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這是什么東西?她推了推面前的那份印著凌瀟瀟筆跡的協(xié)議。 該看的你也看了,不該你知道的你也知道了,細節(jié)之類的,你就不用聽了,我只想告訴你的是,你眼前看到的東西都是事實,這個世界,有許多交易,這,也是我和凌瀟瀟之間的交易,我今天把這些告訴你,就是想你能穩(wěn)住她,雖然我說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但從我內心而言,這么長時間精心布置的東西我不想功虧一簣。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夏念笙變了臉色,你們兩家的利益關系干嘛要拿另一個人的幸福來做賭注?為什么?她蒼白臉龐因激動而升起血色。 這些都與你無關。席謹之熄了煙,打火機扣在桌臺上,起身離開,推開門的時候,有一陣冷風吹進來,她走在風雪里,有些事,夏念笙那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命,在她的字典里,她想要的東西,只能靠自己去爭取,不管是拼,是搶,只要能想到的方法,她都會愿意去做,她不明白,她和柏青筠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恩怨,有些時候,有些時候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她摸了摸腹上那塊疤,冬天的時候,偶爾會抽著疼,春天的時候,新生的皮又會開始癢,不管是哪一種方式,卻都會用同一種方式提醒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人和她息息相關,她長靴踩在路面上,入地而化的雪地很滑,可是她卻走得很快,不顧身后那個還坐在茶餐廳呆愣的女人。 夏念笙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臨窗的一角,她開了些窗,深冬寒意透過衣領,直鉆心底,夏念笙覺得冷,冷得指尖冰涼,冷得全身發(fā)寒,原來她說等她一年,是真,原來她說她有苦衷是真,原來,她說想她,是真,可是,為何還讓她參加她的婚禮,為何要對那個男人說她們之間最私密的情話,孰真孰假,她早已不能區(qū)分,她的眼眶中積滿了水汽,有侍應生走到她身邊問她還需要什么,她抬頭,回了句,嗯?那眼眶中的淚就順著眼角爬在了臉上,侍應生受到驚嚇,安慰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你們店里用的什么味道的熏香?看把我熏的。她起身,落荒而逃。 那晚,她穿橙色針織外套,長長的毛衣兩邊有流蘇,毛衣外套是那種寬又大的,雪花就從毛衣縫里落了進去,街面有些滑了,細雪紛紛揚揚,像飛絮般落在肩頭,有三兩家路邊攤依然還在經營著,有酒釀湯圓的香氣,有人喝著白酒暖胃,她走在風雪里,有些冷,想了些前塵往事,有出租車緩緩停在她身旁,她擺了擺手,兩手揣在兜里又繼續(xù)前行,一輛走了,又一輛開了過來,她本想擺手,頓了頓,又上了車。 小姐,去哪兒呢? 南山。她脫口而出。 出租車司機把放在南山柏宅外的花園中庭里,她下了車,四下安寧,有臘梅香,她站在樹下,望了望那豪宅,喉間滑過兩個字,瀟瀟......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她站在那顆臘梅樹下,有雪花爬上枝頭,太晚了,山上自是還比山下冷了許多,有保安前來,那保安自是認識她,知她是少奶奶的朋友。 夏小姐,這么晚,有事嗎? 啊,沒什么,沒什么事。夏念笙轉過頭來,她的臉因冷而凍得通紅。 我去找管家看太太是否已經睡了。 不用,不用了。夏念笙拉著他的衣角。 那 我一會就走。 樓上的燈熄了,她仰了仰頭,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欣喜,她就站在那里,樓上的那個人,她的傷有沒有好一點。 她想起剛認識的那個冬天,那個時候,不過是十八九的年齡,她年少輕狂,不顧一切地向家里人出了柜,那樣決裂的方式,不過是想以后的路走得更坦誠一些,北京有大把的姑娘等著她去邂逅,等著她去纏綿,卻沒想到就那樣遇到了凌瀟瀟,那個扎著馬尾,一臉清秀面龐在人群中東張西望的女人,那個時候她穿百褶裙,不化妝,有男生請她跳舞,她笑著閃在同伴的身后,那男生和念笙稱兄道弟,她不服氣,從那人身后拉過瀟瀟的手,她的手纖細綿長,她垂眸看她,目光深邃又狡黠,瀟瀟自是不肯的,她覆在她耳邊說,幫個忙。她掙扎的身子再沒有挪動,只配合著把手搭在她的肩頭,她的肩頭一暖,那是第一次見面,在兩校的聯(lián)誼舞會上,在舞池里,她對她說:夏念笙。 她回:凌瀟瀟。 舞閉,她沖她伸出手說,很高興認識你。 就這樣相識了,起初的時候,沒有太多的念想,因為不確定凌瀟瀟是直還是彎,她自是不敢的,只覺得她的面容,神情,眼眸,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那個青春期的夏念笙和凌瀟瀟,像封存在記憶里,又像從未消逝過,兩所學校挨得很近,都在那條街上,因為凌瀟瀟和沐芷那所學校的新聞傳播系是全國出了名的,每周二的下午三四節(jié)課她都會跑去旁聽,一來二去,也就熟了,那是她在那個學校呆的時間最多的時候吧,在之后,當她和瀟瀟確定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很少在那個學校出沒了,因為瀟瀟的膽小,總怕別人看出什么。那時旁聽新聞課,她總坐第一排,因為凌瀟瀟和她的朋友們也都會坐第一排,她拿過她的筆記本,她的書,說凌瀟瀟,你的字寫得挺好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