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在醫(yī)院呆了兩天，自然不會有什么大毛病，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我認(rèn)識的人，病房里病人很多，鬧哄哄的，我只覺得頭疼，我目光呆滯地望著這一切，那一瞬間，我大腦里一片空白，沒有林芷，沒有隔壁的胖房東，沒有張主管，沒有關(guān)于林芷三年前就過世的謠言，也沒有監(jiān)控畫面里面那些詭異的畫面，我想讓自己清醒些，問了問護(hù)士一些簡單的問題，想來也是物業(yè)公司的人把我送來醫(yī)院的吧，一個人住院太過于凄清，我不愿自己陷入對林芷這件事情的考究里，我沒了精力，身體抱恙，而事實卻是，根本想不明白。

    我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同病房的病人和來探病的病人家屬上。

    哎喲，終于醒了?陌生的女中音向是沖著我來的。

    我在這個城市沒有什么親人，同事關(guān)系也很克制，我不會認(rèn)為會有誰來醫(yī)院看我，我茫然地望著一屁股坐在我病床上的中年婦女，大腦當(dāng)機(jī)。

    不記得我了?我樓下的，1604的房東，你咋的了?

    胖大嬸這一說，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在1603的門口遇到過，我稍微直了直身子，欠了欠身，算是打過了招呼。

    你姓啥?我姓劉。

    路，路筱。我有些拘謹(jǐn)，不善于和陌生人交談。

    小路啊，你是住樓上的?

    我點了點頭，看那胖大嬸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又想起那天晚上她見我要找林芷狼狽而逃的神情，想來，她和那張主管的反應(yīng)一樣吧，我很累，也不想去顧及她們的什么看法。

    那大嬸估摸著自己要照看的病人已經(jīng)睡著了，閑著無聊，挪了挪屁股，又湊近了我一些，小路，你不打電話叫你家人來照顧你嗎?

    我家人不在這個城市，而且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小姑娘，你可能要叫你mama給你找點什么東西來消消災(zāi)。她突然很小聲地湊近我說道。

    我一向信奉科學(xué)，鄙夷封建迷信，但也不善與人爭辯，所以我沒出聲。

    那大媽更一臉驚恐又帶著好事者的神情問道，我看你那天晚上找那個林芷，你是不是見著她了?我給你講哦，林芷三年前就死了，你說你是撞了啥東西?

    我太陽xue一抽一抽地疼，像有人扯著皮筋，有一下沒一下地彈過來，我深吸了一口氣，只好喃喃地回道，可能吧。我不知道怎么說，我不信奉封建迷信，自然也就不會相信什么鬼神之說，可是林芷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己壓根也想不清楚，如果林芷真的是鬼，那她又為什么會找上我?更何況，她也沒有傷害我，她只是，我想著那幾個夜晚，我沒法給任何人講出的夜晚，擰著眉。

    你以前認(rèn)識林芷嗎?那胖大嬸撓了撓頭。

    我不知該怎么回答她，那大嬸張了張嘴，望了望周圍的人，沒吭聲，跑到另外那張病床上拿過毛巾開始織.......她還真是閑，那你肯定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說著那胖大嬸直搖頭，那么年輕啊，死那年才30歲，唉，所以，好好的，干嘛要當(dāng)同性戀，喜歡女人。最后一句，胖大嬸說得很小聲，是感覺在說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我聽得心里漏掉，喜歡女人幾個字在我耳蝸里打著轉(zhuǎn)，我呆若木雞，卻面沉如水，沒有一點波瀾地望著大嬸兒，大嬸兒織著毛衣，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了看我，那眼神里仿佛有些可憐，看來你也是啥都不知道，那可能就真的只是無辜撞上了，你回去找人，嗨，你不懂，你叫你mama給你找人做點東西，應(yīng)該就不容易撞上了，那姑娘，生前也是個苦命人，按理說，也不會出來害人的。

    我聽得云里霧里的，卻依然開口問道，林芷，她，怎么死的?

    自殺，割腕，她們家客廳那毯子上全紅了，全是血，太慘了。大嬸一句話嘆了好幾次氣。

    因為什么呢?我本就虛弱，慘白的臉色料是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了。

    那會兒我還住在我家那房子里，林芷死之前就已經(jīng)瘋了一段時間了。

    瘋了????我無法置信地望著此時坐在我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他們說是，說是受了刺激，因為她喜歡的那個女的，之前也是從她們家跳下去的。胖大嬸砸吧了下嘴，所以我說那棟樓可能風(fēng)水不太好，她們家那房子死了兩個人，你這會兒還撞上鬼，連帶著我們房子都不好賣。她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囑咐我說不要告訴她家租客這些事情，要知道隔壁又死人，現(xiàn)在又鬧鬼，指不定人家要退租的。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我聽不清了，也沒什么精神再聽，我整個人陷入病床里，臉對著墻，背對著一切。

    這些信息讓我惶恐，所以林芷生前真的也是喜歡女人?甚至，她和她喜歡的女人都死于這樣的?我擰了擰眉，把頭埋在帶著消毒水氣味的枕頭里。

    我無所適從，我之前根本就不認(rèn)識林芷，至少在她生前是這樣，可她，又為何?我不信鬼神，自是連坊間流傳的鬼怪故事也很少去聽，可這么多跡象，不得不讓我承認(rèn)，興許，我是真的撞上鬼了。

    可是，說來也是多奇怪，既然，我之前能見到林芷，林芷如果是鬼魂的話，她又為何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