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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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嘯面無表情地回道:“這是欠揍了?!?/br> 祁禛之一哂。 白銀正在王庭外的驛舍等他。 慕容嘯好心,還特地請來了馭獸營中的蠱師,把白銀渾身上下都瞧了一遍,可惜除了阿紈手下折磨出的外傷,蠱師沒瞧出任何不妥。那所謂的襲相蠱子蟲,似乎就這么埋在了白銀的身體里,等待著新的母蟲主人出現(xiàn)時,再次驅(qū)動這個即將永遠存在的隱患。 祁禛之長吁短嘆,白銀卻很坦然,他道:“二哥,既然現(xiàn)在那母蟲在孟少帥手里,你也沒必要這樣擔(dān)心,孟少帥總不會用母蟲去害人。” 祁禛之理智上相信孟寰,但心底里卻留著一層懷疑。 如果,孟寰真的知道該如何驅(qū)使母蟲控制子蟲,他那樣的人,能忍住嗎? 誰都不好說。 “二哥!”這時,白銀一聲驚呼打斷了祁禛之的思緒,“有來信!” 祁禛之抬眼看去,就見不知何時,窗臺上已落下了一只小香鳥,小香鳥的腿上綁著信筒,正靜靜地等待主人拆解。 祁禛之心跳如雷,撲上去飛快抽出信筒里的字條,可才看了一眼,便又xiele氣。 “是我長姐寄來的?!彼行┦?。 白銀不解:“長姐寄來的信不好嗎?” 祁禛之一滯。 是啊,長姐寄來的信有什么不好?他又在期待什么? 祁二郎捫心自問,被捫心自問的結(jié)果嚇了一跳。 最終,他思慮再三,背著慕容嘯,落筆寫道:不用擔(dān)心,已脫困,如今身在胡漠王庭。 寫完后,他抬手一拋,將小香鳥送上天空。 京梁對岸,閬都古城外,傅徵拿著那短短一張字條,于漆黑的夜中短暫一怔。 隨后,他在這間小小的茅舍中翻出紙筆,飛快地回了一行字:塞外危險,小心行事,離傳國玉璽之爭遠些,還有…… 還有什么? 傅徵深吸了一口氣,他仿佛料到了祁禛之會遇上什么事一般,提筆提醒道:還有,不要相信慕容子吟說的每一句話。 最后一字墨未干,茅舍外忽地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傅徵急匆匆地將字條塞入信筒,從后窗放走了小香鳥。 下一刻,有人走到茅舍前,敲響了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 篤篤篤—— 傅徵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立在門后。 眼下天未亮,凌晨霜露極重,茅舍下的小水塘中時不時傳來幾聲滴滴答答的輕響,有人踩著枯枝爛葉,從官道下的小徑一路走到了門前。 篤篤篤—— 又是一陣敲門聲。 外面的人不說話,屋里的人也不敢動,兩人陷入了詭異的僵持中。 而就在這時,傅徵聽到“啪嗒”一聲,燈座上的蠟燭燃盡,燭芯折斷,燭油順著小幾,砸在了浸著水漬的泥石地上。 燈滅了。 嘭!木門被人猛地撞開,傅徵倉皇轉(zhuǎn)身,一張熟悉的面孔登時映入眼簾。 “謝……” “咚”的一聲,謝懸抬腿,一腳踹在了傅徵的身上。 燭燈重新點起,小幾上的灰塵被謝懸細細擦去。他一抖手,把擦桌用的絹布丟在了傅徵臉旁。 傅徵蜷在地上,已痛得嗆出了兩口血。 謝懸漠然俯首,像是在看什么不值錢的物件兒:“再一再二,傅召元,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br> 傅徵說不出話。 “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逃出我的手心吧?”謝懸冷笑,“那婆娘發(fā)瘋向來看日子,你總不能認為我會相信那套無中生有的說辭吧?思云觀的老道和吳家關(guān)系匪淺,你難道覺得我沒有在那道士進宮前好好搜查一番嗎?有時我真的想不明白,你是天真,還是癡傻?!?/br> 傅徵又嗆出了一口血。 謝懸那一腳正踹在他胸腹間最柔軟的地方,此時那里疼得幾近麻木,傅徵緊喘了兩口氣,卻依舊捱不住劇痛,眼前陣陣發(fā)黑。 謝懸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傅召元,你猜,我會如何處置吳玉琢夫婦呢?” 傅徵掙扎起來。 “哦,對了,還有你師娘?!敝x懸一笑,“那個老太婆當(dāng)初假模假樣地要跟隨你回京,你可知她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就在剛剛,我出宮前,嚴珍從她的臥房里翻出了整整一盒砒霜,我想,這藥應(yīng)該不是給她的愛徒你用的吧?” 謝懸緩緩俯下身,看著傅徵痛楚的面孔:“阿徵,你總是這樣不聽話,我真的很生氣?!?/br> 咚!謝懸的話還未說完,不知從哪里攢出了一股力氣的傅徵抓過放在地上的燈臺手柄,猛地向謝懸的后腦勺砸去。 燈柄斷了,謝懸的眼神也瞬間變得陰冷狠毒,他一把按住了傅徵的小臂,揚手就在傅徵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巴掌。 而就在此刻,一道白光閃過,傅徵拔出了祁敬明留給他的那把匕首。 噗呲!刀尖穿透皮rou,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 謝懸身體一僵,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逐漸爬上他那猙獰的面孔。 這個自以為能夠始終掌控全局的男人緩緩低下頭,看到了那把插在心口上的匕首。 啪嗒,啪嗒…… 鮮血順著傅徵的手,慢慢淌在了地上,謝懸眼中的光隨著這逐漸擴大的暗紅而漸漸消散。 傅徵哆嗦著拔出匕首,有些艱難地爬起身。他扶著墻,步步后退,直到那試圖爬向自己的人徹底不動后,才順著墻根滑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