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漆陌淡淡地抬起眼皮:這是我應(yīng)該要賠的,拿著。 牧留笙不太愿意,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拒絕。 兒砸那么窮,這些錢他肯定攢了好久。 但這是兒砸有責(zé)任感的表現(xiàn),他不能打擊。 他干脆就不說話,不伸手。 漆陌見他不動,把卡放在了書桌上,牧留笙這才注意到書桌上空蕩蕩的,除了他的筆架什么的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也沒有漆陌的書。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漆陌開口說道:卡我放在這里,既然你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沒必要繼續(xù)留在這里,我今天會離開。 牧留笙看著他那雙指節(jié)分明的手放下卡, 然后移到他不知何時整理好的背包上面。 腦子里遲鈍地閃過一個念頭。 爸爸這是被分手不,被拋棄了? 漆陌拉好背包的拉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把放在客廳的充電器拿了進來, 再拉開拉鏈裝進去。 他看起來很從容, 每一個動作落在牧留笙眼里,都緩慢地讓他看得很清楚。 把最后一件屬于自己的物品整理好了之后, 他才抬眼, 發(fā)現(xiàn)牧留笙一動不動。 我走了。 牧留笙似乎有點卡殼, 還是沒說話。 漆陌走了兩步, 忽然說道:對了, 林叔的小孫女生病了,他早上打電話過來你還在睡覺,沒辦法再送食材過來, 我去了趟市場,買的菜夠你吃幾天了。 頓了頓, 聲音有點慢,我還做了幾道菜放在冰箱里, 撐過今天沒問題。 他說完,牧留笙還是沒有動靜, 漆陌不自覺抿了抿唇,抬腳正要走出書房。 你給我站住。牧留笙忽然出聲。 漆陌的腳步頓住。 他聽到拖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牧留笙走到他面前,正視他的臉, 道:誰準(zhǔn)你走了? 他語氣不滿,又好似有幾分生氣。 漆陌別開視線,語氣沒什么起伏地開口道:我是因為照顧你才搬來這里, 現(xiàn)在你沒事了,我沒有理由留下。 他說得合情合理,讓人幾乎沒有反駁的余地。 但他面對的是牧留笙,幾乎是他話落的同時,牧留笙理直氣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以為你欠我的僅僅是醫(yī)藥費嗎?不止,還有我的財產(chǎn)損失費,你知道我那天穿的衣服有多貴嗎?還有我的手機,我的手機可是大牌定制的,市場上買都買不到! 牧留笙一番言論發(fā)表,打算先把漆陌說到暈頭轉(zhuǎn)向。 漆陌沒有暈頭轉(zhuǎn)向,他只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張開了嘴唇。 牧留笙再接再厲: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以及心靈損傷費! 漆陌這次表情終于微滯。 精神損失費他能理解,心靈損傷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費用? 趁他愣神的檔口,牧留笙手指捻起書桌上的卡,用輕蔑的語氣哼出一聲:我受到這么嚴(yán)重的傷害,你卻只想用一張卡就打發(fā)我?你以為這點賠償就夠了嗎?不,遠(yuǎn)遠(yuǎn)不夠! 漆陌動了動嘴唇,下意識想說什么,但卻說不出口。 牧留笙那幾天確實很疼,做什么都不方便,他應(yīng)該是很怕疼,整天都窩在沙發(fā)上不敢動,一動就皺眉。 漆陌想過,他寧愿他沒有沖出來,還是那么趾高氣揚,或者,放任他跟漆振備的爭執(zhí),他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亂如麻。 可他沖出來了,還挨了漆振備好幾下。 他沉默著,沒有試圖辯解,而是盯著那張卡。 這點錢,對于牧留笙來說確實不算什么。 畢竟他不能讓牧留笙的皮rou之痛轉(zhuǎn)移到他身上,而這張卡,已經(jīng)是他能在規(guī)劃之外的基金里拿出來的最大的一筆。 他別開了眼,嗓音有些低:那你想要多少錢? 我想要多少你都能拿出來嗎? 漆陌垂著眼皮,道:我可以寫欠條。 他現(xiàn)在拿不出來。 言下之意是我要你賠多少都可以? 漆陌沒有反駁,意味著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牧留笙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好幾秒,在漆陌以為他為這個條件心動的時候,忽然勾起嘴角,惡劣一笑。 但我沒有收欠條的習(xí)慣。 漆陌僵住,自然看見了牧留笙嘴角掛起的弧度,意識到牧留笙就是故意的。 有種被戲弄的感覺,但又生不起氣來,有的只是失落和疲倦。 這件事是他理虧,有他不愿。 那你想怎么辦?漆陌低聲道,也許我現(xiàn)在還賠不了你,但總有一天我可以。 他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給。 牧留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想好,只道:那就等著你能賠得了的時候再來說這話,什么時候能賠了,什么時候再走。 漆陌眉頭輕輕皺起:你不定個時限嗎? 萬一要很久呢?是他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對他太有信心? 牧留笙隨口道:多久都可以。 反正爸爸目前有的是錢!只是找個借口而已。 殊不知漆陌的表情在那一秒變得格外復(fù)雜,他盯著他的臉,古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