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惠妃呢？”顧謙拉長聲調(diào)，認真詢問道。

    他心里盤算，除了嬪妃，還有何人要對小然圖謀不軌。

    “惠妃？”賀軒陷入沉思，

    他心道，若真是她，顧謙可以做到，大義滅親嗎？

    “惠妃兩年前，剛為陛下產(chǎn)下一子，據(jù)說，甚得陛下歡心?！?/br>
    說罷，他補充道：

    “惠妃溫良賢淑，不會是她?！?/br>
    “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br>
    顧謙簡單詢問幾句，并未多留，而內(nèi)心，卻是在盤算著，這個三皇子，果真是面上顯現(xiàn)的，這般無害嗎？

    他今日，并未發(fā)現(xiàn)三皇子有任何異常。

    顧謙離開了翼王府，

    剛回到家，家里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一位年約半百的男人。

    他一來，就似主人般，直奔主院。

    顧管家不敢忤逆，也阻人不得，忙小跑著前去通報。

    “將軍，段相來了?！?/br>
    顧謙剛回來，正在被邱妍追問，今日去翼王府之事。

    聽到來人，淺笑的眸子變得陌然。

    “妍妍，不用出去?！?/br>
    邱妍朝顧謙點了點頭，“嗯。”

    早在段天章前來時刻，邱妍就想著，這人是否會來。

    剛這般想著，她就聽到院外傳來了腳步聲。

    顧謙才剛出屋，段相就入了主院。

    隨之，段相的那張嚴肅面容，變得和緩，

    他放下了身段，

    “謙兒，爹是來接你回家的。”

    “段丞相，您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顧謙平淡面容，不帶一絲表情，讓段相有些下不來臺。

    “你即便不認爹，可是，你我二人的父子之情，是斬不斷的?！?/br>
    顧謙聽到此話，只覺得可笑。

    現(xiàn)在知道認他了，早干嘛去了？

    “不，自我娘走了，我就沒爹了?！?/br>
    “你放肆！”段相慈祥的面容有些維持不住，但還是用力扯著唇角，

    “你就當是，可憐可憐爹的愛子之心吧，謙兒，跟爹回去吧，爹帶你認祖歸宗?！?/br>
    “爹爹，家里來客人了？”顧小然聽到主院談話，好奇走近。

    而段相，在看到顧小然那一刻起，不禁多打量幾眼，

    他剛剛叫顧謙什么，爹爹？

    顧謙哪里來的這么大女兒？

    他心中思慮并未詢問，而是道：

    “這孩子，倒是有些面熟?！?/br>
    “他跟我長得很像，面熟也不奇怪。”顧謙冷言解釋。

    顧小然竟也肯定的，點了點頭。

    女兒像爹，天經(jīng)地義。

    “送客！”顧謙沉聲一句，拉著顧小然入了房間。

    “你！”被晾在原地的段相，憤怒吹了吹唇邊的小胡子，

    “謙兒，你這是大逆不孝！”

    “段丞相，請吧?！绷柙屏柚静恢螘r，早已近前。

    他們同時做著請的姿勢，讓段相羞憤，碰了一鼻子灰的他，不走還能如何？

    離開之前，他還不忘仔細打量顧小然一眼，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奇怪。

    第424章 不堪往事

    顧謙拉著顧小然，剛一入屋，就看到邱妍正盯著院門方向，注目遠望。

    因為段相，邱妍心中莫名不安。

    她方才，將屋外談話盡數(shù)聽入耳中，未曾詢問，只靜靜站著，似是在想些什么。

    “妍妍?！?/br>
    邱妍抬眸，就聽顧謙解釋道：

    “他只是我名義上的父親?！?/br>
    “聽到了?！鼻皴麚u頭，牽過了顧謙手腕，

    “不想說，便不說。”

    她知道，顧謙的家世，是他不可言說的痛。

    顧小然有些發(fā)懵。

    “爹爹，方才那人是我爺爺？”他從來都不知曉，爹爹還有其他家人。

    “不是?！鳖欀t否認，拉過邱妍，和她對坐桌案，

    “妍妍，并非我有意瞞你，只是，在我心中，自己早就無父無母?！?/br>
    邱妍靜靜聽著，只道：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br>
    顧謙想到去世生母，頓了頓呼吸。

    后爹、豈止是后爹。

    他的生父，還不如后爹呢。

    后爹，最起碼還是爹。

    “段相因為攀上外祖這層關系，他娶了母親。因我外祖父幫襯，他一朝得勢，登上了相國之位?！?/br>
    想著過往，顧謙微垂著雙眸，緩緩訴說，

    “后來，外祖家道中落，他另娶自己昔日戀人，曾經(jīng)的紅顏知己。自此，母親便遭嫌棄，受他冷眼……”

    邱妍聽后，心生悲憤。

    若是旁人，她且就聽個故事，但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顧謙生母。

    “……母親在我兩歲那年，郁郁而死。自此，那女人便被扶正，做了繼室?！?/br>
    顧謙很少在邱妍面前提及自己的往事，

    如今提及，竟然生出了幾分云淡風輕。

    “……后來，我就成了那女人的眼中釘，rou中刺……差一點兒死在了她的亂棍之下?！?/br>
    邱妍：“他不管你嗎？”什么樣惡毒的女人，竟然會對一個兩歲的孩子下手？簡直禽獸不如。

    “他懼內(nèi)，只聽信那女人一面之詞。見我奄奄一息，便覺得我不久人世。他怕早夭的孩子會影響他運勢，直接將我除去祖籍，丟去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