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唯獨川哥兒遲疑,忐忑,猶豫,不敢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這個孩子,也不知道像誰了。 折綰沒有興趣再去探究,但她卻探究起自己來。 她上輩子其實不是很喜歡在川哥兒面前提起長姐。她不會有今日這般好心情,就坐在這里給川哥兒講他的生母。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惶恐不安,生怕川哥兒嫌棄她。 為什么會覺得自己將被嫌棄呢? 具體的緣由已經想不起來了,想起來應該也覺得荒唐,那就不想。她只覺得如今就很好,她就坐在這里,那些害怕于mama跟川哥兒提起的長姐生前事,她可以淡淡的在一個午后說出來了。 不用藏著掖著,拐彎抹角。 她本來就不是他的母親。 只是姨母罷了。 她上輩子要是早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 而后頓了頓,推己及人,不由得唏噓道:“或許……或許是你母親年輕的時候也在藏著掖著自己的喜好?!?/br> 她不喜歡花,但必須種花。她喜歡什么呢? 川哥兒見她怔怔出神,情不自禁的也跟著問,“那……那我母親喜歡什么呢?” 折綰笑著搖搖頭,“不知道,你可以去問問你父親?!?/br> 川哥兒不敢。刕鶴春也日日忙得跟個鬼一般,晚間才會回來,身上好幾天都有酒氣。 ——勛國公氣得又找刕鶴春喝酒了。 刕鶴春也郁悶得很,兩人的關系也說不上好,怎么就想著來找他訴說苦楚呢?他也是瞧不上勛國公做的這件事情的。 勛國公一口悶下一杯酒,道:“我萬萬沒想到事情能鬧到今日這一步。回到家里,三娘也不搭理我,大兒子埋怨我,二兒子和小兒子則尋我分家,我即便是躲到外頭去,也有人過來問我分家了沒有?!?/br> “都怪玉家那個潑婦!” 他只是晚了兩天去處理,玉家的潑婦就說得滿城風云了,云家舅兄登門還將他罵了一頓。 刕鶴春在修閉口禪,被拉來喝酒也是不說話的,但聽到此處還是忍不住道:“大人該早些去制止的。” 勛國公:“……你不知道,我本是交代了我家夫人,讓她規(guī)勸住玉氏,結果她點了頭,卻什么都沒有做?!?/br> 刕鶴春差點笑出聲。他只能極力忍耐,繃著臉:“你也太不把它當回事了?!?/br> 勛國公喝得醉醺醺,拍著刕鶴春的肩膀道:“鶴春啊,我現(xiàn)在就后悔,后悔啊,這個家怕是真要散了?!?/br> 刕鶴春嫌棄的送他回去,回府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才去跟折綰道:“他從前瞧不上我,如今倒是只請我喝酒了?!?/br> 雖然極力壓制,但折綰還是從他的語氣里面聽見了得意。 他得意什么?得意勛國公不找別人喝酒找他? 刕鶴春說此話的時候,折綰正看著花房送來的一袋子花瓣不知道該做什么。周掌柜上回還跟她說:“剩下的花瓣太多,光是做鮮花餅劃不來,賣又賣不掉,主家還是想想怎么處理好吧?!?/br> 周掌柜不叫她少夫人,只按照規(guī)矩叫主家。折綰很是喜歡這個稱呼。 但好主意一時半會可想不到,她最近又實在是忙,只能是見縫插針的想。刕鶴春嘰嘰歪歪,她煩得很,便道:“別人家里好生生的,也沒個克妻的名頭。你們卻都是做過鰥夫的,名聲也都不好,他不找你找誰?” “他這是覺得你們是一樣的人,喝酒能喝到一塊去,你還覺得高興呢!” 刕鶴春:“……我也沒有克妻的名聲?!?/br> 折綰:“怎么沒有?我都是聽說了的,你本來該跟別家的姑娘定親,都差不多談好了卻被退了親?!?/br> 刕鶴春深呼吸,“我那是運籌帷幄,英國公府不能跟兵部有關系?!?/br> 折綰:“外頭是這般傳的!我如今還吃著人參粥養(yǎng)身體呢?!?/br> 刕鶴春錯愕的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而后悶不吭聲,過了一會才道:“這就是胡說八道了,寡婦還有再嫁三嫁的,哪里能一概而論。” 折綰卻從他那里打聽起勛國公的意思,“他家還分不分啊?” 刕鶴春:“……剛剛還說我克妻呢,如今又要從我這里打聽消息了?!?/br> 但說勛國公的事情,他是津津有味的。何況在外頭修了一天的閉口禪,回家就愿意說說話。他嘖了一句,“他肯定是不愿意分的。如今是兩頭不是人,不是得罪孫家就是得罪云家,兩邊都要受埋怨?!?/br> 折綰冷笑,“也該他受罪的時候了,孫jiejie受了這么多年呢!” 第二天見了孫三娘,發(fā)現(xiàn)她臉色很是紅潤。玉岫還擔憂,“別又是你說的那個什么回關回光返照?!?/br> 折綰輕輕呸了一句,“說什么呢,她這是有了主心骨?!?/br> 玉岫:“什么主心骨?” 折綰笑起來,“分家,罵勛國公?!?/br>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咱們之前是想讓勛國公認個罪責,讓孫jiejie心中松口氣。如今卻是不用去勸了,勛國公承認不承認,她都開始罵他。” 所以勛國公真是活該。 孫三娘中午吃了三碗米飯,“我從沒吃這么多過!阿綰,我聽你的話,我吃多些,精神才好些,才好斗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 lt;a href= title=枝呦九 target=_blankgt;枝呦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