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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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傅徵不明白。 祁禛之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將軍若是沒有其他事,屬下先告退了。” “別走,”傅徵忙站起身拉住他,“我有事?!?/br> 祁禛之只得站定。 “那個……”傅徵頓了頓,“我聽白銀說,你現(xiàn)在是孟寰帳下的參謀?” “是?!逼疃G之一點(diǎn)頭。 “那你可知,他遞給朝廷的奏疏有沒有送出去?”傅徵問道。 祁禛之眉梢微抬:“這我不清楚,將軍可以直接去問孟少帥?!?/br> 傅徵有些為難,他猶豫了片刻,說道:“祁二公子能幫我去打探一下嗎?” 祁禛之笑了笑:“傅將軍,這恐怕不妥。今日我來見你,若是被少帥知道了,也免不了責(zé)罵,我若是幫你做事,他恐怕……饒不了我?!?/br> 傅徵緩緩皺起了眉,他有些疑惑地問道:“祁二公子,你難道也覺得,我是刻意隱瞞畢月烏一事的嗎?” 祁禛之對答如流:“將軍是不是刻意的,有將軍你的道理?!?/br> “可是……” “我只知道,若是將軍不為了自己的繼子徇私,或許很多不該死的人,就不會死?!逼疃G之的下一句話狠狠砸在了傅徵的心上。 傅徵和傅榮到底是不是一條線上的? 如今傅榮已死,再無可查。 而對于北塞的將士們而言,南朔城下,那把架在傅徵脖頸上的劍卻恰恰證實(shí)了,傅徵絕不是傅榮的同謀。 可是,流言總會捕風(fēng)捉影。 不少人開始覺得,若不是小郡王與敦王撕破了臉,將當(dāng)今皇帝的身世之謎抖出,畢月烏事變時,胡漠人沒有南下,那么最大的受益者依舊是傅徵。 而孟寰那隱晦不明的態(tài)度,也同樣令人浮想聯(lián)翩。 傅徵坐在帳中,甚至能聽到帳外的喁喁私語聲,他們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傅徵,明里暗里地試探傅徵,無所顧忌地議論傅徵。 因此如今,聽到祁禛之這么說,傅徵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杭六害死了白娘一事該不會傳到了他的耳中? 但還好,祁禛之的下一句話證明,他并不知道。 “杭六杭七還有王雍,你當(dāng)真沒有一點(diǎn)愧疚嗎?”祁禛之反問。 “祁二公子,”傅徵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我只是……” “你只是無能為力?!逼疃G之無情地接道。 “我……” “所以你為什么要瞞下畢月烏意圖謀逆之事?是為了小郡王,還是真的擔(dān)心胡漠人會趁虛而入?”祁禛之反問。 傅徵望著他那張冷若冰霜的面孔,眼中的光漸漸暗了下去:“這就是當(dāng)初你把我私下會見敦王一事告知孟伯宇的原因嗎?” 聽到這話,祁禛之先是一怔,隨后展開笑顏:“傅將軍,既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又何必問我那么多?”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傅徵叫道,“祁二公子,不論如何,請你去勸勸孟伯宇,讓他不要把奏疏遞上去,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不能回京梁!” 不能回?為什么?我又該知道什么? 祁禛之懶得問,也不想知道。他掀開帳簾,對守在外面的白銀一點(diǎn)頭:“我走了?!?/br> 白銀隱隱聽到帳內(nèi)的爭執(zhí)聲,卻不敢上前,他見祁禛之離開,忙追上去問道:“二哥,你怎么和傅將軍吵架了?” “沒有?!逼疃G之回答。 “將軍身體不好,你多讓讓他?!卑足y又說。 祁禛之停下腳步,低頭看向白銀:“你看上他了?” “不,不不是!”白銀被祁禛之這話嚇得臉一白。 祁禛之笑了,他一拍白銀的后腦勺:“開玩笑呢?!?/br> 白銀肩膀扭了扭,覷了一眼祁禛之的臉色,小聲說道:“二哥,我感覺,將軍好像很喜歡你?!?/br> 祁禛之輕笑一聲:“我知道?!?/br> “那你還跟他吵架?” “他喜歡我,和我跟他吵架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不喜歡他?!逼疃G之覺得這小孩講話有趣得很。 “可是,可是……”白銀“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所以然來,他垂頭喪氣道,“我只是覺得將軍人挺好的。” “那你好好照顧他,或許過不了多久,你還能隨他去京梁呢?!逼疃G之說道。 “京梁?”白銀瞪大了眼睛,他當(dāng)即叫道,“我不要去京梁,我要在這里陪著二哥!” 祁禛之樂不可支,他擺了擺手,對白銀這話不置可否。 本以為這事就此揭過,誰知當(dāng)天晚上,孟寰急匆匆地沖進(jìn)祁禛之的營帳,告訴他,傅徵失蹤了。 跟著一起失蹤的,是被祁禛之丟去伺候他的白銀。 傅徵丟了,是孟寰的事,可他帶著白銀一起跑了,那就是祁禛之的事。 大半個四象營都知道那位長得像個大姑娘的小子是祁禛之的堂弟,如今堂弟帶著四境兵馬總帥傅大將軍失蹤,將來論起罪來,少不了祁禛之。 祁禛之頂著一頭官司,連夜把總?cè)車拇笮〈彐?zhèn)轉(zhuǎn)了一個遍,直至天亮,也沒找到兩人的蹤跡。 最后,聞簡怯怯地提了一嘴,說道,將軍不會是回天奎了吧? 也對,天奎是他家,傅徵寧愿窩在天奎那窮鄉(xiāng)僻壤里,也不愿在京梁享榮華富貴。或許他并非是逃走了,只是回家了。 想到這,祁禛之稍稍松了口氣,他對孟寰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天奎一趟,想辦法把他帶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