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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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步扎到午飯時刻,王雍大赦天下,準了這幫早已前仰后翻的人去吃飯。 祁禛之昨夜就沒來得及吃幾口小餛飩,早飯又在馬廄里省了,眼下已餓得前心貼后背,別管是山珍海味,還是糟糠腌菜,他都能一口吞下。 坐在一旁的楚天鷹見祁禛之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好心為他倒了杯粗茶:“小心噎著。” 祁禛之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好茶!” 楚天鷹笑了笑。 這獨眼老頭向來臉上沒什么多余表情,如今看祁禛之的眼神卻相當(dāng)慈祥,他問道:“你家是哪里的?” 祁禛之嘴里咬著個燒餅,手上還拿著個火燒,他含糊不清地隨口扯道:“太康。” “太康?”趙興武湊來問道,“太康是哪兒?” “就在冠玉郡底下,從天奎到太康,得走三、四天吧?!逼疃G之從同州逃出后,曾在縣治太康短暫落腳,他也算是頗有了解。 楚天鷹的眼神沒變,接著問道:“你家里還有幾口人?” “就剩我一個了。”祁禛之看了李顯一眼,李顯急忙低頭喝湯。 楚天鷹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點點頭:“眼下戰(zhàn)事將近,若非家中凋零,又有誰會跑這么遠從軍呢。” 祁禛之隱約覺得楚天鷹話里有話,但他又聽不出是什么話,只能呵呵笑道:“誰說不是呢?!?/br> 正在這眾人吃得愉快時,王雍身邊的小廝來傳話了,要白清平去內(nèi)宅回話。 “白清平”舉著剛啃了一口的火燒愣了愣,有些委屈道:“起碼等人吃完飯吧?!?/br> 那小廝沖祁禛之一作揖,禮數(shù)相當(dāng)講究:“是咱家主上請您去屋里頭一同用飯,您要是沒吃飽,可以進去再吃些?!?/br> 小小一間門房當(dāng)即安靜了下來。 誰要請白清平一同用飯?昨夜那個連站都站不穩(wěn),說一句話都費力的病秧子嗎? 還有,用什么飯?為什么要請他一同用飯? 祁禛之感受到了一圈或震驚、或同情、或不可思議的目光洗禮,他艱難地咽下了嘴里的火燒,文質(zhì)彬彬地擦了擦手,起身道:“請您領(lǐng)路。” 宅子不大,路也再清晰不過了。 兩人沒走幾步,便進了內(nèi)宅。小廝立在門邊,示意祁禛之可以進了。 和昨日一樣,進門是一座恢弘大氣的玉璧,玉璧下是個養(yǎng)魚的缸子,只是缸子里的綠蕪早已枯死,盆中清水也干涸了不知多久。只有這座外觀奇巧的假山,依舊賞心悅目。 王雍就站在這賞心悅目的假山旁等他。 這老頭兒似乎在自家主上那里吃了癟,此時臉上一副了無生趣的表情,看得祁禛之心中想笑。 “白護院?!蓖跤焊砂桶偷亟械?。 “王主事?!逼疃G之也干巴巴地叫道。 王雍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最后伸出手來:“佩刀卸了,鞋脫了?!?/br> “是?!逼疃G之很聽話地卸了刀,脫了鞋,交到王雍手中。 王雍拿了刀,似乎仍然不打算放人進去,祁禛之畢恭畢敬地站著:“王主事,您還有什么事嗎?” 王雍咳了一聲,神色有些許尷尬,他迂回地開口道:“昨夜,你送主上進屋之后,在主上身邊沒看不該看的,聽不該聽的吧?” 哦,原來是想問那個名字自己知不知道是誰,祁禛之一下子了然。 他早已想好了對策,當(dāng)即裝傻道:“什么是不該看的,什么又是不該聽的?” 王雍一時難以啟齒。 祁禛之見他那副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的表情,立刻開始恍然大悟:“王主事是怕我對你家主上有什么非分之想嗎?主事放心,我昨夜雖摟也摟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但非分之想是絕對沒有的,若是我真有什么……” “好了,跟我走吧!”王雍見這人越說越離譜,趕緊打斷他,生怕暖閣里的人聽到這等胡言亂語。 昨日祁禛之已進過一次暖閣,只是當(dāng)時屋內(nèi)光線昏暗,他看得不真切。這會兒卻值正午,暖閣內(nèi)亮堂堂,映得是窗明又幾凈。 而昨夜倒在祁禛之懷里的人就坐在那扇小窗下的矮幾旁,他靠在軟墊上,正支著額頭閉目養(yǎng)神。 這人還是那副模樣,頭發(fā)松松地挽著,臉上滿是病容,皮膚蒼白無光,露出的手腕細骨伶仃,看上去輕輕一碰,就能掰折。 王雍無聲嘆了口氣,上前拱手道:“主上,這位就是白護院?!?/br> 閉著眼睛的人不說話,王雍在旁唱了個獨角戲,自討沒趣地后退一步。 來之前,他并沒有告訴祁禛之,從今早他家主上轉(zhuǎn)醒到現(xiàn)在,一粒米都沒吃,一口水都沒喝,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 王雍百般哀求,不惜往臉上扇巴掌,都換不來這人一個正眼。 直到晌午之前,他才開口對杭七說了一句話。 他問,昨夜那個打抱不平的護院還在嗎? 王雍跪在旁邊一聽,忙不迭地把祁禛之從門房請到了暖閣。 祁禛之自然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看了看王雍,又看了看坐在窗下的人,不知是不是該跟著王雍喊他“主上”。 也正是這時,方才一直不說話的人開口了:“我在家中排行老五,你可以叫我……” “見過五哥?!逼疃G之大言不慚地叫道。 王雍眉毛一跳,心中暗罵騎督趙文武,把一流氓送到了自家宅子里做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