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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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了怪病的源頭,知道癥狀輕者遠離那里就可以康復,蕭應離在意的就只剩下一點:“像楊副將的情況,還有救嗎?” 這件事,溫大夫也十分在意。 陳松意沉默了片刻,反問道:“你們聽說過神醫(yī)游天嗎?” 蕭應離有些意外會聽到這個名字:“聽過?!?/br> 溫大夫也道:“神醫(yī)游天,行蹤不定,醫(yī)術(shù)頗負盛名,我等醫(yī)者自然也是聽過的?!?/br> 小師叔的名聲都已經(jīng)傳到濟州了。 陳松意先是沒有想到,隨即又覺得很合理。 既然兩人都知道,她就可以直接說了:“他是我所知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神醫(yī),可即便是能找到他,也頂多就是讓楊副將不那么痛苦,走完最后一程?!?/br>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 從厲王的表情看,他的感覺很不好。 陳松意很明白他的心情。 像他們這樣的驍勇兒郎,就算是死也希望死在沙場上,馬革裹尸,而不是這樣莫名地死去。 她復想起自己推演出的三條線索,一線生機。 楊副將正是其中的一環(huán)。 她來看他身上的生機所在,是為了改變身旁的人那不可扭轉(zhuǎn)的死亡。 可這樣的毒,這樣的病癥,跟這有什么關系? 陳松意垂著眼睛想著,忽然整個人一驚,如被冰水澆透。 她再看向生命在不斷流逝的楊副將,在她眼中,他的身影漸漸跟地底那口薄棺重疊。 如果……厲王的死劫是這樣的,那就算她去找來了小師叔也救不了他。 如果他病成這樣,確實最后那一口薄棺就能埋葬了他。 想要救他,就唯有在一切發(fā)生之前,前去邊關,親自找出那毒源。 這樣才能讓他跟邊關的百萬將士都性命無虞。 …… 等他們出回春堂的時候,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停了。 明明已經(jīng)快要接近傍晚,天色卻比先前都要明亮一些。 馬車前,扮作老婦人的陳松意背著行囊,拒絕了再回往許家:“雨停了,我應該走了?!?/br> 見她已生去意,蕭應離沒有勉強。 她又不愿收取報酬,他便從腰間解下了自己的玉佩給她:“拿著這個,他日若是有事,帶著它來厲王府也好,來邊關也好,都可以找到我?!?/br> 陳松意接過這塊觸手生溫的羊脂玉,上面刻著皇室才能用的暗紋,背面還有厲王府的標志。 他這是直接把自己的身份攤開了,用來回報她的幫助。 她曾想過,自己到他面前,成為他部下的那一天。 或許也可以從他這里得到一面金牌,就像她父親手中曾令她無比向往的那面金牌一樣。 可沒想到,提前拿到的卻是一塊玉佩。 玉佩也好,金牌他會給三個人,但玉佩或許是獨一塊。 她收下了,將玉佩收好之后,又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錦囊:“這個請殿下帶在身上?!?/br> 他問道:“這是什么?” “是從高人處所得的護身符,帶在身邊,或能保殿下三次平安?!?/br> 第160章 送出護身符,陳松意就在回春堂外同他分別,踩著雨水穿過了幾條街巷。 等回到客棧的時候,她已經(jīng)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此時,距離許家有所動作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時辰。 城中,許家的噩耗徹底傳開,引發(fā)了不小的震動。 就在今天下午,雨下得最大的時候,許家老爺跟剛回家的許家少爺突然暴斃身亡。 許夫人已經(jīng)哭得昏死過去幾回。 書院一行落腳的這家客棧,往來的商人比較多,在生意場上跟許老爺有交集的也不少。 因此,一踏進客棧大堂,陳松意就聽到了許多關于許家的嘆息—— “怎么會這樣?許老爺是個好人,許夫人也是菩薩心腸,唉……” “這世道,好人不長命。聽說那許家少爺過去幾年一直在邊關打仗,這次才得了探親假回來?!?/br> “邊關這么危險,他都沒有事,反而回濟州城的第一天,就在家里沒了?!?/br> “是因為急病還是什么?聽說他們藥鋪的大夫都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還是一個都沒救回來?!薄S家大門口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掛上白布了。 有人想起許老爺剛剛買下的那塊風水寶地,正在修繕陰宅,還想把許家祖墳移過去的,頓時道:“沒想到許家祖先沒用上,他們父子先用上了?!?/br> 才唏噓了一句,就有人接口道:“許家出事之前,王家的三少爺才逼他把那塊地交出來,結(jié)果下午他人就沒了?,F(xiàn)在許家只剩許夫人一個弱質(zhì)女流,那塊地我看是保不住了?!?/br> “真慘啊……這真不是王家暗中下手嗎?” “慎言,這濟州可是王家的地盤!你想讓王家人找上門來嗎?” 柜臺后,客棧的老板娘在撥弄著算盤。 聽著客人們的話,她手一頓,也忍不住嘆息:“唉,許夫人以后可怎么過。一下子沒了丈夫跟兒子,她跟許老爺就這么一個兒子吧?” “是啊。”一旁的伙計悶聲道,“是獨子呢。” 在這片沉悶的氣氛中,陳松意穿過大堂,回到了下榻的院子。 雨停以后,空氣清冷又清新,混著桂花的味道。 白日吃過溫大夫開的藥,睡了一覺以后,大家看起來都好多了。 因為初來乍到,跟濟州城里的人和事并沒有多少交集,所以院中的氣氛并不像外面這么沉重。 見到陳松意從外面回來,還問她去哪里了,有沒有帶回來什么好吃的。 一墻之隔的小院里,趙山長的眼中卻是帶著憂色的。 畢竟中午才見過許老爺跟王家子弟起爭執(zhí),才到傍晚就聽見他暴斃的消息。 雖然他是好端端在家中,人突然就沒了,許夫人固然傷心,但也沒有將矛頭指向王騰。 “可其中有什么貓膩,誰又說得清楚呢?”趙山長自言自語道,“這世道,真是糟透了?!?/br> 任通判已經(jīng)回去了,現(xiàn)在站在他身邊的是樊教習。 聽見趙山長的話,他也不由得點了點頭,然后聽著從月門那邊傳過來的動靜,感慨了一聲:“幸好他們?nèi)疾≈?,不會到處亂跑?!?/br> 而且經(jīng)過了這次生病耽擱,影響趕路,他們應當也會變得謹慎些。 后面這段路,應該能太平吧。 …… 王家。 王騰一回來,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坐下,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就回來了。 “死了?真死了?” 他再三確認,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案。 許家真的死人了,父子倆都死了,現(xiàn)在靈堂都布置起來了,一切都跟那小鬼說的一樣。 雖然應該高興,但王騰卻笑不出來,他坐在椅子上,就連祖母派人來叫他過去,他都拒絕了。 那兩個平日跟在他身后欺男霸女、作威作福的惡仆更是難得覺得有些膽寒。 兩人忍不住道:“少爺,那許家父子是橫死,會不會……會不會變成厲鬼來索命?。俊?/br> 伴隨著他們的話,一陣穿堂風吹過,更增加了恐怖的氣氛。 “怕什么?”王騰本就覺得煩,更看不上他們這樣,說道,“就算是橫死要化鬼尋仇,你們倆頂多是幫兇!動手的是那小子的人,要索命怎么也是先索到他們頭上?!?/br> 說完又想到這兩天城中肯定會有流言,又命這兩個家伙在府里禁足幾天,別出去了,免得把不該說的話亂說。 至于剩下的人,雖然今天跟去了七八個,但幸好大多都沒有跟上山。 唯一跟過來的馮子明知道厲害,回程的時候他也恩威并用,叫他們都絕口不提今天的事。 做完這一切,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我就等著。”王騰心道,“等著許家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會很快開始變賣家產(chǎn)?!?/br> 他以為這有得等,結(jié)果沒想到第二天,許家就有動靜了。 去打聽的管家回來說:“據(jù)說是許夫人打擊太大,身體撐不住,已經(jīng)送信回娘家,讓人來接她了。 “她平日也不打理生意,現(xiàn)在丈夫跟兒子一死,她又要離開濟州,從她娘家跟來的老人就給她出主意,讓她把這里的家產(chǎn)都變賣了,等回到娘家那邊再重新置辦?!?/br> 可以說,許家三代經(jīng)營才在濟州城扎穩(wěn)腳跟,現(xiàn)在卻一朝付諸東流。 這固然令人覺得可惜,可無論誰把自己放在許夫人那個位置上,也覺得大概會跟她做出同樣的選擇。 于是,各部分家業(yè)拆分的拆分、整賣的整賣,不過一天就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許家這樣一個在濟州城算得上有名的富商,說沒就沒了。 就連回春堂都接收了一部分許家的資產(chǎn)。 羅掌柜打著算盤,算著這筆買賣,忍不住嘀咕道:“合算,太合算了?!?/br> 許夫人要的價格這么公道,甚至在細節(jié)處多有退讓,只想著趕緊處理完,離開這個傷心地,難怪所有人都像搶一樣沖上去買。 算完帳,羅掌柜心滿意足地合上了賬本,然后臉上的喜色稍稍褪去,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