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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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樣,謝老夫人還給了她手鐲!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給她手鐲了! 難道她就這么鐵了心,就喜歡這個所謂福運在身的平民之女,想要讓她進(jìn)謝家門嗎? 她在嫉妒陳松意得到了那只鐲子,卻不知道得到鐲子的人此刻也在想著該如何處理它。 鐲子戴在手上,跟她現(xiàn)在很不搭,但是又不能像西域商人給的藍(lán)寶石一樣捐出去。 她只能把鐲子摘了下來,先放在了匣子里,等有機(jī)會再還給謝老夫人。 三皇子聽完,隨口道:“氣什么?她再怎么樣也是個平民,想改換門庭難于登天。你是金枝玉葉,謝家子能得到你的青睞,只要不傻都知道怎么選?!?/br> 雖然這樣說著,他還是覺得可惜。 衛(wèi)國公府晏家,那是世襲罔替的勛貴,又只有那么一個骨血。 要是當(dāng)時扯他們一把的是他meimei,那該多好。 演武場。 厲王殿下今日遲了許久,等到天黑之后才從太后的宮中脫身前來。 景帝在這里等他多時,見他一來就扔了一根長棍給他:“來,跟大哥練練!” 厲王接棍,揮了兩下,揚起笑容:“來!” 比起在母后宮中,被她按著看那些閨秀的畫像,他更愿意當(dāng)皇兄的陪練。 景帝的精神很好,他昨天跟弟弟在演武場大練了一場,出了一身汗,晚上又喝了姜太醫(yī)改過的方子,跟弟弟說著話不自覺就睡著了,一覺睡到大天亮。 睡醒以后,他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精神,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好了。 而上朝的時候,昨天厲王的余威猶在。 那些被他以移族守陵恐嚇,被他下了面子的官員今天又見他站在熟悉的位置上,全都自覺地閉上了嘴,一個都沒有給景帝添堵。 下朝之后,景帝又留下了穎國公跟次輔王遮,君臣三人推心置腹。 可以說,他許久沒有這么暢快的感覺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利。 直到衛(wèi)國公府遞牌子進(jìn)來,景帝的好心情才由晴轉(zhuǎn)陰。 不過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跟昨天一樣,又是有驚無險。 盡管這看上去只是一場意外,景帝還是開了自己的私庫,選了幾樣送去了衛(wèi)國公府跟安府。 而對姜太醫(yī)所提到的那個解決了兩場禍?zhǔn)碌男」媚铮埠芟胭p賜點什么給她。 畢竟這關(guān)系到的是大齊國本,是整個王朝的安穩(wěn)。 景帝覺得自己賞賜什么給她都不為過,阻礙他的是不能越制。 “可惜,她父親不是官員,兄長也才是舉人,要等到明年春闈下場才知道能不能改換門庭,朕現(xiàn)在想賞她都找不到合適的辦法。” 兄弟二人交手,景帝一邊凝神接招,一邊對厲王發(fā)出了跟趙山長相似的感慨,“她要是個男兒就好了,朕就讓她進(jìn)國子監(jiān)讀書,然后舉個官身,留在朝中做官?!?/br> 蕭應(yīng)離聽到她的存在,倒是注意上了—— 昨天在那樣的情況下要救人,沒點武力怕是不行。 而今天又那么快就探究出晏英是因何物引發(fā)的癥狀,用的針法還十足特殊。 這兩點組合在一起,像極了跟游天師出同門的標(biāo)配。 他不由得問景帝:“這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姓陳。”景帝說道,然后覷見了弟弟的破綻,不動聲色地拆招,“她兄長是這屆江南貢院的第一名陳寄羽,她名叫陳松意?!?/br> 松意,名中帶意。 厲王雙眸微亮,這像極了軍師跟自己說過的,愿來投入自己麾下的“意姑娘”。 如果是她的話,身懷武藝,又擅長推演天機(jī)。 能這樣救人,就完全不奇怪了。 他一個分神,手背上就一痛,被景帝敲了一記:“著!” 隨即,演武場里就響起了景帝笑聲,“哈哈哈哈哈——” 第182章 在兄長的笑聲中回神,蕭應(yīng)離心中下了決定。 明天就去看一看,她到底是不是軍師所說的那個人。 她住在江南會館,江南會館似乎在京城的西南邊。 自己明日一早出宮,去看過楊副將,便可以去。 想好之后,他又重新專注回面前的對戰(zhàn)。 他拉開架勢,對兄長邀道:“再來!” 他一恢復(fù)專注,景帝就再也沒有占到便宜。 兄弟二人又是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 出了一身汗,兩人都覺得晚膳吃的東西消化光了。 于是,景帝讓小廚房送了兩大碗面來。 蕭家父子兄弟的口味顯然都無比一致。 景帝吃完了面,長長地舒著一口氣:“痛快!” 更痛快的是,明日他不用上朝。 大齊的休假制度里,除了節(jié)日放假外,每個月還有十日一次的旬休。 旬休的時候,官員不上朝,帝王也不上朝。 有什么要緊的事,就直接報入內(nèi)庭。 他放下碗筷,對著弟弟道:“明日休朝,我們?nèi)ツ负竽抢?。宮中的戲班子新排了一出戲,大哥把你的那些侄子侄女也都叫來?!?/br> 他還記得弟弟一回來就過問起了自己的子女狀況。 正好,他們也沒有見過這個皇叔,明日便好見見。 景帝本以為弟弟會答應(yīng),可沒想到厲王放下了碗,卻對著他搖了搖頭。 “我就不去了,母后今日押著我看了一整天閨秀的畫像,我怕明天去,她還要當(dāng)著大家繼續(xù)?!?/br> 母后宮中擺宴聽?wèi)?,?dāng)然不可能只是他們兄弟兩個作陪。 宮中有品級的嬪妃也會去。 景帝后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妃子,太后若是發(fā)話,她們肯定也會主動幫著參詳。 蕭應(yīng)離實在不想面對那樣的畫面。 他說:“明天有皇兄跟那么多侄子侄女承歡膝下,母后那里肯定熱鬧,少我一個不少?;市植皇钦f我的王府收拾好了嗎?我去住兩天。” 景帝失笑,這才回來兩天就想溜了,自己還天天待在母后跟前呢。 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弟弟,沒有為難他:“準(zhǔn)了,母后那里朕替你去解釋。” 于是,得了皇兄的承諾,厲王殿下頓時一身輕松。 第二天一早,宮門一開他就出了宮,去了楊副將家。 楊副將的光景是一日差過一日,哪怕有太醫(yī)每日來給他施針,也只是讓他好受一些。 厲王到來,楊副將的老母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要給他下跪。 “老夫人,快起來?!?/br> 蕭應(yīng)離上前兩步,扶起了她。 “老身還能見兒子最后一面,都是多虧了殿下?!睏罾戏蛉艘贿呎f著一邊擦淚,若不是厲王殿下把他帶回來,他們一家就不會有這最后團(tuán)聚的時光。 她引著他去看兒子,楊家并不大,在京城只是一座小宅子。 楊副將在邊關(guān),他的妻子就帶著孩子留在京中侍奉母親。 他回來之后住的是最寬敞、光線最好的房間。 不過蕭應(yīng)離進(jìn)來之后,感到房中的溫度并不是很高,于是暗記在心里。 比剛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更瘦,但是精神好了幾分的楊副將正躺在床榻上。 他的妻子正在給他喂藥。 見那位傳說中的厲王殿下來了,楊夫人連忙起身。 然后,楊副將也睜開了眼睛,視線不確定地落在了蕭應(yīng)離身上。 蕭應(yīng)離心中一沉,意識到他已經(jīng)看不見了。 他沒說什么,只是快步上前,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楊副將?!?/br> “殿下……”一握到這熟悉的、有力的手掌,楊副將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視線仍舊是空洞的,“恕末將不能起身迎殿下……” “無礙?!笔拺?yīng)離在他床塌邊坐下,“本王等著,等你好起來,再隨本王征戰(zhàn)沙場?!?/br> “是?!睏罡睂⒀壑猩隽斯饷?,向著聲音來的方向道,“末將領(lǐng)命……” 今天跟隨蕭應(yīng)離的親衛(wèi),正是在濟(jì)州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 哪怕是他,聽到楊副將的話,眼中也像楊老夫人跟楊夫人一樣生出了淚光。 盡管問的人跟答的人都知道,楊副將要好起來、再回邊關(guān)是再不可能了。 可他們還像一定能好起來那樣說了許多的話。 楊副將久病,雖然回到京城后得到了很好的調(diào)理,但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 說了不久的話,他便氣喘起來。 蕭應(yīng)離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等著他恢復(fù)力氣,然后聽他說道:“殿下……末將沒有什么遺憾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找到根治這疫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