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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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事,要回去一趟。” 謝長卿在他們面前停住腳步,解釋了一句。 他溫潤的嗓音配上這俊雅容貌,再加上穿在他身上都比旁人仙氣的白衣,幾個同窗只覺得自己被比成了土狗。 他們看著謝長卿對自己等人解釋之后,就對他們略一點頭,又繼續(xù)向著書院外走去。 幾人目光不由地追著他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哪怕同為男子,都要被他的姿儀折服。 “這就叫人跟人的區(qū)別比人跟狗都大吧。” “唉,在我們想著明年下場能不能中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在想是留在翰林院,還是選擇外放歷練了?!?/br> “反正以后就是他入主內(nèi)閣,咱們運氣好,就一輩子混個修撰吧?!?/br> 幾人越說越低落,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勾肩搭背的朝藏書閣去,準備請教先生了。 從書院出來,謝長卿雇了一輛馬車回到家。 暮春時分,謝府正是滿園青綠,他一身白衣行在青綠之間,如同畫中人步入了另一幅畫。 等來到祖母的院子,謝老夫人本來正在跟幾個兒媳還有孫輩說話逗趣,被哄得開心,聽到自己最喜愛的孫子來了,頓時更開心了。 謝長卿等丫鬟打起簾子,從外面進來時,就聽見祖母在說:“小廚房不是備著馬蹄羹嗎?長卿愛吃那個,快去端過來?!?/br> 謝老夫人指揮完,見孫子進來了,于是笑得不見眼睛在榻上朝謝長卿招手:“長卿快過來,祖母好久沒見你了,讓祖母看看你瘦了沒有。” 謝長卿來到祖母身邊,任由她瞇著眼睛仔細端詳了自己片刻,下了結(jié)論,“瘦了,在書院讀書辛苦,待會兒馬蹄羹要多吃一碗。” “聽祖母的?!?/br> 謝長卿自然是順從了祖母,然后才與堂中的女眷見禮,再然后就是這里的小輩依次過來,恭順的給兄長請安。 對他們來說,這個他們家的“別人家的孩子”,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 謝家小輩最怕的就是要拿這個兄長來跟他們做對比——那哪里是比得上的? 見過禮之后,各房女眷就帶著小輩們自覺的先走了。 堂中只剩下一個眉眼跟謝長卿十分相似,不過輪廓更柔和的美婦人。 方才兒子進來,謝夫人一直沒有開口,直到現(xiàn)在才問:“還沒到這個月書院休息的日子,你不是應該待在藏書閣,怎么回來了?” 聽見兒媳的話,謝老夫人也忙看著孫子,等著他回答。 謝長卿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我跟程家小姐的婚事作罷吧?!?/br> 然后謝老夫人還沒說話,謝夫人就搶先說道:“好好的,怎么說這個?” 對婆母有多喜愛程家那個小姑娘,自己的兒子對祖母又有多孝順十分了解的謝夫人知道,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問題,只擔心自己的兒子當著他祖母的面說出來,讓老夫人接受不能。 謝長卿聞弦音而知雅意。 他看向母親,頓了頓才又看向祖母,斟酌著開口問道:“怎么程家還沒有把女兒抱錯的事在京中公布嗎?” 謝老夫人年紀已長,眼神又不好,已有許久沒有在外活動。 因此,她聽得一頭霧水:“什么抱錯?” 謝夫人卻是對這件事情有所耳聞。 雖然程家把消息封鎖得很牢,但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外界總會聽到一二。 謝長卿彎下腰來,握住了謝老夫人的手,輕聲道:“祖母你喜歡的松意不是程家的親生女兒,她是被抱錯的。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回江南去了,讓人送了一封信給我,說明一切。她跟程家的千金已經(jīng)各自歸位,她讓我對祖母說聲抱歉,還讓我替她謝謝您的疼愛?!?/br> “怎么會這樣呢?” 謝老夫人聽明白了,自己意屬的孫媳婦飛了。 老夫人很是委屈,一時間又覺得是在聽話本故事,沒半分真實感。 而這其中的彎道,謝夫人一聽就懂了。 跟謝家定親的女兒不是親生的,又是高嫁,程家擔心她以后跟娘家不親密,所以就干脆把兩個姑娘換回來了。至于換回來以后卻還要瞞著,就是想等到明年,找個遮掩的法子,把程家親生的那個替嫁過來。 她冷笑一聲:“程家倒是好算計?!?/br> 謝家的門是那么好進的嗎?別說是程家從外面接回來的,就是他們自己養(yǎng)大的,謝夫人都看不上! 婆母雖然人沒有城府跟心機,但是看人很準。 程家就那一個好的,她做主給長卿定下了,結(jié)果都不是親生的。 看著兒子,謝夫人想道:“原來是那個孩子送了封信來提醒他,難怪他今天會回來了。” 想清楚之后,她就對謝老夫人說道:“娘放心,這件事兒媳自會去弄清楚的。” 第25章 二合一 翰林學士謝謙一下朝回到家,就聽小廝說:“老爺,二少爺回來了?!?/br> 剛下馬車的謝謙在臺階上停下腳步,看向自己的小廝:“長卿回來了?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書院忙著讀書嗎?” 然而從小廝這里得到的依舊是肯定的答案。 謝謙于是一撩下擺,上了臺階。 回到院子里,沒有見到小兒子,謝謙猜到他應該是留在他祖母院子里,陪祖母用膳了。 他想著,等丫鬟打開簾子,就朝自己屋子走了進去。 屋里已經(jīng)點了燈。 謝夫人坐在桌旁,帶著成熟風韻的姣好面龐被燈光映亮。 “我回來了?!敝x謙說了一聲,覺得今日妻子的反應有些冷淡。 不過他沒有多想,而是走到里間,準備在丫鬟的服侍下?lián)Q掉官袍。 作為今上親政三年欽定的探花,謝謙雖然年近不惑,但依然是個美男子,若是未蓄須,站在幼子旁邊,看上去就像是年長他許多的兄長。 他在里間一邊換上常服,一邊對妻子道:“聽小順說,長卿從書院回來了?” 妻子的聲音這才從外間響起:“他若是再不回來,明年下場高中,就不知該被程家塞個什么過來了?!?/br> 謝謙放下手臂的動作一頓,確認了妻子方才的冷淡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 謝夫人聽到里面?zhèn)鱽砟_步聲,謝謙讓服侍更衣的丫鬟先下去。 換了一身常服,自在了許多的謝學士來到了夫人面前,坐下問道:“程家怎么了?” 謝夫人憋了一肚子的氣總算有地方出了,她將自己打探出來的消息都同夫君一一說了。 謝謙越聽越皺眉,總算明白幼子為什么會從書院回來,自家夫人又為何會這么生氣。 ——便是好脾氣如他聽了,都覺得程家這件事做得氣人。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這件事夫人不必管了,明日下朝我去跟卓之兄說。” 后宅婦人的算計確實令人反感,不過以謝謙對程卓之的了解,他還不一定知道程家的婦人們在打什么算盤。 比起替嫁一個女兒來謝家,程卓之更愛惜的是面子。 聽他這樣說,謝夫人才舒緩了顏色,讓人擺膳。 翌日,黃昏。 程明珠的院子里再次傳來了摔打器物的聲音。 院中的丫鬟全都噤若寒蟬,繞著正屋走。 “沒消息,還沒消息!那些人干什么吃的,去江南都多久了,還沒找到人!” 程明珠發(fā)怒地將一只花瓶砸在地上,看到從自己腳邊經(jīng)過的白色小貓,又氣惱地一腳踢了上去。 小貓發(fā)出一聲慘叫,飛快地逃走了。 她惱恨地看著那只畜生跑遠的方向,這只貓是她爹送來的,讓她在學規(guī)矩之余能夠玩一玩。 可是,她又不是陳松意! 她最恨的就是這些掉毛的畜生!她爹怎么能不知道?! 看著她發(fā)泄完,等到她停下之后,琥珀才繞開地上的碎片,來到胸脯起伏不停的程明珠身旁,把她扶到旁邊去坐下:“小姐消消氣……” “消氣消氣,你就只知道叫我消氣!” 程明珠恨恨地擰了她一把,琥珀吃痛,卻不敢出聲。 這些時日她們派去江南的人沒有消息。 劉氏又還是一副心在陳松意身上,顧不上親女兒的樣子。 本來作為程家二房的嫡小姐,程明珠回到京城以后,就應該逐漸出去同京中的貴女們走動。 可因為程老夫人和四房打著那個捂住消息,到時把程明惠替嫁過去的主意,硬生生把她關(guān)在家里,連出去都不能了。 程明珠不是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應該扮作柔弱,而不是泄露本性。 但她實在是惱怒難堪。 “我在自己的家,比在鄉(xiāng)下還要不自由!我是犯人嗎?要這樣關(guān)著我?!” 她憤怒地拍打著扶手,非但沒有發(fā)泄出來,反倒因為撞到手而疼痛,越發(fā)怨毒地咒罵起來。 琥珀想要去看她的手,卻被她一把揮開,差點摔在地上。 轉(zhuǎn)頭看見地上那堆碎瓷片,琥珀背上出了冷汗。 她收回目光,忙再勸道:“小姐要忍啊,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的人找不到她,夫人那邊不也一樣找不到她嗎?等夫人明白人不可能回來了,自然心就全在小姐這里了,到時候有了夫人籌謀,小姐何愁不能出去在京城露面?” 就同往日一樣,程明珠發(fā)泄過、氣過,也被琥珀說服了。 她的目光再次冷靜下來——沒錯,她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不能現(xiàn)在功虧一簣。 這段時間她頻繁去慈安堂給程老夫人捶背捏腿,又陪她吃齋念佛,還是讓程老夫人對這個親生孫女有所改觀的。 而且慈安堂的這位玩得一手平衡權(quán)術(shù),這個孫女同自己親近,自然就跟她媽不親近了。 她心里想要拉攏程明珠過來牽制劉氏,自然就重新考慮起了那只鐲子的歸屬。 程明珠被安撫住,揉了揉發(fā)紅的手,站起身來,準備今日到慈安堂去露一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