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倫用口型問：那你要去什么方向?大概的方向就好

    知曉者很配合地回答：首先是路對面的醫(yī)院。然后是這座城市郊外，因為我還沒去，所以不知道郊外那個位置叫什么。接下來，東邊和北邊還有幾個地方。

    佩倫皺眉思索著。

    知曉者微笑道：好啦，我要走了。放開手。不要阻礙我，不要讓我心情不好。

    佩倫身軀悚然一震，放開了手。

    知曉者對佩倫點頭致意。

    離開時他端起了自己的餐盤，熟練地放到了回收處。

    佩倫平復了一下情緒，把一口沒吃的食物裝進大衣口袋。

    知曉者出門后幾秒后，他也跟著出了門。

    他心里糾結(jié)了一下：如果繼續(xù)跟著知曉者，萬一對方生氣了，他可能會面臨難以承受的后果;如果不跟著，又實在放心不下，不知道知曉者要去醫(yī)院做什么

    佩倫找不到完美的方案，便不再多想，遵循直覺追出去了。

    站在店門口望去，知曉者的背影已經(jīng)到了馬路對面。

    他閑庭信步著，還停下向一個路人問話，好像是問醫(yī)院正門的方向。得到答案后他禮貌地點點頭，繼續(xù)向前走。

    佩倫剛要跟著過馬路，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

    他回頭一看，是瓦麗婭。

    天曉得知曉者的聽力有多敏銳，為了防止他聽見，瓦麗婭使用手語和口型說話：你走吧，我跟上去。

    佩倫搖頭：你去過那個園區(qū)，他吸取了其中一個精靈的記憶碎片，他會認出你的。

    瓦麗婭表示：不。我落水之后就和你們分開了，直到卡戎和貝洛被送進醫(yī)院，這期間我沒見過你們?nèi)魏稳?，也沒見到和你們相處過的精靈。

    佩倫仔細一想，確實如此。

    他又問：剛才你一直在?

    是，在你身后，和別人拼桌。你太緊張了，沒看見我。

    說完，正好信號燈變色。

    瓦麗婭揮了兩下手，過馬路，走向醫(yī)院。

    知曉者穿過醫(yī)院停車場，看了看花壇，在門診樓前站了一會兒，沒有進去，最后走向后面的住院樓。

    他沒去坐電梯，從樓梯走到五層，沒進樓道，又返了回來，走向地下一層。

    這過程中，知曉者一直沒有留意到瓦麗婭。

    瓦麗婭很注意技巧，她一直保持著比較遠的距離，畢竟知曉者幾乎不主動和人交流，不需要拉近距離去偷聽話語;還有，當知曉者因為轉(zhuǎn)彎或上下樓梯而短暫地能望見后方時，瓦麗婭不會刻意躲藏，路人那么多，被掃到一眼其實無所謂，如果被發(fā)現(xiàn)動作鬼鬼祟祟，反而會大事不妙。

    地下層是醫(yī)院內(nèi)部人員使用的區(qū)域。知曉者剛下去，一名行政職工正好走出辦公室，攔住知曉者不讓他進。

    知曉者還挺講道理，不讓進就算了，也不強闖。

    他問了那人一些問題，比如這些房間平時做什么用，都有誰來過之類的。那人回答了，但答案也沒什么意義。

    知曉者離開醫(yī)院時，瓦麗婭沒有繼續(xù)跟。

    這時候再繼續(xù)跟就不自然了，只要知曉者再回一兩次頭，瓦麗婭就有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

    跟他進來只是為了看一眼他想做什么，并不是要一直跟下去，不能冒險激怒他。

    瓦麗婭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門診樓七層。這里有個轉(zhuǎn)角玻璃窗，能俯瞰周圍兩條街。

    她拿起隨身攜帶的小望遠鏡，在街上找到了知曉者的身影。

    他沿道路向西北方向行走，步速很快。

    手機震了一下，是佩倫發(fā)來信息詢問情況。

    瓦麗婭直接打了視頻回去，順便加入了他們的視頻群組。

    幾個視頻窗口排在一起。泰拉先說話了：他又移動了，速度不快。瓦麗婭，怎么是你?

    瓦麗婭說：你們沒帶我玩，但我一直在你們?nèi)豪铩?/br>
    啊?

    我在用尤里的賬號。

    確實如此。目前尤里和貝洛在一起，他們登的是貝洛的號。

    尤里湊近屏幕：你什么時候登我號的?我都沒注意!

    貝洛在尤里身后嘟囔著：你還沒回去上班?還在停職?不是被解雇了吧

    你們好煩!還說不說正事了?瓦麗婭貼近麥克風，這樣不用喊也能加大一點音量，現(xiàn)在知曉者離開了快餐店和醫(yī)院，正沿著三號大街走，步速很快，但也在普通人類的步速范圍內(nèi)，并沒有當場起飛什么的。你們知道他接下來要去哪嗎?

    佩倫開了視頻，但仍然打字說話：他說還要去圣奧伯市郊外一個地方，然后是東邊和北邊。但我不知道具體地名。

    我可能知道。瓦麗婭說。

    視頻中，除佩倫以外的所有人異口同聲：什么?

    看來這一帶網(wǎng)絡(luò)還挺好，大家沒什么延遲。

    瓦麗婭說：我去貝洛和尤里那邊。有些東西要給你們看。等會兒見面說。

    瓦麗婭很快趕到了貝洛住的酒店，進了門，從包里掏出地圖和一堆打印文件，丟在床上。

    她看看四周，小聲問：還連著視頻嗎?

    沒有，斷開了。貝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