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安景看了眼晏啟離打開的那瓶酒。 嗯,很有眼光。 開的是他八萬多買的那瓶白酒。 “我喝不了這個?!卑簿爸辉嚵艘恍】?,就被辣得直皺眉。 把白酒推回去,安景起身,去酒柜拿了一瓶果酒。 梅子釀的,酒瓶透著淡綠,清清淡淡的好看。 喝完還能當花瓶擺件。 安景在晏啟離身邊坐下,開了酒:“我喝這個就好?!?/br> 晏啟離聞言瞥了他一眼,嗤笑嫌棄:“小孩子喝的玩意兒。” 安景也跟著笑了一聲:“未成年不能喝酒,這也是大人喝的?!?/br> 安景給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捧著酒杯嘗了一口。 酸酸甜甜,還挺好喝。 心里有底的安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朝晏啟離舉杯。 晏啟離沒說話,隨意抬手。 濃烈白酒和清甜果酒隔杯碰撞,聲音清脆悅耳。 幾杯果酒下肚,安景學著晏啟離的豪邁坐姿,抬頭看天。 工業(yè)污染下,城市里已經(jīng)很難看見漫天星辰了。 沒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是霧蒙蒙的一片,偶爾能看見一兩粒閃著微光的星星。 時間在一片靜謐中悄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晏啟離以為安景快要睡著了時,后者輕聲開口。 “晏啟離。” 一瓶高度白酒被晏啟離一個人喝掉了大半瓶,可他眼底一片清明,不見半分醉色。 晏啟離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 安景望著頭頂并不存在的星星:“我是不是……一直忘了跟你說對不起?!?/br> 晏啟離手上動作一頓,終于舍得施舍一個眼神給旁邊的安景了。 這一轉頭,晏啟離才注意到安景那張白凈的小臉,在慘白燈光的照射下,竟然是紅的。 晏啟離:…… 醉了? 安景酒量是真的不好,他長這么大,連一瓶啤酒都沒喝完過。 也沒什么喝酒的機會。 他剛才嘗了一小口高度白酒,又把果酒當飲料,噸噸完了半瓶,如今大腦已經(jīng)被酒精熏得有些暈乎乎了。 晏啟離看看那安景通紅的臉頰,確認般拿起果酒瓶—— 酒精濃度5%。 晏啟離:…… 還不如北疆的貓能喝。 這點酒量,也好意思和他坐在一起碰杯? 活閻羅一時分不清,安景到底是喝這5%的果酒喝醉的,還是被空氣中的酒味熏醉的。 反正是醉了。 酒意上頭,安景在躺椅上翻了個身,變成面對晏啟離的姿勢,隔著中間的桌子看他,煙茶色的眼眸滿是歉意: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紙片人能活。 安景被一瓶梅子釀給腌入味了。 喝醉說話時語調又慢,嘴唇一張一合的吐息,都帶著一股梅子酒的味道。 安景沒有完全醉過去,只是有些上頭。 機會難得,他借著酒意很認真地跟晏啟離道歉。 美人要在燈下觀,社恐的膽小鬼也一樣。 就算是晏啟離,也不得承認安景這副皮囊生得不錯。 喝醉后的安景,更顯唇紅齒白。 眼神軟軟的,語調也軟軟的。 看著就很好欺負。 晏啟離盯著好欺負的人看幾秒,也真的付諸行動了—— 活閻羅伸手,捏住小醉鬼染上一層薄紅的臉,雙眼微瞇,威脅: “安景,你要是敢撒酒瘋,我就把你丟出去?!?/br> 第22章 氣短 夜風起,樹影搖晃。 頭頂冷調的燈光投射而下,酒杯壓住一圈陰影。 安景側身而躺,略長的發(fā)絲微亂,落在臉頰眉梢。 似乎是覺得癢,他眨了眨眼,長而密的眼睫似鴉羽掃過,在鼻梁留下一抹痕。 大馬金刀的晏啟離長臂一伸,捏住了安景的臉頰。 用北疆王挑選將士的挑剔目光一看來,安景體型偏瘦,渾身上下沒二兩rou,風吹就倒。 沒想到臉頰手感還挺好的。 光滑水|嫩,晏啟離面無表情。 又捏了捏。 安景煙茶色的眼眸起了霧,隔著霧氣和冷冰冰的晏啟離對視。 安景醉得不徹底,至少他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只是有點飄。 有點飄的安景,怔怔地望著晏啟離,吶吶開口: “你真好看?!?/br> 這么好看的人,卻被自己…… 燈光晃了晃。 晏啟離眉一挑,松了手,打量開始說胡話的人。 嫌躺著不舒服,安景調整了一下姿勢,左手墊在臉側,繼續(xù)道:“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br> 負責?晏啟離想到那幅出格的簽名海報,和那個被匆匆關閉的手機視頻。 怎么負責? 每個人喝醉后的表現(xiàn)不同,但無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平日不敢說的話,酒后就變得沒有那么艱難了。 酒壯慫人膽。 此刻安景感覺很放松,心底又有些抑制不住的難過。 他望著晏啟離,淺色瞳孔里便只有他一人的倒影:“有很多人愛你?!?/br> 你傲于群山之巔,是那輪閃耀璀璨的太陽。 會有很多人愛你。 你困于冷宮高墻,是那粒渺小無援的塵埃。 也會有很多人愛你。 … 安景酒品很好,醉后不吵不鬧,絮絮叨叨和晏啟離說了幾句話后,眼皮子打架,裹著一身酒香沉沉睡去。 晏啟離沒看說了就睡的安景,就著不知何時沖破云層的殘月,飲盡了杯中酒。 過了好半天,晏啟離輕嘲了句不需要。 年幼失去的、奢望的,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需要了。 不管是誰的。 *** 安景這一覺睡得尤其沉,一|夜無夢。 醒后安景沒立馬睜眼,昨晚零星的片段涌入腦海,慶幸自己沒有酒后失言。 淺醉在他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聽力好像還變好了許多—— 晏啟離練劍的聲音格外清晰。 閉著眼的安景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等他察覺到身下觸感和往日不同已經(jīng)晚了。 “咚——” 安景連人帶被子摔下沙發(fā),滾落到地毯上。 “唔。”安景捂著腦袋坐起來,表情有一瞬間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