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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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蓁停下來,童睿一直盯著顏蓁牽著她的手,視線一點(diǎn)都沒有挪開。 顏蓁這才把手給放開,大爺,來兩碗吧。望著鍋里騰騰往外冒的煙,顏蓁和童睿的手都是冰涼,童睿更甚。她今天一天在外面,腿都凍僵硬了,她一直坐在湖邊,風(fēng)很大,她就把行李袋抱在胸前,這樣能暖和一點(diǎn),就是心情非常的不好啊,自己也壓根不知道能去哪兒,那顏蓁叫她滾蛋,她就滾好了啊,想著這些,心里特別委屈,這些委屈,其實(shí)不是這次顏蓁要叫她去念書的事,是這兩個(gè)多月來,顏蓁對她的不理不睬,冷淡的態(tài)度,到了這一個(gè)爆發(fā)點(diǎn)。 來咯,小心燙啊。老大爺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醪糟粉子來,加了些紅糖,黑乎乎的,顏蓁也冷狠了,捧著碗,半天說不出話來,碗里的熱氣噴在臉上,暖洋洋的,童睿因?yàn)閯傋昧?,突然被顏蓁拉起來,腳有些生疼,她皺了皺眉,臉色慘白。那大爺多嘴了一句,哎喲,這小姑娘,是和jiejie吵架了?今天凍傻了吧,這臉都快凍紫了。 童睿低著頭沒支聲,顏蓁吃著東西,又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出聲道,快些吃吧,還嫌不夠晚嗎?她突然又想到什么,給王小茂去了電話,嗯,找到了,不用,不用,我一會兒騎車就回來了,好,謝謝你啊,小茂。 童睿一手握著湯匙,一手捧著碗,溫度通過掌心蔓延到全身,童睿喝完湯,這才全身舒坦了,顏蓁給了8塊錢,騎上車,等童睿也跨了上來,這才將她那摩托車往家的方向開,她騎得慢,因?yàn)橐估锢洌I踔炼紱]有抱著顏蓁的身體,自從那天晚上以后,兩人的身體接觸像是某種冰點(diǎn),一旦觸碰,氣氛就會愈加的尷尬,童睿只是把雙手撐在身后,一手還得把行李給把住,顏蓁開得很慢很慢,像是兜風(fēng),只是天氣不適合,顏蓁一直憋著氣,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diǎn)多了,整個(gè)小城都已經(jīng)陷入了寂靜,小城的街燈特別昏暗,夜里起霧,霧氣籠罩在街燈上,讓一切都變得迷離起來,不知道顏蓁開了多久,直到后來,快要到家的時(shí)候,顏蓁發(fā)現(xiàn)那個(gè)人不知不覺間抱著自己的腰,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動也不動,是睡著了嗎?顏蓁將車停在屋門口,巷子里早已關(guān)門閉戶,彼時(shí),顏蓁興許也沒想到,身后靠在自己身上的這個(gè)女孩,會在余生的日子里,那樣絕望地愛著她。那夜的月色也是朦朦朧朧的,被霧氣籠罩著,一點(diǎn)也看不真切,終究,顏蓁還是覺得太冷了,她只得叫醒童睿,童睿迷迷糊糊地下車,并未睡醒的樣子,搖頭晃腦的,看樣子,就要栽倒地上去,顏蓁忙一把把她給摟住了,這才忍不住又罵了一會兒。 顏蓁是個(gè)很怕麻煩的人。 終于,回到家,家里也也冷,童睿有些困,可又不敢去睡,她就盯著她眼前扔在腳下的行李袋,一動也不動。 顏蓁累得癱在椅子上,指了指廚房,麻煩你燒點(diǎn)水來喝吧。 你找了我一天嗎?童睿忍不住地問道。 我會找你一天嗎?我就是路過那個(gè)小公園,我沒事,我能來找你?說到這兒,顏蓁就生氣。 找就找吧,扯平了。童睿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小聲說,她把提壺洗了,燒水,想著她吻了顏蓁的那一次,她去找顏蓁,也找了一天,她沒曾想顏蓁會來找她,顏蓁那樣的脾氣,既然都讓她滾了,又怎么會找她回來呢,她雖然又冷又困,可還是心情稍微好些了,給顏蓁倒了水,而后又燒了些水來洗臉洗腳,顏蓁泡腳的時(shí)候?qū)嵲谑怯行┤滩蛔〉貑柕溃闶遣皇怯忻?你今天在那湖邊呆了一天?大冬天的,你呆那兒,你是想把自己凍死還是怎么的?你以為我會來給你收尸嗎? 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天,你會嗎? 顏蓁噎住,你.......你可真是,叫你去念書,就這么為難你嗎?說走就走,你沒有心的嗎?我這半年是怎么對你的?你就這樣回報(bào)的?你的債務(wù)還完了嗎?你? 童睿啞然,實(shí)在說不出,是你趕我走這樣的話來,有那么一瞬間,童睿甚至在想,顏蓁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那一晚了,還是,她會讓自己忘記?不要再提及,最好了,對不對?這樣,她就可以和顏蓁一樣,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那些不知何時(shí)滋生起來的愛戀的情愫。 問你話呢?你傻嗎你?你不知道躲在商場,有暖氣的地方,你呆湖邊做什么?顏蓁見她不做聲,生氣似找不到出口一般。 心情不好嘛,當(dāng)然,想吹吹風(fēng)。而且,也沒有帶錢,哪兒也沒去。童睿微微嘟著嘴,特別委屈。 你錢呢?過年的時(shí)候不給了你500塊嗎? 放你枕頭下的,我沒拿。 顏蓁已經(jīng)沒有什么話要說了,吸著拖鞋,上樓,睡覺。 童睿在樓下泡腳,水很燙,她手腕撐著下巴,望著樓上,嘆了嘆氣,罵著自己,這不是找罪受嗎?灰溜溜跑出去,差點(diǎn)給冷殘廢了,可是,蓁姐又來找她啊,肯定很著急吧,那蓁姐是擔(dān)心她的,她笑了笑,覺得心里有泡泡在往外冒。 ☆、巷子深處【20】 顏蓁蜷在床上,腦子里卻一直都是童睿坐在那黑漆漆的公園湖邊的樣子,旁邊會路過虎視眈眈的單身漢,臟兮兮的拾荒老頭,18歲的童睿,就那樣被自己趕了出來,坐在那里,沒有家,沒有可去的地方,那樣孤獨(dú),那樣蕭索,那樣的,讓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