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本人已穿荒年,有事記得燒紙、七零軍婚:真千金她醫(yī)術超群、慕生、[咒回同人] 我,和貓,和老師、[咒術回戰(zhàn)] 飼養(yǎng)五條悟的那些年
風珉也在聽著樊騫念出的這幾個名字。 前后幾個都沒有給他留下什么印象,唯有中間那個引起了他的注意。 “陳寄羽”……姓陳? 風珉頓覺微妙,看向陳松意,后者卻只給他一個側影。 他猜得沒錯,陳寄羽就是陳松意要去滄麓書院找的人,她這一世的親生兄長。 袁明是付鼎臣的得意門生。 付鼎臣對他的感情很深,在前往舊京赴任的時候,都特意走陸路來云山縣看他。 而當一張紙上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名字跟四個陌生名字的時候,人自然就會根據(jù)自己與第一個名字的關系,去推斷跟剩下四個人的可能聯(lián)系。 雖然名單上剩下的四人現(xiàn)在都還沒有出現(xiàn)在付鼎臣的視野中,但只要有了這一種暗示,等這些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想到這一點。 這就是陳松意的目的。 這些名字不是她隨意寫上去的,而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慎重挑選。 盡管她的主要目的是讓自己的兄長在明年的春闈中進入付鼎臣的視野,成為他的門生,但另外三人也十分特殊。 上輩子,這三人都是跟袁明一樣明明有能力,卻被時局所埋沒的人才。 裴云升善刑獄,屢破奇案,卻成了黨派之爭的犧牲品,被一貶再貶。 元吉有神童之名,精通財務,又有家學淵源,第二世陳松意隨父兄鎮(zhèn)守的邊關重城,就是元吉的父親一手打造出來的,然而未得重用。 紀東流善水利,如果他能早生二十年,關中大旱的結果就不會如此慘烈。 他們三個在治世之時,都有極大的能力造福一方,如果能夠早一步歸入付鼎臣門下,得到庇護,一定能發(fā)揮出更大的作用。 付鼎臣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甚至在樊騫將那張紙遞回給他時,他都已經(jīng)想好了,明年春闈自己在京中要如何把握機會,收攏考驗名單上的四人。 但他還是問陳松意:“那位高人除了讓你今日把錦囊交給老夫,可還說了什么?” “沒有了?!标愃梢鈸u了搖頭,點到為止,剩下的就交由付大人自己去探究把握吧。 第22章 第二更 盡管樊騫再三向風珉的這位“表妹”暗示,讓她好好回想,她口中那位“身材瘦小、容貌尋常、須發(fā)皆白,只有一雙眼睛特別明亮”的老者是不是也有什么話要帶給自己。 不必錦囊、不必批命,哪怕提到他一句都可以。 但陳松意還是堅定地搖頭。 樊騫不由得面露失望。 風珉見狀,想起陳松意當初讓自己去定州,其實也算是提到他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錦囊沒有,但是當初她提到過,讓我有什么解決不了可以去定州,她應當是知道樊叔你的?!?/br> “是嗎?” 聽到這句話,樊騫頓時挺直了腰桿,確信自己也在高人那里掛上號了。 雖然在定州,自己的地位不一樣,連知府見了都要禮讓三分,但是放眼天下,誰知道你定州都指揮使是誰?就連付公這位掌管著武將升遷的兵部尚書,都未必能第一時間將自己的人跟名字對上。 所以能被高人提及,自己身上定是有什么特別之處入了他的眼的! 見他意得志滿地捋著長須發(fā)出笑聲,“高人”看了風珉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表示自己已經(jīng)將錦囊送到,他們要談的事自己一個弱質女流也不懂,就先告退了。 她一走,風珉就順勢道:“想接下來需要我的地方不多,那我先回去了?!?/br> 付鼎臣拿著錦囊,坐在桌后點了點頭。 從拿到這個錦囊之后,他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目標,甚至有了一個明確的計劃。 當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的時候,擋在前路上的迷霧就會散去,人生也會變得清楚。 樊騫則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朝風珉擠了擠眼睛:“小侯爺去吧?!?/br> 風珉知道他在想什么,卻沒有多做解釋。 將空了的錦囊收回懷中,他就轉身離開書房,朝陳松意追了過去。 縣衙后面的這座院子不大,不管哪個廂房里發(fā)生了什么,在院中都可以一眼看到。 陽光透過樹葉照下來,風珉聽見了從東邊的廂房傳來的歡聲笑語。 樊騫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告訴過袁夫人,這次清剿行動順利。 風珉回來又直接生擒了賊頭,因此,對夫君的安危,袁夫人很是放心。 而且這次云山縣周邊的匪患一去,袁明也就卸掉了心頭大石,以后只會更加開朗振奮。 他們一家人以后或許也不用再擠在這個狹小的院子里。 “好,打得真好?!?/br> 此刻,袁夫人坐在付夫人身旁,跟她一起有說有笑地看著兒子袁輝。 袁輝剛剛在她們面前打了一套才學會的長拳,年紀雖小,卻打得有模有樣。 慧姐兒坐在母親的懷里,看得目不轉睛。 打完一套拳,袁輝微微地出了汗,被母親招手喚到了面前。 他仰著小臉,任母親給自己擦汗,驕傲地道:“我習武、讀書,以后也要跟父親一樣出征,打跑山賊!” 幼童的聲音傳到風珉的耳朵里,令他看向那個方向,不自覺地笑了笑。 然后,他才收回目光,朝著已經(jīng)到了房門外的陳松意走去。 明亮的廂房里,小蓮本來在里面擦著桌子,聽見外面?zhèn)鱽淼哪_步聲,抬頭見到陳松意,于是叫了聲“小姐”,然后見到她前腳剛進門,風珉后腳就跟了進來,于是又停下動作,叫了一聲“公子”。 “放著吧。”陳松意對她輕聲道,“去沏壺茶來。” “是。” 小蓮從桌后離開,陳松意跟她擦肩而過,來到了她剛剛擦拭干凈的桌子前。 等坐下之后,她才看向停在門口的風珉,落落大方地邀請他過來落座。 風珉大步朝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一坐下就單刀直入地問:“那幾個是什么人?” 陳松意回答道:“是付大人一生該收的五個弟子?!?/br> 風珉英挺的眉擰了起來,他英俊的臉在露出嚴肅的表情時,像極了他的父親忠勇侯。 他目光鎖定了陳松意,語帶警戒地道:“你這是在泄露天機?!?/br> “泄露天機?” 少女所在的位置正對著窗,為了打掃通風,小蓮將窗推開了,此刻陽光毫無遮擋地照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都映成了金色。 風珉見她點了點頭,又是那種隨意的、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算是吧?!?/br> 這樣的反應,令他感到一口氣梗在喉嚨里。 他很想問她到底是在做什么,為什么要這樣不顧后果,卻意識到自己沒有足夠的立場。 表兄妹關系只是他的一番說辭,她并不真的是他的表妹。 從程家出來開始,她的行事就好像沒有特定的規(guī)律,只是靠心血來潮、掐指一算,就決定了下一步要去哪里,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 恰恰相反,風珉覺得她是將一切都算盡了,心中很明確自己要做什么事。 他沉默地看了陳松意片刻,才道:“我現(xiàn)在甚至懷疑,我會在那個巷口遇到你,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計中。所以去江南真的是你的目的嗎?” 他的話令少女抬起頭,臉上露出微微的錯愕。 見她露出平靜之外的表情,風珉心中竟生出了輕微的快意。 一路過來都是自己被她震驚,被她算在局中,現(xiàn)在自己也能讓她感到錯愕,看來她還不是什么都能算到的。 “三少怎么會這樣想?” 陳松意原本從袖中取出一枚碎銀,詫異地反問了風珉之后,她才拂去了碎銀上的塵土,然后在風珉的注視下取出錢袋,把這枚約三錢重的碎銀放在了里面。 錢袋底部已經(jīng)有一枚三錢重的碎銀了。 新的這枚是方才在書房,她成功把兄長的名字放進付鼎臣的視野之后,一出門腳下踢到的。 跟她逃出程家、遇上風珉的那天一樣,因為改變了命運,所以撿到了這三錢銀子。 捏著錢袋,陳松意心情有些微妙地想道,程明珠通過奪取自己的氣運,不斷地撿到東西就是這種感覺? 難道以后都是,自己每將命運修正一分,就會得到一點氣運的饋贈? 那數(shù)量會一直都是三錢銀子嗎?如果不是,銀子的數(shù)量又是根據(jù)什么來定的? 她還記得上輩子程明珠奪走自己的氣運后,得到的饋贈千奇百怪,不知里面有什么規(guī)則。 她想著,將錢袋收回了懷中,見風珉還在等著要一個解釋,于是沉思了起來,該怎么回答他。 這張名單是那晚她算出了埋尸地點之后寫下的。 有了尸骨跟人證,付大人肯定會把握機會殺回京城,可她卻不可能跟著回去。 所以在分道揚鑣之前,陳松意必須要想辦法讓兄長在他面前掛上號。 直接推舉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這種特殊手段。 而且她也預料到了,風珉不會因為付、樊二人一問,就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 他多半會為自己編造出令一個身份,就像他之前宣稱自己是他的表妹那樣,來對自己加以回護。 想到這里,陳松意開口道:“謝謝?!?/br> “……” 自己問出的問題,在這里好像怎么也不該用一個謝謝來回答。 風珉擰眉:“謝就不必了,你若當我是朋友,日后就少用這些折損自身的方法。你要做什么,盡可以跟我說,只靠你自己一個人,力量終歸有限,能幫你的我都會盡量幫?!?/br> 想到自己那幾個護衛(wèi)里,還有人排著隊想要來找她批命的,風珉心道:“回頭得勒令他們不準再這樣做?!?/br> 看他沉著臉坐在桌旁,猶如一尊英俊的雕像,在為自己的生死而擔憂,陳松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想了想,道:“其實我也沒怎么算,這一路上我不過是把我?guī)煾附淮氖露甲隽硕?,沒什么反噬的。” 風珉訝異地抬起了頭:“你師父?” 見他如此意外,陳松意笑著搖頭,道:“三少不會真以為那些都是我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