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郭凡無法完全駕馭張隼的靈異，尤其是鬼教室，所以才只能一直呆在鬼郵局當中，真正能駕馭這具身體的人還是張隼自己?！?/br>
    王小明淡淡道：“郭凡我會另外給他尋找一具身體，但張隼的意識，保存在靈位當中暫時還有用?！?/br>
    “什么用?！睏铋g直接刨根問底，不給他打啞謎的機會，“你也聽過唐龍對于一周目的描述，靈位本身也是一只意識入侵類的厲鬼，并且這只厲鬼的意識，應該就是鬼差本體那只厲鬼的意識。”

    “張隼如果長時間在里面的話，最后意識會被厲鬼徹底入侵，讓這靈位變成新的，類似于人皮紙的存在。”

    “不，靈位中的厲鬼意識已經(jīng)不存在了?！比欢?，王小明卻果斷地搖了搖頭，“我將它轉移走了。”

    “轉移走了？”楊間眉頭皺得更厲害，“轉移到哪里了，用的什么方法?！?/br>
    “鬼相機?！蓖跣∶鲝纳砗竽贸鲆患`異物品，“這東西拍攝的時候有失控的可能，可以將鬼關押在相片中，也可以將活人的意識也關進去。”

    “難道你……”楊間有點兒明白過來了，因為一周目的時候，就是吃了靈位的鬼童將照片中熊文文的意識給轉移到之人身上。

    “很簡單的道理，我讓郭凡將一個活人的相片與靈位中厲鬼的意識相互對調，現(xiàn)在靈位當中有的，只是兩個活人的意識，至于厲鬼的意識……”

    他舉起手中的照片：“在這里?！?/br>
    出現(xiàn)在王小明手中的，是一張漆黑無比的相片，只有照片最中間的位置，有一個隱約的白衣輪廓。

    “相片里的活人是誰？”楊間脫口而出。

    “方世明?！蓖跣∶鞯幕卮鹫l都沒有想到。

    “朋友圈的方世明？”這周目的楊間和方世明根本沒有交集，因為對方死的太早了，不過他也已經(jīng)知道了一周目，自己和這家伙打得死去活來。

    “他不是已經(jīng)被唐龍殺了嗎？”

    “真正的方世明在平安大廈下面的安全屋中尋找平衡，代替他管理公司的是相片里的他，你有沒有想過那張相片是哪來的？”王小明平靜地反問一句。

    “額……”楊間一時間居然語塞，“是這張相片拍攝的？”

    “沒錯，這個相機除了拍攝鬼之外，還有另一個功能，就是記錄一個瞬間的活人，就像是鬼郵局的油畫，可以記錄信使離開郵局瞬間的樣子那樣?！?/br>
    王小明淡淡道：“方世明以為只有他知曉這個秘密，但可惜能經(jīng)常無條件動用總部靈異物品的人是我，從人皮燈籠中取出鬼火給李軍駕馭的人是我，發(fā)現(xiàn)這鬼相機作用的人也是我?！?/br>
    “所以之前他以為借用鬼相機的目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我偷偷動了手腳，當時被記錄下來的相片不是一張，而是兩張。”

    “當時你就發(fā)現(xiàn)了照片和靈位的關系？”楊間繼續(xù)追問。

    “沒那么早，那時候靈位還在郭凡肚子里，我怎么研究。”王小明淡淡道，“我當時只是單純地對被記錄相片的人感興趣，如果那個被記錄的人可以完美重新被記錄者的所有靈異，那么我會批量給總部所有馭鬼者都拍攝照片，進行量產(chǎn)馭鬼者的行動?！?/br>
    “的確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睏铋g冷冷地評論了一句，這家伙如果不是有著要終結靈異時代的底線在，和國王組織的那個科學家也沒什么區(qū)別。

    兩者在科研這個方面，是同樣瘋狂的。

    “但很遺憾失敗了，如果那個時候我能發(fā)現(xiàn)鬼郵局和油畫的事情……唉?！蓖跣∶魅滩蛔@了口氣，似乎是想說，讓他早三年發(fā)現(xiàn)鬼郵局，還有唐龍楊間什么事。

    那個時候，神秘復蘇完全可以改名為王教授的奇妙冒險。

    “你又扯遠了?！睏铋g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問題是如果靈位當中是方世明和張隼，結果不還是雙方針鋒相對嗎？”

    “不會，這個照片中的方世明身上有沈林的記憶?！蓖跣∶黠@然已經(jīng)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時候就是要讓這個方世明攜帶著沈林的記憶去入侵墓碑當中的意識世界，然后讓沈林在方世明身上復蘇?！?/br>
    “怎么做到？”楊間盯著對方。

    “不知道?！蓖跣∶麟p手一拍，“如果知道的話，就不需要人皮紙了?！?/br>
    楊間：“……”

    “不過我大概有個猜想?！蓖跣∶鞯?，“唐龍的一部分力量來自于鬼差，靈位和鬼差互為拼圖，所以如果想要幫助唐龍，就一定要靠這靈位，這東西是我特別留下來的，給他最后的保命物品?！?/br>
    “聽起來不怎么靠譜，但我還是決定看看你接下來要怎么做?！睏铋g沉吟片刻，取出那個黃金盒子，“記住，我現(xiàn)在還沒有贊成你的任何觀點，所以別耍小聰明，否則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王教授?！?/br>
    聽到這話，郭凡忍不住上前一步，冷冷地看著楊間，如果是之前他當然不敢和一位隊長叫板，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自己使用的也是位隊長的身體。

    “如果覺得我有不對的舉動，你可以隨時把我丟出鬼郵局?！蓖跣∶鞯?。

    楊間不再說話，將盒子放在了對方面前的桌子上。

    王小明則是緩緩伸手將蓋子揭開，將人皮紙鄭重地握在手中。

    “和高銘那份不一樣的感覺?！彼抗馕樱咩懙哪菑埲似ぜ埍举|上只是個通訊工具，給出的所有情報，浮現(xiàn)的文字都由意識世界中的高醫(yī)生cao控。

    而這一張……本質上的意識和規(guī)則已經(jīng)是厲鬼了。

    落入到王小明手中，人皮紙并沒有主動浮現(xiàn)文字，就連那一行固定的開場白都沒了，似乎在等候對方主動“出招”。

    王小明意味深長地看著人皮紙，突然開口道：“唐龍死了?！?/br>
    “謊言——謊言——”

    人皮紙當時就有了反應，密密麻麻的“謊言”兩個字布滿整個紙張。

    “嗯，最基本的欺騙是沒用的嗎?！蓖跣∶骺雌饋硭坪跏窃谥鸩皆囂綄Ψ降南孪?，卻突然開口道，“你是楊間嗎？”

    文字消失，人皮紙又陷入到沉寂當中。

    “只說真話，但是可以選擇不說話嗎?！焙茱@然，王小明剛剛提出的問題，是無法埋設什么語言陷阱的，只能回答“是”或者“否”。

    在只能說真話的情況下，人皮紙選擇了閉口不言。

    “也在預料當中，而且有時候什么都不說，也已經(jīng)暴露了許多東西?！?/br>
    王小明看起來已經(jīng)實驗完畢，不過還是抱著以防萬一的心情問了一句：“你是秦老嗎？”

    人皮紙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看上去就和死機了一樣。

    “還是不給出回答，也就是說排除法也沒用，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計劃，或者說……預知到了？”

    王小明正要再說話，卻突然看到人皮紙上密密麻麻地浮現(xiàn)出一大片文字，然后在轉瞬間就消失不見，這個速度實在太快了，楊間和郭凡完全來不及看清上面的東西。

    只有王小明看到了，并且以他過目不忘的智商，也絕對全部記住了。

    “它說了什么？”楊間反應過來，第一時間開口發(fā)問。

    “一些……有趣的東西。”王小明眼睛動了動，“但和此時的局面無關，并且里面可能有陷阱，那是過后要好好排查的東西。”

    “你別打岔，我還要繼續(xù)呢?！彼麤]有給楊間再逼問的機會，就低下頭去，“告訴我，怎么才能讓現(xiàn)實中靈位內鬼差的意識，回歸到白水鎮(zhèn)意識世界中鬼差的身體當中。”

    這同樣是一個關于唐龍的問題，可王小明從頭到尾問的都是鬼差，這就是最簡單的混淆概念。

    唐龍有沒有鬼差的力量？有。

    鬼差是不是唐龍？不是。

    甚至王小明說的是白水鎮(zhèn)中鬼差的身體，半點都沒提唐龍的事。

    厲鬼的行為畢竟還是太固化了，就算人皮紙有著人類的智慧，乃至預知未來的能力，但只要還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行事，就無法逃脫被算計利用的下場。

    人皮紙針對的是“唐龍”，而不是鬼差，所以關于這個問題，幾秒鐘后，回答浮現(xiàn)了出來。

    “果然，人皮紙將‘唐龍’這個概念設置為一種殺人規(guī)律，但只要不涉及到這個概念，旁敲側擊，怎么也能得到些東西?！?/br>
    這里面肯定有陷阱，但王小明也根本沒打算使用，只需要一個靈感。

    畢竟唐龍的處境要更加糟糕一些，現(xiàn)在囚禁著他意識的不僅是白水鎮(zhèn)的墓碑靈異，還有黑色手機。

    但王小明可以肯定，提起黑色手機，人皮紙絕對不會蹦出一個字來。

    看了幾秒鐘，將上面的文字都記錄下來后，他就信手將人皮紙丟回盒子里：“可以，靈感算是有了，接下來我會重新制定方案，你是去唐龍身體那邊看著，還是留下來在這邊監(jiān)視？”

    第339章 小三子（k）

    在王小明制定方案的同時，唐龍也迎來了自己“魂穿”張伯華的第二天。

    昨天晚上，他看了會兒醫(yī)書之后就入睡了，畢竟現(xiàn)在的身體完全是普通人，不好好休息的話可撐不住。

    早上醒來洗漱完畢后，他先按照張重清的吩咐去給張幼紅送飯，結果又被嘮叨了好幾句蜜餞果子的事情才勉強逃脫。

    接下來就是父子二人的早飯時間，趁著吃飯的時候，唐龍借機問道：“最近你好像都要在后堂忙事情，午餐去哪給你帶一份？”

    他沒有直接問自己午餐怎么解決，而是旁敲側擊。

    張重清想了一下：“我的午餐你不用管，不過也是，你的午餐和晚餐的話……去庖牙那里解決吧?！?/br>
    “額……”唐龍的表情一抽，“他那的東西能給活人吃嗎?！?/br>
    “還是有的?！睆堉厍迤届o道，“不用擔心，庖牙算是我的合作人，不會對你怎么樣的?！?/br>
    “對此我深表懷疑?！碧讫埿÷曕止玖艘痪?，就憑這貨當面油炸鬼的舉動，說他沒有點兒大病誰信啊。

    更別說這貨的下場自己早就知道了，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但以現(xiàn)在唐龍的立場，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提前揭露庖牙的，也只能作罷。

    吃過早飯，他又開始了自己的坐診，先后搞定了兩位馭鬼者后，第三位顧客又是一只厲鬼。

    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唐龍?zhí)幚砥饋硪菜愕眯膽郑贿^讓他糾結的是，這一次厲鬼遞過來的鬼錢只有三塊。

    “鬼沒有活人對于數(shù)值的概念，因此在它們看來，三元，四元和七元沒有區(qū)別，所以不管什么面值的鬼錢都可以在面對厲鬼的時候保命，同樣這群家伙付錢的時候也是手上有什么錢就給多少?！?/br>
    唐龍算了算手中的鬼錢，已經(jīng)有二十塊了，放在現(xiàn)實中已經(jīng)算是一筆不小財富，但在民國時期錢莊剛剛開放，太平古鎮(zhèn)正是繁榮鼎盛的時候，恐怕就不那么有購買力了。

    畢竟現(xiàn)實中十八塊一口的棺材，這個時代jian商劉那可是三十六塊一口，就連老實做生意的扎紙店，紙人這個時期都是九元一個。

    “等等，買個紙人說不定還真挺靠譜的。劉老板那里的紙人可以當伙計，陳橋羊那里的紙人可以當轎夫，我買個紙人平日里當伙計，遇到靈異事件還能當炮灰，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唐龍一邊思索一邊目送著厲鬼離開，然后……

    “咻——！”

    隱秘的呼嘯聲一閃而過，門口的厲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什么情況？”唐龍頓時一驚，從柜臺后面跳了起來。

    “別著急，看到有厲鬼來你們這里看病，順手處理掉而已。”從門外走進來的是jian商劉，他咧嘴對著唐龍笑了笑，提起厲鬼離開了。

    “奇怪，庖牙從后堂正好出來還可以說是巧合，jian商劉看樣子也不是來看病的，為何會來這里解決厲鬼？”

    唐龍皺起眉頭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而且這種隱秘且高效的手段，明顯是棺材釘吧?！?/br>
    “看來整個太平古鎮(zhèn)的人，都盯著大鴻呢，不光是人要來看病，過來問診的厲鬼也是一筆寶貴的資源?！?/br>
    能住在太平古鎮(zhèn)的商戶們可不簡單，厲鬼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索命閻羅，對于他們來說，卻是一種比較危險的材料。

    就像是毒蛇十分危險，卻也有捕蛇人一樣，太平古鎮(zhèn)的商戶們，也算是另一種時代性的捕蛇人。

    “中午了，想辦法去解決下午餐吧?！碧讫堧m然也不是很餓，但既然張重清點頭同意了，他正好趁機會好好熟悉下全盛時期的鬼街。

    “盡量把午休時間壓縮在兩個小時，利用這段時間探索下周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去看看算命的秦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