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本人已穿荒年,有事記得燒紙、七零軍婚:真千金她醫(yī)術(shù)超群、慕生、[咒回同人] 我,和貓,和老師、[咒術(shù)回戰(zhàn)] 飼養(yǎng)五條悟的那些年
不管是天閣還是其他,她都知道得少之又少,完全應(yīng)了那八個字—— 混沌無序,不可預(yù)測。 第134章 師兄妹雖是初見,但并不是外人,不需要那么多寒暄。 容鏡選擇的樹下正好有另一塊稍小的平坦石頭,他抬手便讓陳松意坐下。 陳松意遵從了。 她在石面上盤膝而坐,忽地想起了第二世幼時。 雖然這里跟邊關(guān)不同,容鏡也跟師父不一樣,但她還是找回了在師父面前聽從教導(dǎo)時,被他帶著在松下講道的感覺。 然而,她的心才因為想起舊事軟下來,容鏡的下一句話就讓她神經(jīng)猛地繃緊:“你有很久沒見過師伯了吧?!?/br> “……” “別緊張。”看到前一刻才放松下來的人,此刻仿佛又豎起全身的刺,容鏡解釋了一句,“因為你這么急著來見我,想必定是出了解決不了的問題,又沒有旁人能夠求助?!?/br> 他眸光溫和,仿佛在無聲地問她“不是嗎”。 她在來這里之前,甚至還不認(rèn)識他呢。 只因見到一點希望,就顧不上冒昧,連夜趕來。 以她所表現(xiàn)出的性情,只可能是這樣了。 在他的目光下,陳松意緩緩地放松了自己。 她的聲音有些啞:“瞞不過師兄慧眼,我確實很久沒有見師父了?!?/br> 從她重生回來開始,就徹底斷了跟師父的聯(lián)系。 她只知道幾年后他會在哪里出現(xiàn),卻不知他現(xiàn)在在哪里,也無從推算。 對著所有人,她都說自己的行動是受師父指引。 唯有今日一見容鏡,在他面前,才被揭穿了畫皮。 說了真話,在意外感到心頭大石移開了一寸的同時,陳松意也不得不承認(rèn)—— 面前的人實在是太敏銳了。 沒有前因后果,甚至交談不過兩句。 只憑她的行動,他就能猜出真相。 坦白以后,她再看容鏡。 先前第一眼,她沒有覺得他像狐貍,但現(xiàn)在再看,這般敏銳,這般對謊言充滿了洞悉跟克制…… 確實是像世間最狡猾的生物化形。 如果小師叔的陰影來源于眼前人,也難怪他對同樣屬狐貍的軍師沒有好感。 容鏡看上去在天閣的地位就不低,而且又比小師叔年長。 小師叔在成長過程中,大概沒少受他的全面壓制,才會恨不得一有機(jī)會就跑下山來。 這樣一來,在他面前能說什么,能說幾分,就要再斟酌了。 正好容鏡發(fā)問:“師妹來找我,是要問什么呢?” 陳松意便思忖起來。 原本她找過來,是想向這個萍水相逢的高人求助,看身上的術(shù)能否徹底解除,或者有所補救。 先前她迫不得已殺了程明珠,意料之中,身上的術(shù)沒有解除。 然而劉氏母女都倒下了,她們背后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就讓陳松意感到越發(fā)的危險。 這種對危險的覺察在戰(zhàn)場上救過她很多次。 她心中不安,所以才連收尾都等不上,就來了這里。 可沒想到,在這里等她的容鏡會是天閣的人。 這時候,她反而不好像遇到?jīng)]有交集的世外高人一樣問他。 “先喝些水吧。” 看她的雙唇干裂,容鏡沒有催促,而是把自己的壺遞給了她。 陳松意的思路被打斷,看著遞到面前的壺。 她有些意外,他隨身帶著這樣一個酒壺,里面裝的竟然不是酒? 見她不接,容鏡以為她介意,于是解釋道:“我沒喝過?!?/br> 陳松意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這個。 行軍打仗的時候,哪有這么多在意的? 她伸手接過,打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口,甘霖入喉才感到了渴。 喝完水,她的心里也權(quán)衡夠了,陳松意將壺還給容鏡,說了聲“謝師兄”,便從自己重生回來開始說起——畢竟,這就是她離開師父,獨立行事的開始。 隨著天光漸亮,潭上的霧氣也開始散去,露出了樹下兩人的身影。 少女的聲音隨著霧氣稀薄,變得更加清晰。 她從自己離京,遇上風(fēng)珉,算出兵部尚書付大人有難起頭:“……我引忠勇侯之子去山谷中救了他,又清剿了馬元清養(yǎng)在云山的山匪,挖出被他們掩埋在山頂?shù)慕娛w,斷了他一臂,成功助付大人回京?!?/br> 之后再到漕幫、紅袖招、對付兩江總督桓瑾諸事,最后才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有人使用換命術(shù)這件事。 她料想,容鏡既能破得了這個術(shù),那他自然就該對奪運換命術(shù)有所了解。 只是說到這里,她又再次猶豫起來。 她身上的氣運跟被下的這個術(shù),是她最深的秘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而且重生以來,越是探尋,這簡單的奪運換命就變得越不簡單,牽扯得越來越多。 她回來以后做的那些事,對容鏡說了無妨。 可事關(guān)大齊四百年氣數(shù),陳松意就拿不準(zhǔn)應(yīng)不應(yīng)該坦白至此。 幸好,容鏡沒有讓她為難。 他沒有刨根問底,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師妹你看這口深潭?!?/br> 陳松意順著他的話抬頭看去。 只見晨光中水霧初散,平靜的潭面上反射著光芒。 光芒穿透了那只由無形的氣流凝成的瑞獸麒麟。 容鏡的目光跟她落在同一處,同樣在看著這只并不真實存在的瑞獸。 他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此處是大好寶地,若是先祖安葬于此,子孫后代必定封侯拜相,能輔佐圣明之主,開創(chuàng)盛世太平?!?/br> 陳松意緩緩點了頭,這樣的軌跡,她已經(jīng)在自己的兄長身上看到了。 她知道以容鏡之能,會看出這一點不奇怪,只是不知道他為何說起這件事。 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容鏡又道:“但這是有期限的?!?/br> “期限?”陳松意收回目光,看向他。 容鏡對她道:“我同你說過,我是因為地下水系有異常的元氣聚集,所以才會過來。” 陳松意點頭,覺得自己在接近某個真相。 容鏡看著她的眼睛,這是一雙能夠看破命運,看到過去未來的眼睛。 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氣運的偏愛跟饋贈。 “原本這個期限是數(shù)十年,數(shù)十年之后,要么由盛轉(zhuǎn)衰,要么再次生出造化,攀上一個新臺階??墒乾F(xiàn)在這里元氣聚集異常,轉(zhuǎn)變將提前到來,如果沒有成功……” 他沒有說下去。 但陳松意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將這個期限與某個時間點聯(lián)系上了,確認(rèn)道:“現(xiàn)在的期限是多少?” 容鏡道:“只剩不到兩年?!?/br> 只剩不到兩年,陳松意在心中默念。 果然,那就是她十八歲生辰,“原本”應(yīng)該死去的時候。 前世,程家將程明珠接回來。 在所有人都想把她送走的時候,劉氏硬留了她兩年。 等到陳松意滿十八歲,她才讓程明珠動手殺了她。 留她兩年的行為,陳松意其實并不理解,尤其是在昨夜見過胡三婆對自己的兄長施奪運換命術(shù),幾乎立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見這個術(shù)成功與否,跟中間要經(jīng)過多長時間并沒有關(guān)聯(lián)。 原來,是為了等氣運積攢到一定的數(shù)量嗎? 那樣說來,在她死的時候,正是氣運積攢達(dá)到頂峰的時候。 為什么程明珠在那個時候殺死她,卻沒有得到驚人的財富跟氣運,而只得到了一文錢? 她不期然地想起了不斷出現(xiàn)的三錢銀子。 如果不止,那那股龐大的氣運去哪里了? 看到她臉上的神色變化,容鏡知道她在思考一些從前沒有想過的事情,于是安靜地等她想。 他想著陳松意先前說的那些經(jīng)歷,或許她自己不知道,她做這些不易之事,都是有一個目標(biāo)的。 這個目標(biāo)更在解除她身上的奪運術(shù)之上。 越是聽她說,容鏡就越是隱隱能感知到,師伯收她為徒,放她獨行的真正妙處。 她雖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卻影響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