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道是阿爾托，是希錫?希錫來了?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上次遇到希錫，尤里差點被他殺掉。這次

    不行，沒力氣，站不起來

    尤里，快跑，離開這里貝洛嘴唇翕動著。

    尤里聽不見貝洛在說什么，伏低身體聽也聽不見，因為貝洛根本沒有發(fā)出聲音。

    和佩倫故意為之的唇語不同，貝洛的嘴唇動作太小了，幾乎只是顫動而已，尤里看不懂他想說什么。

    但尤里能看出貝洛好像很著急。他眉頭緊鎖，身體沒有力氣，卻拼命想動。

    醫(yī)務(wù)人員趕來的時候，貝洛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意識。

    那件事發(fā)生在伊利亞大概十二歲的時候也可能是十三歲。

    伊利亞不過生日，總是不能立刻說出自己的年齡。

    如果有人問他，他得看一眼自己證件上的出生日期，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身為哥哥的阿爾托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年齡。

    他已經(jīng)上中學(xué)了，周末和短假他都不回園區(qū)，只有長假期才回來。伊利亞終于可以長期獨占整個套房了。

    這么算起來，當(dāng)時阿爾托是十四歲左右(注1)。

    中學(xué)第一個學(xué)期過后，假期第一天，阿爾托回來了。

    他熟門熟路地來到員工住宿區(qū)，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父母，而是去找伊利亞。

    當(dāng)時是下午五點多，父母肯定還在工作呢，阿爾托知道他們的脾氣，工作時不能打擾他們。

    伊利亞不在房間里。阿爾托去了生活區(qū)的咖啡吧，向遇到的員工詢問，得知伊利亞正在大規(guī)格圈那邊全稱是大規(guī)格可存續(xù)型蘑菇圈，也有人喜歡戲稱它為農(nóng)田。

    阿爾托疑問道：他的怪物meimei不在實體安置區(qū)了嗎?放到農(nóng)田里了?

    那名工作人員年齡不大，和上司的孩子說起話來也比較隨便。她說：伊利亞沒去怪物meimei那邊，今天meimei很乖，沒什么事。他去農(nóng)田找維麗絲了，因為要寫觀察記錄。

    阿爾托問：維麗絲?什么東西?

    哦，就是異位面小型實體sum;-26和27。是伊利亞先管它們叫維麗絲的，就像在學(xué)校里給人取外號似的，漸漸大家就都跟著這么叫了。對了，他在a3景觀室。

    阿爾托很了解園區(qū)結(jié)構(gòu)，一下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大規(guī)格可存續(xù)型蘑菇圈區(qū)域有多個房間，房間也被稱為景觀室。進出房間都需要經(jīng)過兩道門，中間有緩沖區(qū)。

    進門需要胸卡或者密碼。阿爾托兩者都有。

    但他有點暗暗吃驚：伊利亞竟然也有胸卡或者密碼嗎?父母對他就這么放心?

    刷開兩道門，阿爾托走進室內(nèi)。

    這里的景觀是夜幕下的松林，松樹全都干枯衰敗。景觀并不是隨意安排的，而是參照特定精靈給出的反應(yīng)，精細(xì)地調(diào)試參數(shù)，終營造出最能讓此類精靈平靜、舒適的幻景。

    景觀畢竟是人造的，房間本身并不大。阿爾托很快就找到了伊利亞。

    伊利亞穿著一身灰色家居服，是園區(qū)給住宿員工統(tǒng)一發(fā)放的衣服。他在昏暗的林間安靜地漫步，身邊還有兩個同樣灰撲撲的生物。

    那兩個生物，就是異位面小型實體sum;-26和27。

    說直白點就是兩個精靈。是游蕩到人間的純粹精靈，不是換生靈。

    它們體型很小，高度大概只到成年人的膝蓋。它們的頭頸、軀干覆蓋著灰色毛發(fā)，面孔也毛絨絨的，手臂和雙腿沒什么毛，但手和腳又覆上了厚厚的軟毛，看起來有點像做過美容的灰色貴賓犬。

    但它們并不像狗，它們的體型類似人類孩童，外露的肢體還有點胖嘟嘟的。和孩子不同的是，它們的手臂和腿沒有關(guān)節(jié)能直立，能行走，但質(zhì)地完全是軟軟的rou，沒有關(guān)節(jié)。

    伊利亞看到了阿爾托，兩個精靈也看到他了。

    看到精靈靠近，阿爾托后退了一步。

    不要緊，伊利亞說，不用怕它們，它們對小孩和女性很好，沒有攻擊性。

    阿爾托皺眉道：但我不是小孩哎?

    伊利亞抿嘴笑了一下。那表情仿佛在說：怎么不是呢?

    這種精靈看起來圓滾滾，走起路來卻很輕盈，像在跳舞一樣。

    它們靠近阿爾托，圍著他轉(zhuǎn)了幾圈，似乎在觀察他。觀察夠了，它們就不再轉(zhuǎn)圈了，只是在旁邊隨意散步。

    阿爾托問：我聽說你管這個東西叫維麗絲?

    是的，伊利亞說，維麗絲是《吉賽爾》里的幽靈，她們生活在森林里，徘徊在墳?zāi)怪車?。如果男人走進森林，她們就圍著他跳舞，還讓他一起跳舞，直到他精疲力盡而死。

    阿爾托并不知道《吉賽爾》的故事，但他不想表現(xiàn)出來。

    他問：為什么要給它們?nèi)∵@個名字?就因為它們走路像跳舞嗎?

    伊利亞點點頭：是的。還有，你看它們的小屁股，那塊的毛發(fā)是不是特別蓬松，就像芭蕾舞裙子一樣是炸起來的。還有，它們對成年男人不友好，有敵意，但對女性很好，即使女性主動挑釁它們，它們也只逃跑，不攻擊。它們對未成年人也還行，只要你友善，它們就不攻擊，但如果你打它們，它們也會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