意的。”

    好不容易挨過半個小時，馬斌聽到播報站點聲，趕緊轉(zhuǎn)頭看向梁小飛他們，“下車了，下車了?！庇值皖^找坨坨和小叢，“你們兩跟緊，一會兒跟在我身后擠出去?！?/br>
    他走得不放心，一手撥開人群往外擠，一手扯著坨坨肩膀的衣服帶著他一塊走。

    下了地鐵，坨坨吁出一口氣，拍拍臉說，“地鐵里人又多又熱?！毕氲絼倓傫R斌說的早高峰，坨坨不懂就問，“早高峰是什么？”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呢？

    “是早晨上班時間。大家差不多都是這個點坐地鐵。”梁小飛給他解釋?，F(xiàn)在有馬斌跟他一塊cao心，他頓時感覺自己的壓力小了好多。

    “出站再往前走走就是動物園?！毕蛏系碾娞萆先硕啵R斌領(lǐng)著他們走了樓梯上去。

    剛出地鐵，妖怪們看到有幾個拿著箱子擺攤的人。他們手上拿著一塊塑料板，板上掛有發(fā)箍，卡子，都是和動物有關(guān)的周邊。

    坨坨和小叢邊走邊往回頭看攤子上的東西。他們見識得少，乍一見到和動物有關(guān)的東西覺得很新奇。發(fā)箍戴在人類的頭上，真的像長了兩只動物耳朵。

    “要嗎？”馬斌直接問道。

    坨坨和小叢都搖頭。他們還不知道發(fā)箍上畫的是什么動物。

    他們來得早，動物園剛開園不久，還沒什么人。馬斌有旅游年卡不用買票。小叢和坨坨買了兒童票，兜明則是買了成人票。云善小，還是不要錢。

    坨坨聽著馬斌掃出去200塊錢，十分心疼地對小叢說，“我們要是變得和云善一樣小，是不是也不用給錢了？”

    “可是我們不能。那樣會嚇到人類的。”小叢小聲又快速地回答。

    “唉。”坨坨嘆了口氣，跑上前去跟在馬斌身后。

    動物園的閘機是刷了票才能過的。妖怪們跟在梁小飛后面，看著他cao作，有樣學(xué)樣地刷了票進動物園。

    進門就是一條十分寬闊的大道，左右兩邊都是樹。右前方有個小池塘。

    馬斌帶著他們往左邊走，第一站帶他們?nèi)タ创笮茇垺?/br>
    “是黑白的呀?！臂幺绾苁切缕娴嘏吭诓Ａ峡粗旅婧诎状笮茇埶闹卦诜块g里散步。他們山里根本就沒有黑白的動物。

    “這叫大熊貓？”坨坨問馬斌，“這也不像貓呀。像熊?！?/br>
    “是熊。就是這么個名字，動物園里還有小熊貓呢?！瘪R斌笑著說，“那個小，也很可愛。”

    西覺、花旗和兜明三只妖緊緊盯著大熊貓，看著他一圈一圈地在屋里走來走去。大熊貓有時候走進水池里撩一下水，有時候只從水池邊沿上走過。

    三只妖怪看得很安靜，和一旁交頭接耳討論熊貓的人形成鮮明對比。他們都是天生的獵手，習(xí)慣于暗中觀察獵物的一舉一動，等到適合的時機撲出去。

    “走嗎？”馬斌喊玻璃窗前的幾人。這三個人站在這已經(jīng)看了二十分鐘了?！扒懊孢€有兩只?！?/br>
    兜明離開玻璃窗前小聲嘀咕著，“長得真肥?！?/br>
    沿著小路往上走，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大熊貓的生活區(qū)。右邊區(qū)域里的大熊貓一動不動趴在木架上睡覺。左邊區(qū)域里的大熊貓也是來回地在里面走路。

    看到大熊貓扭來扭去的大屁股，已經(jīng)半年沒有捕獵過的三只妖怪看直了眼。如果不是在人類的地盤，他們早就變回原型去捕獵了。

    馬斌有些發(fā)愁，坨坨和小叢還好，還能跟著人走，兜明、花旗和西覺過一個區(qū)域就拔不動腳，站在那起碼都得看個十幾分鐘。

    等他們愿意往前走，馬斌一看時間已經(jīng)到10點?；税雮€多小時，他們才逛了一個熊貓館。以這樣的速度，他有些擔(dān)心今天逛不完動物園。

    石頭里小道拐角的小角落里，有兩個小販子拿著熊貓發(fā)箍售賣。坨坨這次知道這個發(fā)箍上的動物是大熊貓。

    過了熊貓館，他們又去看了一些小動物。像是屁股上長滿刺的豪豬，長著大獠牙的灰色野豬，紅色的狐貍，在水里嬉戲的水獺。

    每過一處，西覺他們至少要停留十幾分鐘，帶著云善一起安靜地跟著看。

    馬斌和梁小飛沒那樣的耐心和好奇，他兩都是新奇地看兩分鐘，然后站到一旁玩手機。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西覺他們還在就行。

    馬斌的手機跳出通話界面，他趕緊接通，“媽。”

    馬斌mama在電話里說，“馬斌，你外婆的墳頭真的缺了一塊?！?/br>
    “你舅舅今天去看，在村子里聽說最近有些不懂事的年輕人到處砸人墳頭拿錢。咱們家祖墳偏，沒人看見墳壞了?！?/br>
    “墳里頭能有什么錢？”馬斌不解地問，“現(xiàn)在又不興有陪葬品，誰會往里面放錢?！?/br>
    “骨灰盒下要墊硬幣的，就拿那個錢?！瘪R斌mama氣道，“也就7塊錢。這些小年輕真是缺大德。半夜砸人家墳頭就為了拿7塊錢上網(wǎng)吧。”

    “?。俊瘪R斌也不知道怎么說?，F(xiàn)在社會還能發(fā)生這樣的事？他外婆家的祖墳?zāi)侵挥型馄诺氖切聣?，蓋了個寬敞的小別墅樣式的墳頭。其他的都是以前的墳遷過來的，都是小土包加一個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