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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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色漸晚,刑室中的慘叫聲也漸漸趨于寧靜了。 杭七垂著頭,靠墻坐在潮濕黏膩的地板上,嗤嗤地笑著:“畜生,孟伯宇你真是畜生!” 孟寰捧了杯茶,正慢慢地飲著:“少罵兩句吧,我這兩年也學(xué)會了修身養(yǎng)性,不會被你激怒了?!?/br> “我要見我家將軍?!焙计呓械溃澳愀耶?dāng)著他的面給我上刑嗎?” “這也沒什么不敢的,”孟寰語氣之間還頗有些憐惜,“只是你家將軍今日被杭六氣得暈了過去,現(xiàn)在還起不來身,你難道舍得讓他來看你這副模樣嗎?” 杭七氣得面色鐵青:“你,你,你把杭六怎么樣了?” “在外掛著呢?!泵襄疽恍?,“細作嘛,不是一向如此?掛在營盤前梟首示眾,以前你也見過的。” 杭七瞬間瞪大了眼睛:“你把他殺了?” “不然呢?”孟寰臉一沉,“杭六也算是從我四象營中走出去的,軍法處置,有什么不對?” 杭七牙關(guān)咯吱作響,他開始狠狠地用后腦勺撞墻,撞得孟寰都聽不下去了。 “拉開拉開,像什么樣子?”孟寰站起身,“走吧,我?guī)闳ピ僖娝幻?。?/br> 要塞門樓下,一顆沾滿了血污的腦袋被條麻繩吊著。 滋潤萬物的春風(fēng)撫過,腦袋上垂下的發(fā)絲也隨之輕輕搖晃,為要塞中人送去了幾分作嘔的血腥氣。 杭七跪在那顆頭下,怔怔地叫了一聲:“大哥?” 大哥不應(yīng)他。 杭七頓時捂住臉,發(fā)出了一聲類似野獸悲號般的嗚咽。 怎么會這樣?他的大哥雖然不愛說話,但卻從來不會不理人。 從小如此,長大亦是如此。 義渠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叫過義渠狼“大哥”了,他沒大沒小地跟著傅徵喊“老六”,時不時把人指使得團團轉(zhuǎn)。 杭六從不抱怨,他很能吃苦,受了傷也不會喊疼。當(dāng)年在十三羽中,若不是他一直護著自己的弟弟,兩人又怎能有命熬過國破時的屠殺,熬過胡漠人的奴役,等來傅徵呢? 可是,不愛說話的杭六為什么瞞下天大的事自己做呢? 杭七想不明白。 或許,在杭六看來,自己永遠都是一個弟弟,哪怕那聲“大哥”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聽到過了。 “說吧,你是不是從犯?”孟寰冰冷的聲音在杭七身后響起。 杭七滿臉血淚。 “你若是從犯,傅召元也逃不了干系。據(jù)我所知,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王雍,當(dāng)年是伺候敦王的,對不對?他有沒有參與其中,你也可以講一講。”孟寰淡漠道。 “我不是,不是從犯,將軍更不可能是!”杭七咬牙回答。 “我自然知道召元不可能是,”孟寰背著手,來到了杭七身前,“可是,你若無法自證清白,旁人又該怎么去想他傅召元?” 杭七含淚道:“我要怎么自證,我求你告訴我?!?/br> 孟寰笑了一下:“那襲相蠱,母蟲護主,能用藤香逼誘,但子蟲就不一樣了,除非身死,子蟲才會從五官中爬出。你又不是十三羽統(tǒng)領(lǐng),又沒被下過禁咒,你身上有沒有子蟲,我可不知道?!?/br> 杭七一顫:“你是……要我死?” “只有死,才能證明你真的不知?!泵襄菊f道,“杭六死前已把一切罪責(zé)攬在了自己身上,但你到底是他弟弟,我不信你?!?/br> “你既然都說了我是他弟弟,你就應(yīng)該明白,我大哥絕不可能往我的身上種蠱?!焙计邞嵑薜馈?/br> “那可不好說,”孟寰笑了,“你們十三羽手段狠毒,哪里管什么兄弟姊妹?或許他真的在你身上種了蠱呢?” “你!”杭七瞪圓了眼睛。 “給這位軍爺賜劍!”孟寰揚聲道,他看著悲憤交加的昔日故友,斂去了眼中的一絲悲傷,“死不死由你,但傅召元有沒有嫌疑,可就不是我說了算的?!?/br> 深夜露重,塞外的四月依舊寒涼。 當(dāng)風(fēng)吹過杭七的臉頰時,他抬起頭,對上了杭六那雙至死不瞑的眼睛。 而這風(fēng),就好像是義渠狼那粗糙的手,蹭過他身,告訴他:“別怕,來吧?!?/br> “大哥,”杭七叫道,“你說得對,你我這條命是將軍給的,是時候還回去了?!?/br> 地上雜草卷起,一陣西風(fēng)過境。 杭七咧開嘴笑了,他撿起劍,挺直了身體。 傅徵在夢中一腳踏空,身體急速墜落,迫使他瞬間恢復(fù)清醒。 一只手正停在他的頸邊,不知是不是要為他擦去順著臉頰淌下的冷汗。 “仲佑?”傅徵迷茫地看著眼前之人。 祁禛之收回了手。 傅徵偏過頭,看到了小爐上溫著的藥湯,聞見了一股安神香的味道。 “孟少帥讓我送你回來休息?!逼疃G之說道。 傅徵“啊”了一聲,剛從昏睡中醒來的思緒還很凝滯,他看了看靜謐的暖閣,有些疑惑:“杭七呢?他不在家嗎?” 祁禛之低垂雙眼,沒說話。 傅徵忽地意識到了什么,他一把抓住祁禛之的手:“是不是孟伯宇把他帶走了?” “是?!逼疃G之沒隱瞞。 傅徵頓時急道:“杭七那幾日一直跟在我身旁,他肯定不會是畢月烏的人,孟伯宇怎么會把他帶走呢?” “例行詢問而已?!逼疃G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