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驚瀾看著她神情變得嚴肅，下定了決心般開口。

    或者說卓凝珍這次選擇過來，就已經(jīng)代表了他的決心了。

    “我確實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不少的秘密，但之前一直被監(jiān)視著行蹤，加上之前告訴你們也只會把你們拖入泥潭，我就一直等待著?！?/br>
    “長久以來的順利讓曹正德太自大了，現(xiàn)在他終于為這些自大付出了代價，當然著其中少不了你們的功勞，謝謝你們?！弊磕浜苷J真地對池驚瀾幾人說道，沒有給他們搖頭的機會，很快接著說道：“現(xiàn)在他們忙的一團亂麻沒時間管我，我才有機會出來找你們，他們也不清楚我知道監(jiān)控這件事，畫面最后顯示是你們擋上的話，應該沒什么關系，時間不多，我們長話短說。”

    “抱歉剛才偷聽了一些你們的對話，不過你們說的沒錯，曹正德上面確實還有人，那些人隱藏在最深處，能量大到一種不可想象的地步，說實話，我其實不認為那位唐遲小姐能對抗的了那些人?！弊磕鋼u了搖頭輕嘆著說。

    “為什么這么說？”池驚瀾不由得開口問道。

    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疑惑。

    “她或許察覺到曹正德背后有人了，但是那并沒有用，從曹正德身上調(diào)查是很難調(diào)查出來什么東西的，有些重要的秘密很早就轉移了，全程，你們有發(fā)現(xiàn)齊文光的身影嗎？”

    “沒有對吧，他隱身了，只要他還在，這些事就不會結束?！?/br>
    “那不能直接告訴唐遲他們齊文光有問題嗎？”柯苑澤忍不住開口說道。

    卓凝珍看向柯苑澤，輕輕搖了搖頭：“你們應該也猜到了他有問題，但是阿澤，別急，我們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告訴他們，打草驚蛇，讓他們再自斷一臂嗎？如果最后的重要聯(lián)系斷了，我們手頭又沒有太多證據(jù)，就很難徹底揪住那些人了?！?/br>
    道理其實柯苑澤都懂，現(xiàn)在唐遲他們的注意力放在曹正德身上，還正好能起到一個迷惑的作用，只是人難免會關心則亂。

    “冷靜點，讓卓師姐把話說完?！绷栌苌焓职芽略窛砂戳嘶厝ァ?/br>
    卓凝珍彎了彎唇角，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們想了解雙人滑的事情……只不過太亂也太多，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要不你們問吧？我相信你們應該也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了不少東西。”

    “卓師姐，那些在最好的年紀卻選擇了退役的選手們……他們最后去哪了？”

    卓凝珍說讓他們問，池驚瀾便直接問了，開門見山，直白無比。

    這也是他們最在意的一件事情。

    根據(jù)這些日子柯苑澤和凌榆的調(diào)查，他們發(fā)現(xiàn)雙人滑隊里有一個數(shù)據(jù)及其奇怪。

    花樣滑冰是一個吃青春飯的運動，很多挺不過發(fā)育關，或者到了年紀成績卻仍然上不去的，有不少會選擇回去讀書，所以退役的運動員中其實有不少是只有十幾歲的。

    但這個數(shù)目通常來說每年都維持在一個相差不大的比例，畢竟已經(jīng)進了國家隊，只要能撐下去，都會選擇努力撐下去。

    而在雙人滑國家隊這邊，從柯苑澤和凌榆的調(diào)查結果中來看，雙人滑中年紀小卻選擇退役的運動員數(shù)目常年維持在一個很高的數(shù)據(jù)，甚至其中還有不少的少年天才，并且大多數(shù)性別都是女孩。

    現(xiàn)在雙人滑國家隊里面的運動員，斷層嚴重，良莠不齊，除了少數(shù)的幾個人，在科苑澤看來基本都是歪瓜裂棗，尤其是那些不好好訓練整天渾水摸魚的男運動員。

    僅有的幾個好苗子，這一次冬運會上曹正德還對他們出手了，是沖著毀滅他們的心態(tài)去的。

    這已經(jīng)不是曹正德不喜歡不聽話的隊員這個理由可以解釋的了，稍微一想，就能得出一個令人驚心動魄的結論。

    問卓凝珍，更多的只是確認他們的猜測。

    而后，池驚瀾幾人，從卓凝珍口中，知道了一個血淋淋的故事。

    “你們能想象到的所有骯臟腐敗的事情，雙人滑隊里面都有?！?/br>
    卓凝珍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貪污腐敗，販賣參賽資格，黑暗又巨大的產(chǎn)業(yè)鏈，欺騙隊員免費代言，實際上撈遍了油水，而產(chǎn)品的風險卻全讓運動員來承擔，如果實在無法掌控就弄出點意外……等等，只要想得到，他們就做的出，那些人無往不利，卻又藏匿得極好，似乎是有一套成熟的制度和規(guī)章維持著那樣一個龐大的機器運轉。

    人們一開始被他們許諾的好處和規(guī)劃出的美好未來藍圖吸引進去，等他們察覺到問題，便已經(jīng)深陷泥潭，無法回頭了。

    要么加入，要么被“流放”。

    雖不愿意承認是自己上當受騙，但卓凝珍知道，她自己的確是。

    而大多數(shù)人，早在被審核“不合格”的時候，就被放棄了。

    “像這次虞靈靈趙瑞嘉他們經(jīng)歷的事，就是一次審核，或者說那群人高高在上的審判，審判他們聽不聽話，能不能任由他們擺弄，不合格就被放棄，等待他們的結果可能就是退役去讀書，這還是算好的?！?/br>
    “他們需要聽話的，性別為女的工具人，給齊文光物色未來新的搭檔，給他們當斂財工具人，他們會被明碼標價，任由那些購買比賽資格的富家公子哥挑選。”

    “而這個時候，如果再反抗，就不僅僅是被退役回去讀書了。”

    “我是幸運的，可能因為要制衡你們的緣故，齊文光最后選了我成為他的搭檔，但我的朋友卻少了這一份幸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