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結(jié)果在離開前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殯儀館的電話?!?/br> 什么? 沉浸在孫瑩瑩講的故事里的媒體們都愣了一下。 殯儀館?但在孫瑩瑩講述的過去里,到這個時間點,她的母親應(yīng)該還在才對,為何殯儀館會給她打電話? 孫瑩瑩仿佛隔著屏幕看透了媒體們的想法,又或許是當(dāng)時她面前的凌榆也露出了同款的納悶,擺了擺手,馬上笑著解釋道。 “和我母親無關(guān),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跟我說是一個外國人送了一壇骨灰過來要放到我之前預(yù)約的號碼位置,才給我打了電話?!?/br> “我急忙趕過去,才知道那原來是我父親的骨灰。” “我對我父親是有怨的,但當(dāng)時情況緊急,再耽誤就趕不上買了票的那班火車了,于是我把父親的骨灰盒往行李箱里一塞,就帶著一起跑了?!?/br> 至今孫瑩瑩都清楚地記得,殯儀館里那些工作人員看她那個錯愕的眼神。 “后來等到了南方,我們找到了地方暫時安定下來,想著好歹父女一場,曾經(jīng)他在信件中表示沒見過大海,死后想把骨灰灑進(jìn)大海里,我就挑了個好日子打算去滿足以下他生前的愿望?!?/br> “然后我就在他的骨灰里扒拉出來了這封自首信。” 孫瑩瑩聳了聳肩。 “之后的事大家也能猜到了,我便一直躲躲藏藏著,做點小生意養(yǎng)活自己,直到如今,被你找上了門?!?/br> “哎,講完發(fā)現(xiàn)好像也沒什么英雄的,我只是一直在逃避,難不成,你要說我英雄在逃跑得及時嗎?” 第一百九十三章 “您的敏銳和果斷, 怎么不算是英雄呢?” 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凌榆帶著安撫和肯定的語氣很快就將孫瑩瑩從沉浸在過去有些脆弱的情緒里拉了出來。 “何況,孫姨, 您南下的過程應(yīng)該也不輕松吧?”鏡頭之后, 凌榆點了點自己的臉。 孫瑩瑩順著凌榆的動作本能地抬手,在相同的位置摸到了一片熟悉的凹凸不平。 媒體們看不見凌榆的動作, 卻是看見了孫瑩瑩抬手摸了摸她臉上那片燒傷的皮膚, 然后驚訝地挑了挑眉, 佯裝生氣。 “女孩子都是很在意臉上的傷疤的, 你這么指出來, 不怕我生氣嗎?” 孫瑩瑩這話說完, 人們也猜到凌榆做了什么動作了。 這小子這么莽的? 他們看不見視頻里鏡頭后面的凌榆,但是現(xiàn)場有一個活生生的凌榆啊。 于是一群人微妙的視線瞬間落到了主席臺上一直表情冷肅, 像從前那樣維持著酷哥形象的凌榆身上。 這次他們抓住了他的小尾巴。 青年唇角微彎,跑出了一抹小得意。 下一秒,人們聽到了視頻里傳出了他的聲音, 帶著輕笑和同樣的得意。 “不怕, 孫姨, 這難道不是您的英雄勛章嗎?” 然后人們便看到從視頻播放開始就一直不茍言笑的孫瑩瑩突然笑了。 孫瑩瑩曾經(jīng)也是一個容貌很出色, 也很有天賦的小天才, 這是年輕人們剛從他們的前輩那邊了解到的信息, 但是他們一直沒有什么實感, 直到此刻。 明明是一個看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蒼蠅小館的老板,不笑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兇,可此刻她笑容燦爛, 卻是滿臉的皺紋也蓋不住的意氣風(fēng)發(fā)。 連她臉頰上那丑陋的傷疤好像都變得偉大耀眼了起來。 是的,或許她的容貌的確已經(jīng)不再美麗, 但靈魂的耀眼,豈是皮囊可以遮掩的呢? 只要她愿意展露出自己的鋒芒。 人們正有些愣神,就聽到孫瑩瑩開口了。 “你小子倒是慣會油嘴滑舌?!?/br> “不過,你這個詞語我很喜歡?!?/br> 正如凌榆所說,孫瑩瑩南下的路并沒有她一筆帶過的那么輕松,尤其在她還帶著一個病重的母親的情況下。 幸好那個年代,無論是身份還是別的什么,查的都沒有現(xiàn)在嚴(yán),給了孫瑩瑩足夠的cao作空間。 她趁那些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直接去省隊辦理了退隊,又迅速去給自己改了個名,以免那些人想起她還沒解決掉然后順藤摸瓜把孫瑩瑩和“孫重妻女”的身份聯(lián)系到一起。 出于謹(jǐn)慎,孫瑩瑩沒有跟任何人說離開的具體日子和目的地,親戚們很早就不再來往了,至于平常對她們母女兩頗為照顧的鄰里,孫瑩瑩也怕連累他們,只是告訴他們打算帶母親去醫(yī)療條件更好的地方就醫(yī)。 最多也就是跟來往與他們最密切的沈姨交代了幾句之后若是有人尋上門來,不用在意,也不要透露她花滑運(yùn)動員的身份,她安頓好之后,會想辦法聯(lián)系她的。 下定決心要離開的時候其實孫瑩瑩還不知道真相,但后來看到父親留下的那封信,孫瑩瑩無數(shù)次感謝自己當(dāng)初的果斷和謹(jǐn)慎。 尤其是學(xué)著父親當(dāng)初的方式和沈姨進(jìn)行書信交流后,她從沈姨那里得知自家的房子被一群要債的□□找上了門。 打砸破壞,囂張惡劣。 那時距離孫瑩瑩南下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她是在醫(yī)院里邊陪護(hù)著mama邊拆的信封,看到消息的時候,她原以為自己會憤怒,會悲傷。 可是都沒有。 孫瑩瑩只是感受到了一種塵埃落定的……荒唐。 她還不知道父親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僅憑沈姨的信,她也確定了,那些人確實是打算對她和她母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