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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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目之所及,見到的卻是一塊塊巨石、一個個散落的木箱。 仿佛在地動的時候,火藥工坊內(nèi)也經(jīng)歷了一場晃動。 讓這里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放我下來!”狐鹿高聲道。 他的雙腳一沾到地面,就立刻感覺到了不對。 他們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身后的門是沒有關(guān)上的,可是現(xiàn)在這里卻成了一個密封的場所。 身后的大門緊閉,可以聽到門后傳來打斗的聲音,是他留下來的五人在跟“饕餮”激烈地交手。 而一門之隔,火藥工坊內(nèi)卻十分安靜,周圍彌漫的只有淡淡的火藥味道。 空氣里還漂浮著煙塵,在沒有星月的夜晚降低了能見度。 巫女那一邊。 背負(fù)著她的草原刺客同樣謹(jǐn)慎地看著四周。 在感到巫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之后,他朝著狐鹿靠去。 “跟著我,別走散?!焙咕璧氐?,“這里有問題?!?/br> 這里確實(shí)有問題。 陳松意就站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在她的視野中,看到的只是由一些磚石、木箱構(gòu)成的阻礙,狐鹿他們深陷其中,卻像是進(jìn)入了一個復(fù)雜的場景,在原地不停地打轉(zhuǎn)。 他現(xiàn)在還小,還沒到第二世后面那樣殘疾不能練武的時候,所以他還沒有轉(zhuǎn)去專精陣法。 她提前在火藥工坊的門后擺下一個迷陣,他就根本進(jìn)不來。 原本按照陳松意的打算,是想讓他們都陷入到陣法中來。 然后,她就跟小師叔一起在這里等著,等時機(jī)一到就甕中捉鱉。 可游天拒絕了,他說:“你要去你自己去!我不進(jìn)去!”對陣法有著心理陰影的他堅決不肯進(jìn)來,“留幾個在外面讓我對付,剩下的你去?!?/br> 沒有辦法,陳松意只好讓他留在外面,并讓他在對付那五個人的時候記得放水,別那么快就把人打死了,隨即便自己進(jìn)了陣中。 “該死……” 為了獲得更高的視角,狐鹿又再次坐回了手下的臂彎中。 就像鬼打墻一樣,他們在這里完全找不到出路,進(jìn)來以后已經(jīng)不知第幾次繞過同樣一個地方了。 他們顯然是陷入了陣法中。 “饕餮”的這個幫手或許武功不強(qiáng),但卻是一個擅長陣法的人。 他跟著師父只學(xué)過一點(diǎn)陣法的皮毛,以他的能力,是不大可能破解這個陣法、從這里出去的。 怎么辦?他們是要趁著這個時間,在京師的力量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把這里炸了,把所有目擊者的生命都抹去,然后回到鴻臚寺。 如果在這里拖延,外面那些守衛(wèi)回來了,就一定會驚動皇城里的禁軍。 被他們看到,兄長的掩護(hù)也就沒有了意義,到時不管怎么樣,大齊都會再度向他們草原發(fā)起戰(zhàn)爭。 那就完全稱了厲王的心思。 一旦得到國內(nèi)的全力支持,他就會帶著他的軍隊穿過草原跟大齊邊境之間的荒漠,再一次抵達(dá)他們的龍城。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狐鹿咬著牙,摸上了腰間的香囊。 里面裝著火藥彈,本來是用來引爆火藥庫的。 他們被困在這里出不去,就直接用一顆炸開一條路。 剩下還有幾顆,能夠再去引爆目標(biāo)…… 他還在猶豫著,旁邊失去雙眼的巫女仿佛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她轉(zhuǎn)向了他,制止道:“四王子,不要!” 他們并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距離離火藥庫還有多遠(yuǎn)。 如果貿(mào)然引爆,可能連狐鹿自己也要受到波及。 就算城外還有兩個巫,可以在她死亡的情況下繼續(xù)發(fā)動國師留在四王子身上的換命術(shù),但如果傷勢過重、沒有辦法治愈的話,他也沒有辦法從這里逃離。 狐鹿伸向腰間的手終究還是收了回來,焦躁地問道:“那怎么辦!” 不炸開一條路,一直被困在這里,他們也不能完成今晚的目標(biāo)。 “可惡的饕餮……” 狐鹿罵道,這陣法一定是他讓人布下的! 還在外面壓制著自己的武力,跟那幾個只有一股蠻力的草原蠻夷打得有來有回的游天差點(diǎn)在面具里打個噴嚏。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后,見到那些凌亂堆放的箱子,隨手擋下一擊,然后收回了目光:“肯定是那小子在罵我,老子第一次見他,他怎么就這么恨我?” “還有什么濟(jì)州城外廢他武功,我哪有做過?” “這都什么玩意?他真是那老不死的徒弟?他怎么收了這么個東西……” 他一邊在心里罵著,一邊揮刀向其中一人的手臂砍去。 鐺的一聲,刀鋒在那刀槍不入的手臂上留下了淡淡的白痕。 迷陣中,讓狐鹿停下、不要用火藥彈去開路的巫女因?yàn)闆]有視力,所以看不到周圍的幻象,自然就可以不受陣法的影響。 陳松意在高處看著她,見她讓背著她的人把她放下來,然后自己摸索著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判斷周圍的環(huán)境,確定沒有危險,便讓身后的人跟上自己,打算用這種辦法從陣中出去。 這樣的想法確實(shí)不錯。 如果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迷陣,他們當(dāng)然可以用這樣的辦法出去。 可這不只是一個迷陣。 停在高處的人抬起了右手,改變了陣法。 隨著她用層層繃帶包住、沒有一寸皮膚露在外面的手指動作,下面彌漫著煙塵與火藥味的陣中一下子起了變化。 一朵火雨從天而降。 落在地上,火燃燒了起來。 緊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周圍的空氣驟然升溫。 原本閉著眼睛跟隨巫女往外走的幾人感到了周圍的溫度變化。 他們睜開眼睛,就看到身上燃起了火焰:“火!” 狐鹿看到肩上落下來的火,頓時伸手拍打起來。 他不像那兩人一樣,身體用特殊的法門練過,不光刀槍不入,而且痛感也降到了最低點(diǎn)。 這火一落在他的身上,他就立刻感覺到了疼痛跟灼傷。 原本向前伸手、靠觸碰來尋找路線的巫女指尖也被火燎了一下,令她猛地收回了手,然后被跟在她身后的刺客一把拉了回來。 他們原本向前走了一段路,走出了剛才一直繞不出的地方。 可是現(xiàn)在卻被前面飄下來的火逼得往后退去,一下子又退回了原地。 火像雨一樣,持續(xù)不斷地從天上飄落下來。 一落在地上,就燃燒著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一次的火焰是可以灼傷人的,并不是他們的幻覺。 就算是失去雙眼的巫女,在感到那樣的灼熱后,也無法以不被一切虛妄迷惑的姿態(tài),繼續(xù)朝著前方行進(jìn)。 “可惡!”狐鹿被惡心壞了,前面攔路的明明是無根之火,可是在他們的注視下燒了那么久,卻一點(diǎn)也沒有要熄滅的征兆。 他從來到中原以后就所向披靡,不管想做什么,憑借師父教給他的術(shù)法,他都可以做到。 可是在濟(jì)州城,他栽在了饕餮手上一次。 現(xiàn)在在京城,他又被這個戴著睚眥面具的人擋住了去路。 他發(fā)了狠,再次將手伸向了腰間,怒道:“誰都不要攔我!我炸死他!” 敢在這里用火,就說明他們離火藥庫還有一段距離。 陣中會生出變化,就說明睚眥也入了陣,正在陣眼中控制。 暴力破法,才是他們出去的唯一機(jī)會! 東北方向的火終于被撲滅了。 火藥工坊的守衛(wèi)臉上帶著黑灰,拿著工具剛要回來,就見到在工坊門外的打斗。 那幾個黑衣人斗在一起,刀光劍影,其中五個進(jìn)退同步,結(jié)成了戰(zhàn)陣,在圍攻中間那個戴著面具的黑衣刀客。 “媽的!誰在這個時候來我們軍工坊渾水摸魚?!” “抄家伙!” 他們立刻扔下了手中的滅火工具,拔出腰間的刀就要朝這個方向沖來。 “喂——!住手!” “你們是什么人?快放下武器!” 然而那幾個在門口打斗的黑衣人并沒有停下。 就在這群守衛(wèi)沖到門口的時候,從離大門極近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巨響。 兩扇沒有完全打開的厚重大門被這沖擊波從門框上震脫了下來,由中間斷開,化成了無數(shù)塊碎片,朝著周圍激射而去。 沖過來的守衛(wèi)跟在外打斗的幾人,都同時被這爆炸帶來的熱浪掀翻了出去。 “?。 被鹚幑し坏氖匦l(wèi)第一反應(yīng)就是火藥庫炸了。 然而本能地捂著頭落在地上的時候,卻感到這爆炸的威力比預(yù)想的要小。 大門口燃燒起了火光,彌漫的煙塵將里面的一切都掩蓋了。 守衛(wèi)們睜開眼睛,狼狽地嗆咳著支撐起身體,就見到比他們離大門還近的那幾個黑衣人竟然像沒事人一樣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