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定、定……”凌榆咬了咬舌頭, 發(fā)覺自己不知為何居然吐不出那四個字, 只好臨時換了說法:“這塊玉佩也不是什么傳家玉佩, 說起來還跟你……咳, 跟那位傳奇有點淵源。” 雖然身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 但凌榆還不想明面上戳破,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所以他還是用了“傳奇”這個詞來替代。 當著人面說偶像, 還是有點怪羞恥的。 說完他又瞥了眼池驚瀾,少年正看著他手心的半枚玉佩, 看不出來是驚訝還是不驚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凌榆總感覺從池驚瀾眼中看到了一抹回憶之色。 但慌張之下他沒在意,在看到池驚瀾如此鎮(zhèn)定之后某人更是為自己捏了一把汗,趕忙繼續(xù)往下說。 “你知道的,我之前說過,幾十年前那場洪災里你的父母救了當時還很小的我mama,不過當時我漏講了一點,就是關(guān)于這枚玉佩的?!?/br> “那是我姥爺跟我講的,他說我母親當時受到驚嚇哭得厲害,死死抓住了救她的叔叔脖子上的一枚玉佩不放,我姥爺正想把我母親扒下來的時候,那個叔叔揉了揉我母親的頭發(fā),直接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下來送給了我母親就去救下一個人了?!?/br> “而后來,我mama又把這枚玉佩送給了我,至于云叔說的那個傳言,嗯。。是我小時候童言無忌鬧出來的烏龍,做不得數(shù)的。” 當時救了凌榆母親的人是誰,池驚瀾在上一次和他的談話中已經(jīng)知道了。 是他的父母。 原來,從他們不曾謀面時起,甚至從上一輩起,他們就已經(jīng)有了那么多的,足夠?qū)扇死p繞在一起的緣分。 池驚瀾認得這塊玉佩,不過和凌榆剛才說的無關(guān),他并不是因為這塊玉佩曾經(jīng)戴在他父親的脖子上才認出來的。 他在夢中見過這枚玉佩,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那或許不是什么虛幻的夢境。 池驚瀾看著手心小巧精致的玉佩——原本是太極圖的玉佩在摔成兩半后經(jīng)過云叔的重新雕刻變成了兩條首尾銜接、栩栩如生的游魚,腦海中閃過了一些畫面,他終于把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來。 他回想起這一世醒來的那一天,自己倒在冰場那一刻凌榆沖過來救他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一聲玉石墜地的聲音,現(xiàn)在看那并不是自己的錯覺,再加上自己曾在夢中看到的小時候的凌榆和他的母親,池驚瀾確定了一件事。 原來他的另一半靈魂在那漫長又虛無的幾十年里并非時刻漂泊,他也有一個小小的,溫暖的家。 至于為什么是這枚玉佩……池驚瀾不清楚,也許是巧合,也許同凌榆所說,因為這枚玉佩和他有些淵源。 實際上,也就是在凌榆將這段淵源告訴他的時候,他對曾經(jīng)那段往事才浮現(xiàn)起了一點隱隱約約的印象,他父親從前似乎卻是帶著一塊玉佩,只不過那時候的他還足夠的無憂無慮,對這些東西也沒怎么在意,后來突逢巨變,這些記憶也就隨著時光的流逝掩埋在沙塵里了。 是不是這些原因讓他的半個靈魂在這枚玉佩里有了安身之處,池驚瀾不打算,也不想去深究,他只要知道,并且,抓住當下就足夠了。 少年唇角揚起淺淺的笑,看著身前緊張的青年,琉璃般的雙眸中似乎蘊含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 “為什么送給我?”少年問。 因為之前看著你覺得好難過,想要做些什么?因為本來今天就要取回玉佩,既然被分成了兩枚,心血來潮就想送你一半?還是因為修復好的玉佩外觀是魚,自己潛意識里……想要陪著你? 每個理由聽起來似乎都有些奇怪,凌榆甩了甩腦袋,感覺自己有點暈暈乎乎的。 最后,他遵循自己的本能,給出了回答。 “不知道,但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會把這枚玉佩送出去,那么這個人一定是你,也只能是你?!?/br> 少年抿唇沉默,凌榆卻看出了他的松動,再接再厲道。 “這枚玉佩陪我經(jīng)歷了很多,小時候我戴著他睡覺,總能夢見許多關(guān)于我偶像的事,就好像他陪著我一樣。那位的一生太孤獨了,我不想讓你也這么孤獨,現(xiàn)在一枚太極圖變成了兩條游魚,我們各自一枚,就相當于一直在彼此身邊陪伴了。” “所以,你愿意收下嗎?”青年神情無比認真鄭重地問。 他是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么?池驚瀾微微啟唇,被震驚得有些啞然,同時也心軟得一塌糊涂。 他本來還想好好逗一逗的,但是……算了,誰讓他頭一回心動的對象是個傻子,算他栽了。 既然敢這么說了,那就別怪他以后不放手了。 “我愿意?!鄙倌陰е器锏男σ饣卮鸬?。 第八十九章 “我愿意?!?/br> 池驚瀾這三個字對于凌榆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青年眼中瞬間爆發(fā)出名為驚喜的光,咧開嘴笑得沒有了一點偶像包袱。 “那我現(xiàn)在幫你戴上!” 陽光熱情修狗勾一瞬間就湊近了上來,兩只爪子激動地抓住池驚瀾拿著玉佩的那只手, 眨巴著晶亮的雙眼看著池驚瀾, 期待著他的回答。 池驚瀾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凌榆身后歡喜搖曳的尾巴。 他失笑著低頭,露出白皙的后頸, 表示著他的默許。 銀白色的鎖扣悄然落下, 池驚瀾把玉佩塞進貼身的襯衣里, 只余下一截紅繩緊貼著凝潤如玉的肌膚在衣襟里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