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頸中微汗,全是幽幽的香,懷中絲帕輕輕擦拭著絲絲銀液,還有著鮮紅的血跡。蘇慈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木素青望著她做這一切,還是情不自禁地羞紅了臉,而后卻見她將那方絲帕放入衣袖中。 喂,你留那干嘛? 紀念,紀念,第一次突破城門,這歷史上都應該記載的時刻。蘇慈抱著木素青,坐著起身,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為她穿衣,眼底,這紫得發(fā)藍的絢麗,陽光下,那紫色的花瓣煥發(fā)出不一樣的光芒,小時候,她也這樣抱著她,坐在青衣門大門的門檻上,入眼處是青竹林滿山的綠色,那時整個青衣門都只有她和木素青兩人相依為命,她抱著她,望著天空,問她,慈兒,師傅什么時候才會回來,你是被誰拋棄在那山腳之下的?她神經質地想起,會讓她被書給她聽,蘇慈毫無準備,就被素青突然地起身,蘇慈也就跌坐在青衣門冰涼的地板上,想來這些往事,蘇慈不由地笑了笑,這個師傅,從小捉摸她,哪有一點師傅的模樣,她伸出手,捏了捏木素青的鼻尖, 嘿一點樣子都沒有,木素青本就潮紅的臉更加沒法褪去。 小時候為什么總是要捉弄我?蘇慈只躺下身去,雙手枕在腦后,腦海里都是兒時的光景。 從來沒有你這么不聽話的徒弟,不懲罰你那是本掌門善良。說著,木素青蹭地從蘇慈身上起來,我們快些回去了,一會水霓裳她們找來就不好了。 嗯蘇慈起身牽過木素青,穿過花湖,天幕上還有那正午的暖陽,曬在人身上,暖暖的,再看幾人,都在馬車上等著她們。 段小寧眼里滿是不懷好意地笑,蘇慈懶得搭理她,一躍跳上馬車,而后伸過手,將木素青拉了上來,輕輕拍了拍馬背,馬兒又在這絕美的風景路上馳騁起來,只有白馬上的華子軒,只覺著雙手如有萬千螞蟻般鉆來鉆去的難受,他翻開手掌一看,掌心已全黑,腦海里想著那受傷女子不屑的眼神,手緊握著韁繩,那馬似通靈性般,漸漸緩了下來,華子軒只覺著眼前一黑,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往事之起 黃昏時分,暮靄沉沉,沐風寨上,一片喧鬧非常,煙花四起,寨中人喝著酒,跳著舞,帷帳內一個戎裝女子坐在軟榻上假寐,身下跪著白天受傷的女子。 這傷是怎么回事?她不咸不淡地問到。 回寨主話,這幾日途徑蝴蝶谷的人很少,今日我們見著有兩馬車的人,兩個紅衣少女,一個儒雅書生,車上還有些人,光是那馬,就是不尋常的貨色,本想著是筆大買賣,只是 只是栽了跟頭?平日怎么說你們的,怎會如此掉以輕心?那軟榻上的人不由地怒氣橫生。 寨主,我們雖沒占著什么便宜,那男子也是受了我們的鞭毒,未到掌燈時分,就該上門來求解藥。 先把傷勢處理了,這沐風寨,你們想著是人人都知曉的黃天大道呢?火鱗掌?那戎裝女子傾下身子看那女子傷勢之時,見那細白的鎖骨處竟是那鮮紅的火鱗掌,火鱗堂的人居然都來了?,F在可真是熱鬧,來人,上酒。馬蹄聲越來越近,那戎裝女子嘴角邊揚起不自覺地的笑意,火鱗堂,冰水宮,青衣門,霓裳館,火鱗堂來到大楚,這四大門派的人就該是又要齊聚一堂了,這個江湖,該又有好玩的了吧,提到霓裳館的名字時,她的心不由為之一側,那那個人會不會也出現?她說過此生都不會再與她相見。想著往事,那些片段支離破碎,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情怨糾葛,她兀自尋思間,有人來報:寨主,日間傷我們寨的人來了。 來做什么?拿解藥?那戎裝女子只淡淡地說道,讓他們回去吧,傷人一事我自不與追究。 可是寨主,他傷了我們的人。底下之人詫異地問到,從來就是愛憎分明,有仇必報的寨主此時竟會放這自動上門的人走? 你們走吧,我們寨主說了,解藥是別想了,還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找來了。來人正是方才和華子軒糾纏的女子。 姑娘們有些留線索讓我們找,又怎會找不到?還請姑娘再通報一下貴寨主,貴寨無禮在先,此番求解藥,我們也不過時先禮后兵罷了。 這位姑娘好生牙尖嘴利,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如何先禮后兵。不知何時,那戎裝女子已拉開幃簾,只是那手還是略微顫抖著,兀自低著頭,那眼神里既是期待,又隱藏著不安,這樣的女聲響起,馬車里有人竟是為之一慟,太過于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曾在她耳畔輕聲細語,這個聲音曾在大雨傾盆的時候喚過她的名字,水霓裳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遇到這個人,她說這輩子都不要讓她再遇上她,再遇上她的時候,她一定會手執(zhí)長戢刺穿她的胸膛,她說過這句話之后就走了,而后再也未曾見過她,她總是在夜深之時期待著,期待著有一天是否真的能等到她來,等到她來殺她,而今她竟是躲在了這長江以南的衛(wèi)城,水霓裳只覺著手有略微地顫抖,段小寧握過她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姐,怎么了? 嗯?水霓裳低頭頷首,輕聲說了句沒事,遇上故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