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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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在哪里?”張雙瞪大了眼睛。 附庸風雅的句子自然在坊間流傳甚廣,尤其是紅杏院、添香館這等地方,文人墨客們自然要吟上兩句,在石榴裙下,以表腹中有詩書。 祁禛之不記得自己在何年何月聽過這首詩了,但他記得上次聽到這首詩是在哪里。 “一個朋友,”祁禛之答道,“他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地念了前半句?!?/br> “原來是這樣?!睆堧p露出了笑容,“這首詩就是從四象營中傳出的,白大哥你聽過,也很正常?!?/br> 張雙是個小文盲,告訴他這詩的,想必就是領(lǐng)路人趙文武了。 祁禛之明知故問:“那老弟你又是在哪里聽來的這句詩?這句詩為何重要?難道是這畢月烏中的……” “關(guān)鍵時刻,能保你一命。軍中畢月烏無數(shù),都是袍澤兄弟。”張雙說道。 祁禛之恍然:“原來如此?!?/br> 張雙捏了捏祁禛之的肩膀:“畢月烏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朝中、軍中、民間有鬼。龍椅寶座上的災(zāi)禍之主,我等必要鏟除?!?/br> 祁禛之眉梢微挑,面露震驚之色。 這些話想必也是那所謂的“領(lǐng)路人”所教,張雙鸚鵡學舌,把自己聽來的教導(dǎo)悉數(shù)傳給了祁禛之。 他說:“天下風云變幻,唯有我輩挺身而出。 “忠良慘遭戕害,乃是大亂之世的征兆。 “我等步步行走如履薄冰,以畢月烏為號,為天下、為民生、為大興。 “也為了曾經(jīng)死在邊關(guān)、朝堂的忠臣良將?!?/br> 他句句不離蒼生,句句里,都沒有傅徵。 祁禛之察覺出了一絲不對,他思慮片刻,問道:“老弟,之前那將這小印交到我手上的前輩說,畢月烏……是為了傅將軍?!?/br> 張雙神色未改:“畢月烏最初,就是為了傅將軍?!?/br> “此話怎講?”祁禛之好奇。 張雙目光一暗,低聲道:“自三年前,傅將軍被一紙圣詔召回京梁后,便再也沒有回過四象營了,此事你可知道?” 祁禛之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可當初祥龍驛中,我曾與傅將軍有過一面之緣?!?/br> “若如你所說,傅將軍來了邊塞,那他為何不回四象營呢?”張雙反問。 祁禛之哂然:“這……我并不清楚?!?/br> “因為傅將軍已快被皇帝折磨死了,他沒有辦法留在四象營?!睆堧p輕聲說。 祁禛之微震,他驚詫道:“老弟,這等秘聞,你怎會知道?” “這是畢月烏的兩大秘事之一,我的領(lǐng)路人告訴我,一旦知曉了其中一個秘事,便再也沒有機會脫離畢月烏了。你要守著這個秘密生,也要守著這個秘密死?!睆堧p那張圓圓的臉上顯出幾分悲愴來,“白大哥,起先我并不明白畢月烏是為了什么,在知道這個秘密后,我頓悟了,畢月烏是為了天下忠良之輩不被殘害,天下蒼生百姓不被奴役。我沒讀過書,但我也有報國之心,如今滿朝蛀蟲,我雖為匹夫,但也有責任。” 祁禛之許久未言,他點點頭,答道:“我明白了?!?/br> 這日祁禛之一夜未眠,他躺在鋪上,聽著身邊弟兄們均勻的呼吸聲,一種難言的荒謬感緩緩升起。 畢月烏真的是逆賊嗎?未必。 因為,在無數(shù)畢月烏中人的心里,他們手握正義,是為天下、為民生、為大興的忠臣。 原本匍匐在地的碌碌小民,似乎從此有了人生方向,有了可望不可即的遠大理想。 若是一朝孟寰捅破一切,他可會傷了民心?讓原本無堅不摧的四象營軍心渙散? 若是那時胡漠人進攻了呢?這北塞可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牢不可破嗎? 祁禛之一陣迷茫。 這就是傅徵秘而不宣的原因嗎? 可這滴水匯聚成河流的微末力量,卻被攥在了一個錯誤的人手中,傅徵站得比祁禛之高,應(yīng)當看得比他更清楚才對。 所以,傅將軍是為了敦王,為了無上的權(quán)力,還是為了這四象營和北塞? 祁禛之想不出。 此時,他意識到,他好像既不了解傅小五,也不了解傅召元。他在那個人身邊陰奉陽違了許久,認識的卻依舊只是一個清淺的表象。 張雙說,傅將軍已快被皇帝折磨死了…… 張雙大概沒說錯,那個人一身傷病,又中劇毒,他在神志不清間自問,謝青極,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 祁禛之抬起手臂擋住了眼睛,他想起了那一日,喝得半醉的傅徵坐在院中石階上失落地問他,你為什么不問我,我和謝青極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是怎么回事呢? 真的只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嗎? 飲冰峽的將士們、威遠侯一家子的性命真的只是削兵權(quán)下的祭品嗎? 還是說,有人希望他們被當做傅徵的罪孽,以此將這一塊鐵板似的四象營一分為二,進而挑起戰(zhàn)亂,就像…… 手握四象營明面大權(quán)的孟伯宇,和潛在暗處無孔不入的畢月烏。 祁禛之忽地坐起身,他突然后悔,后悔沒有看一看傅徵在那封厚厚的長信中到底寫了什么。 而就在這時,要塞烽燧上乍起一聲鼓鳴,隨后號響三聲,一道赤亮的火焰當空亮起。 敵襲! 出征的號角鳴至第二聲時,傅徵驀地驚醒,他撲下床,打開窗,看到了遠處要塞上燃起的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