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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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從摘星閣出來。 謝老夫人雖然老眼昏花,看到旁人未必能看準,但看到自己的孫子卻是一眼就認出了。 “長卿!”她立刻喚自己的孫子,“快來想想辦法——” 在她眼中,自己的孫子比所有人都可靠,他博覽群書,未必沒有辦法救人。 謝長卿一到,水池邊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就一緩。 連哭得喘不上氣的衛(wèi)國公府少夫人看到他,心中都生出了一絲希望。 他來到水池邊,停住腳步,對謝老夫人道:“祖母放心。” 說著讓出了身后的陳松意,向著那年輕的夫人道,“我朋友有把握救下小公子,晏夫人請讓她一試?!?/br> 聞言,眾人看向跟他一起來的陳松意。 只見來人打扮得像個在山間打獵的少年。 但既有謝家公子為他作保,而且又到了這么危急的時候,有一絲希望,晏夫人都會試一試。 晏夫人忙道:“快,快請救救我的孩子……” 陳松意于是走了過來,在她面前蹲下。 她方才已經(jīng)算過,便沒有再把脈,而是直接取出金針,然后解開孩子的衣服,給他下針。 她一手搭著孩童的脈,一邊連扎數(shù)針,從金針緩緩渡入真氣。 謝長卿看著她的動作。 當(dāng)她還是程家嫡女的時候,他從來不知道她還會醫(yī)術(shù),能救得了這樣的急癥。 可是當(dāng)她離開程家半年時間再回來,就仿佛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不敢呼吸。 謝老夫人覺得孫兒帶來的少年有些眼熟,但她看不清他的樣子,現(xiàn)在又不好問,只能壓下疑問。 只見幾針下去,晏英脹紫的臉恢復(fù)了一些,仿佛能夠呼吸了。 晏夫人還沒來得及歡喜,就聽這個給自己的孩子施針的少年道:“晏夫人,給令郎渡氣,幫他呼吸。” 聽到她的聲音,眾人才意識到這是個姑娘。 晏夫人忙擦干眼淚,問道:“我該怎么做?姑娘你說。” 陳松意便指導(dǎo)她在不觸碰到金針的前提下給孩子渡氣。 冷靜的語氣讓晏夫人不由自主地鎮(zhèn)定下來,跟著照做。 然后,等孩子的臉色再恢復(fù)一些,她就將孩子的衣服解得更開了,在他的小腹上再扎了幾針。 水池邊風(fēng)冷,不必陳松意說,那幾個來自西南的漢子都自動組成了擋風(fēng)墻。 陳松意看到了這一幕,又迎上了安地緊張的目光。 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朋友。 陳松意收回目光,沒有忘記衛(wèi)國公府這邊還有芥蒂。 等晏英再好轉(zhuǎn)了些,她便他們把剩下那半塊糕點拿過來,掰開揉碎。 安地臉上還掛著眼淚,卻對身后的少年侍從道:“你去?!?/br> 那少年侍從立刻把剩下半塊糕點拿來了。 他照陳松意說的,將它掰碎了放在手中,捧到了她面前。 陳松意讓晏夫人看:“這糕點里沒有毒,但有核桃碎,他從前吃花生核桃有沒有不舒服?” 晏夫人回想了一下,想不出,只好搖頭說不知。 那個說話有條理的婢女卻道:“小少爺小時候吃過一回花生,被噎到之后,少夫人就不許小少爺再吃了?!?/br> 也就是說,在今天之前他都沒有真正吃過花生之類的堅果。 安地也做不到特意用這一點去害他。 陳松意點了點頭,眾人聽她說道:“世間有些人體質(zhì)不同,對常人來說是美味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毒藥。一旦吃了便會呼吸困難,渾身起紅疹,嚴重的還會斃命,所以以后都不要讓令郎再碰這些?!?/br> “好!”晏夫人忙道,“我記住了?!?/br> 說著,她看著懷中紅疹沒退,但呼吸變得順暢起來的兒子,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 觀主在旁看著,實在沒有看出這幾針的玄機,卻聽到陳松意的話,也想起自己看過的醫(yī)書。 他嘆服道:“這位姑娘所說的癥狀,貧道也看過。回頭貧道就給夫人列個單子,將里面的食物多注意一下?!?/br> 第178章 大約一盞茶功夫,晏英呼吸徹底恢復(fù)了順暢。 明明是大冷天,陳松意的額頭卻滲出了汗。 她一起針,這雙眼緊閉的小童就在母親懷里一個翻身,“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池邊頓時多了一灘穢物。 晏夫人忙抱著他,去看陳松意。 陳松意則順著他的背,道:“沒事,吐出來就好。” 等他將胃里的東西都吐盡,把引起不適的源頭都清出了體外,陳松意才道,“好了。” 這樣一來,就可以安全挺到下山,去請?zhí)t(yī)來診治了。 晏夫人用手帕給兒子擦去嘴角的穢物,看著他雖然紅疹未褪,卻已經(jīng)不像先前那樣嚇人的小臉,提著的一口氣徹底松了。 她癱軟得抱不住孩子。 還是陳松意托住了小家伙,給他整理好衣服。 “快拿過去?!?/br> 謝老夫人已經(jīng)讓人取來了披風(fēng),給剛剛救回來的小晏英蓋上,把他包裹起來。 一場風(fēng)波消弭于無形。 池邊眾人也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 觀主很是心癢,非常想跟陳松意探討,她究竟是怎么推斷出這孩子是因為糕點中的核桃碎而引發(fā)了呼吸困難的癥狀,更想問她那幾針的門道。 不過他沒能得到機會。 陳松意剛收好金針,站起身,謝老夫人就拄著拐杖走上前來。 謝老夫人用她那雙昏花的眼睛看著她,期盼地問:“是意丫頭吧?” 在來救人之前,陳松意就預(yù)想到了自己會被認出來,但沒想到認出她的不是那些在觀中四處轉(zhuǎn)悠、聽到動靜圍過來的貴女們,而是謝老夫人。 她背對著謝老夫人,頓了頓,終究還是轉(zhuǎn)了過來。 迎上老太太的眼睛,她輕聲道:“是我,老夫人?!?/br> 謝老夫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歡喜的表情。 她脫離了丫鬟的攙扶,來到陳松意面前。 陳松意知道她有足疾,怕她摔著,連忙上前去扶,然后就叫謝老夫人抓住了手,“意丫頭啊,你跑到哪里去了喲,叫謝祖母好生擔(dān)心。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來跟我說一聲?” 兩句話,眾人就察覺出了老夫人待她的不同。 難道說她不只是謝三公子的舊識,還跟謝家沾親帶故? 謝老夫人選中陳松意,自然不止是因為覺得她的性情跟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相配。 更因為喜歡她這個人,真心實意地把她當(dāng)成了孫女,等待著和她成為一家人。 陳松意也是非常喜歡她的,因為謝老夫人對每一個小輩都是無私的疼愛,無私的好。 別說是她拉著自己不放,就是她放了,陳松意也不能就這樣抽身離開。 抱著情況平緩下來的兒子,有心打聽陳松意身份的晏夫人起了身,也自然地湊了過來,問道:“這位姑娘,謝老夫人也認識嗎?” 謝老夫人仍舊在看著少女,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臉。 她道:“認識,怎么會不認識?” 這差點就是她的孫媳婦了。 就差一點,今年春闈之后,她就能入她家的門,真正叫自己一聲祖母。 可是造化弄人,現(xiàn)在兩人婚約已斷。 便是晏夫人問,她也不好再這般提。 于是,那些聽到動靜聚過來的少女們就見到樓閣旁、水池邊,她們心心念念的謝長卿就在這里。 而他的祖母謝老夫人正拉著一個打扮得像獵戶的人,在向新近回京的衛(wèi)國公府少夫人道:“……這孩子原先也是住在京城的,跟我這個老太婆很是投緣。” 謝老夫人一邊說著,目光一邊落在了少女的手腕上。 那上面本應(yīng)該戴著她從壓箱底的嫁妝里挑出來的鴿血紅鐲子的。 可是在她的身世曝光、從程家離開之后,兩家就解除了婚約。 那只鐲子也由兒子要了回來。 陳松意看老夫人松開了拐杖,伸手從右手上褪下來一個玉鐲。 那不是她曾經(jīng)擁有過的鴿血紅,而是帝王綠,水頭瑩潤十足,比鴿血紅更珍貴。 “老夫人——” 見她要將鐲子往自己手上套,陳松意忙要推辭。 謝老夫人卻抓住了她的手,哄她一般地道:“好孩子,莫要躲,這是謝祖母疼你?!?/br> 就算歸還了原本那個,她的手上也應(yīng)該戴著一只好鐲子的。 玉鐲終究是戴到了陳松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