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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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對,”說到這,傅徵揚起了眉梢,“我忘了,大火一旦燒起來,誰也不可能從這里逃出去,到時候,誰做天下的主人,還不好說呢。” 慕容嘯似乎因此氣急敗壞,他一步上前,掐住了傅徵的脖子。 但就在這時,這人今早剛剛粘好的臉皮忽然往下一墜,傅徵順勢伸手去抓,竟帶著血rou一起,扒下了那張“鬼臉”。 “啪嗒”一聲,“鬼將軍”的臉掉在了滿是血垢的地上。 面皮的后面,是一副黏著血rou的骷髏頭。 “??!”慕容嘯大怒。 傅徵順勢一把揮開了他的手,趁著腳下大地傳來陣陣顫動的時刻,抬腿踹向了慕容嘯的膝蓋。 兩側(cè)原本鉗制著傅徵的“金央祭司”瞬間松開了手,隨著慕容嘯一起“痛”得蹲了下去。 “呼延格!”這時,傅徵揚聲叫道。 原本立在門口的胡漠戍衛(wèi)“阿戎”眼珠一轉(zhuǎn),抬手揭掉了臉上的面具,他解下腰間的一把刀,拋向傅徵,同時另一把刀刀尖一轉(zhuǎn),攔下了身后沖來的“同僚”。 “你……”慕容嘯瞪大了眼睛。 ——當(dāng)然,與其說是眼睛,不如說是兩個血糊糊的孔洞。他那雙俊美無雙的鳳目在失去了自己親手畫成的面皮后,變成了兩只小得可憐的“綠豆”,孤零零地掛在血rou模糊的臉上。 這副模樣,任是誰來看,都不得不說一句:“鬼將軍”,終于變成了鬼。 可是,哪怕已經(jīng)被襲相蠱母蟲反噬得失去了人型,他仍舊不肯放棄,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慕容嘯居然以一己之力,在同一時間,控制了金磐宮上下成千上百個已經(jīng)被種下了子蟲的可憐人! 那些或立在宮殿外,或被關(guān)在祭壇下,又或如常站在金央村落之間的人們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過身、抬起頭,看向了那座正在巍巍發(fā)顫的神山。 其中,不光有根本沒死,只是成為了囚徒的加珠圣子,還有金央部族的首領(lǐng)阿加、曾經(jīng)對來求藥的祁禛之施以善意的普通女子,以及,無數(shù)還未來得及被獻祭的天奎俘虜。 在這些人當(dāng)中,包括白銀,包括莫金金,還包括那個在城下擺攤賣驢rou火燒的郭準(zhǔn)。 當(dāng)傅徵的目光對上那一雙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時,他狠狠一抖,站在原地不動了。 然而,就在這猶豫的片刻,慕容嘯忽如猛獸一般撲上前,將一把短刀插進了他的后肩。 咔嚓!鮮血飛濺。 “唔……”傅徵一僵,低頭看到了從自己鎖骨下探出的刀尖。 “將軍!”沒了絡(luò)腮胡,卻長了一張英俊臉孔的十三羽死士呼延格振聲大叫,“快走,金磐宮要塌了!” 傅徵置若罔聞,他全然不顧腳下逐漸蔓延的龜裂地紋,也不顧肩上的傷,而是猛地一反手,在肩膀被短刀徹底捅穿的同時,扣住了身后那張勉強掛著幾縷血rou的“鬼臉”。 “把母蟲吐出來!”傅徵咬牙道。 慕容嘯笑了起來,臉上的骨節(jié)發(fā)出陣陣咯吱脆響,他把傅徵緊緊地抱在懷里,誓死不松手:“小五,你不是想跟我一起死在這里,玉石俱焚嗎?那我就讓你死,讓你和我一樣,灰飛煙滅!” 這話說得癲狂至極,“鬼將軍”仿佛徹底喪失了神智,他不要草原、不要雪山,也不要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他此時此刻,似乎只要和傅徵一起死。 可他又說:“不過小五你放心,我不會死的,你也不會死的” 傅徵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堵著大門的呼延格。 慕容嘯喊道:“馭獸營呢?馭獸營現(xiàn)在在哪里?” 沒有人回答,因為兩日來的天奎車輪戰(zhàn)早已把胡漠精兵耗得疲憊不堪,眼下,馭獸營的幾位主將幾乎全都堆在那白石山下,和高寬打起了游擊。 可是,沒有馭獸營,卻有被慕容嘯口中母蟲控制著的無辜百姓,他們像行尸走rou一般,企圖沖入金磐宮,給那發(fā)瘋發(fā)癲的“鬼將軍”做陪葬。 呼延格很快就要抵擋不住了。 他起先并不想傷害那些被控制著的無辜人,可當(dāng)人潮涌來時,懷有善心的死士也不得不痛下殺手,他忽地一刀刺穿了一個人的腦袋,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時,正對著他的加珠圣子已經(jīng)仰面倒下了。 “慕容子吟,你快把母蟲吐出來!”傅徵用盡全力,掰開了慕容嘯的嘴。 這時,只聽“咔噠”一聲,本就快要土崩瓦解的“鬼將軍”下巴斷掉了。 沒了下巴的人不得不松開手,而這不得不之舉立刻令被禁錮在懷中的傅徵尋得了先機。他一掌探入慕容嘯的喉嚨,將那附著在喉管上的蟲子拽了出來。 “啊!”這是慕容嘯的最后一聲痛呼。 “將軍?”呼延格轉(zhuǎn)身看向傅徵。 傅徵把那快要融成一灘血rou的慕容嘯往后一推,自己縱身躍下了祭臺。 此時,原本在門前如同行尸般要涌入金圣壇的百姓漸漸平息了下來。然而,下一刻,大地震動了起來—— 金磐宮要塌了。 正行至金央外的祁禛之只聽轟隆一聲巨響,轉(zhuǎn)頭再去看時,那神山腳下已燃起了縷縷黑煙。 他腦中弦一緊,還來不及吩咐旁人,自己就先拍馬向那黑煙滾滾的深處而去。 “祁二公子!”封絳驚叫道。 祁禛之哪里顧得上旁的?他一路快馬疾馳,穿過如尼山下層層疊疊的白石磚瓦房,一路奔向金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