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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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才回神,半瞇著眼睛啞著嗓子道,“綺蘿姑娘,你怎么在這里?” 綺蘿倒出來了一杯溫水,扶著他坐了起來,仿佛照顧慣病人一樣,極其自然順手的給他喂了水,“王爺寒毒發(fā)作暈倒了,我這里剛好有能壓制的藥。” 他抬眸對上她的眼神,目光微動的道,“麻煩綺蘿姑娘了。” “是我應該的?!?/br> 他雖然醒了,身上依然虛弱。綺蘿繼續(xù)留在府里為他調(diào)養(yǎng)身體,可以自由出入他住的主院。 雖然他是性格冷漠的人,卻也不自覺的被她吸引,兩人漸漸的熟絡(luò)默契起來。 沈昭延在院子里曬太陽,她在曬藥材,整個人散發(fā)著淡然安寧的氣息。 他溫聲道,“過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br> 綺蘿過來坐下,下意識的伸手給他摸了摸脈沉吟道,“你體內(nèi)的寒毒想徹底解決有些麻煩,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br> 沈昭延無論平時在淡漠,聞言也忍不住眼睛一亮,期待的問,“你有辦法?” “有的…”綺蘿有些為難的道,“就是要用到族中珍貴的藥材。” 他立刻道,“不知綺蘿姑娘來自哪里,本王親自上門道謝,以表誠意。” “不用了。”綺蘿淡然一笑,“我的家族離群索居,顯少有外人能進入。我這次也是年滿十七歲,所以出來歷練的?!?/br> 沈昭昭延果然來了興趣,“你不會來自什么隱世的氏族吧,聽起來很神秘?!?/br> 她笑了笑,并不接話。 沒幾日倒春寒來襲,沈昭延染了風寒病倒。整個人蒼白病弱的很,配上那張臉脆弱破碎的我見猶憐。 她的眼里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心疼,決絕的道,“我回族里,一定想辦法把藥帶過來?!?/br>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沈昭延適時的抓住她的手腕,“你一個人出去,外面世道亂不安全?!?/br> “告訴我你的族人在哪里,本王派人去?!笨粗话驳谋砬椋矒岬?,“我不會用強也不會打擾他們的,只是不放心你?!?/br> 綺蘿目光盈盈的看著他,苦惱的道,“我是雪族中人,我們住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外人不得擅入?!?/br> 沈昭延看她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晦澀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道,“原來是知天命的神之后族雪族?!?/br> 傳聞里居住在天之闕的雪族人,是曾經(jīng)的神族后裔,血脈特殊。不輕易出世,也很少插手人間事情。 但是每逢亂世,悲天憫人的雪族人,就會派人下山,以輔佐明君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 西陵的開國皇后就是雪族圣女,輔佐西陵開國皇帝,一起共創(chuàng)了盛世。 綺蘿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原來王爺知道雪族?!?/br> 沈昭延看向她的目光里帶著一絲灼熱,“雪族人很久沒有現(xiàn)世了吧?!?/br> 一現(xiàn)世就讓他給遇上了,他可不信自己運氣有這么好。 兩人淺談了幾句,藥效發(fā)作他很快昏睡了過去。 綺蘿回到自己的房間,忍不住妖冶一笑,“哼,果然是男人,就沒有不熱衷于美人與權(quán)利的?!?/br> 她的侍女三七上前給她捏著背奉承道,“圣女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br> 綺蘿看著鏡子里自己美貌的臉,心情不錯的道,“好久沒有人,讓我這么花心思了?!?/br> 目前為止,沖著沈昭延那張盛世美顏的臉,和獨特的氣質(zhì)。她覺得還挺值得的,她以前還沒遇到過這一款。 她忍不住道,“這樣的冰冷陰郁的病弱美人,蹂躪起來一定別有一番滋味?!?/br> 她已經(jīng)開始期待,美人徹底淪陷在她裙擺下的那一天。 書房里沈昭延睡了一覺醒來,精氣神好了不少,把綺蘿來自雪族的事情說了一下。 白術(shù)直白的道,“難道你變心移情別戀了?” 陸爭流依舊一副沒正形的樣子,“在山里一撿就撿個雪族圣女,怎么不直接來個仙女?!?/br> 沈昭延冷笑,“關(guān)于雪族確實有很多傳說,但是傳言未必就是真?!?/br> 白術(shù)翻了個白眼,“那你還和人家眉來眼去的,該不會被那張臉迷住了吧,那也太膚淺了。” 他還是更喜歡江雪凝,又毒又心狠手辣,有意思的很。 沈昭延神秘莫測的一笑,“她既然釣我,那我上鉤就是了。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能把我的寒毒解了最好?!?/br> 以前他無所謂什么時候死,現(xiàn)在他想長長久久的活著,和某人共白頭。 白術(sh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別把自己玩兒進去就行,你要是臟了…嘿嘿嘿,雪凝絕對不會要你的?!?/br> “釣歸釣,男人要潔身自好?!卑仔g(shù)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打主意道,“我對她的醫(yī)術(shù)還挺感興趣的?!?/br> 陸爭流忍不住天馬行空,上下打量著他道,“你還是有兩分姿色的,該不會成了圣女選中的男人吧?!?/br> 沈昭延內(nèi)心沒有半點波動,他本來就是感情淡漠的人,她那點伎倆他是真的沒有一點心動。 互釣而已,這種事情先心動的人就是輸了。 他輕聲道,“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br> 第245章 與君別 離大婚之日,只剩七天了。昨日宮里來人讓江雪凝試過了嫁衣,她心情很是煩躁。 決定住到只剩三日的時候,在回王府。 宣辭來的時候,青禾剛剛給她修好指甲,特意留長的指甲被修的尖尖的。 宣辭背著太陽站在她面前,曾經(jīng)桀驁的眉眼變的凌厲了很多,整個人成熟了不少。 曾經(jīng)上京打馬而過的紈绔子弟,以最殘忍的方式長大了。 江雪凝用手遮了遮眼睛,“你怎么有空來看我?” 他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馬上就要成高攀不起的皇后娘娘了,再不來多看兩眼,以后見了你都要下跪,不能直視你了?!?/br> 她知道他的狗脾氣,一點都沒有生氣,而是笑瞇瞇的道,“舍不得了?” “你哪怕嫁給沈昭延那個病秧子,也比嫁給他好。”他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好歹你也與本公子這么帥的人有過婚約,怎么就想不通眼瞎了。” 江雪凝無奈的靠在椅子上仰頭看天,“你以為這是我能決定的事情嗎?” 他當然知道不是她能決定的,他只是恨。恨皇權(quán)的霸道,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宣凜死后,他挑起家里的重擔。本來野心勃勃的想走權(quán)臣的路子。 可惜整個宣家,都因為守孝的原因,被架空排擠出朝堂,宣家只好閉門不出。 江雪凝當然知道他的憋屈,但她覺得這時候淡出朝堂之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 宣辭皺著眉頭道,“祖母的意思是送大哥的棺槨回祖籍安葬,我們?nèi)乙惨黄鸹亟鹆辍!?/br> 她一點也不意外宣老夫人的決定,只能說宣老夫人看的透徹,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什么時候走?” 宣辭痛苦的道,“祖母決定兩日后起程?!?/br> 行李包裹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這兩日在和相熟的人家,默默的告別。 他不想走,宣老夫人摸摸他的頭,“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大哥至死未踏出邊關(guān),守住了對湘楚王的承諾。而你要做的是蓄精養(yǎng)銳,待時間成熟重振宣家的門楣?!?/br> 他無法反駁,從宣凜死的那天開始,他就失去了任性的資格。 他只是有些遺憾,沒有看過她穿上嫁衣的樣子,也沒能送他出嫁。 江雪凝算了算時間,那時候她應該在忙著大婚的事情,沒法去送他。 “今天留在這里吃飯吧,算是我提前送別了?!?/br> 宣辭心里堵的慌,忍不住斜了她一眼,“果然是無情無義的女人,就沒有一點不舍。” 她笑著勸道,“金陵是個好地方很宜居,說不定你去了就會樂不思蜀。” 宣辭無話可說,他吃飽了沒事兒干,才到這里來找堵。 他拿過小廝手里的長木盒遞給她,“祖母讓我給你的?!?/br> 她顫抖著手打開,木盒里是那把已經(jīng)破損滿是裂痕的紅櫻槍。 當年她以紅櫻槍贈少年將軍,多年后將軍用這把槍戰(zhàn)到最后,至死未退一步。 宣辭冷聲道,“祖母說,希望有朝一日,郡主可以讓這把紅櫻槍插在敵人的墳頭!” 江雪凝手指撫摸過紅櫻槍上的裂紋,“必然不負所托?!?/br>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好在青禾來說午膳擺好了,兩人干脆用膳去了。 江雪凝舉杯敬他,“山高水遠,祝君一路平安,希望他日能在逢君。” 宣辭舉杯飲酒,將苦澀和遺憾一并咽下,“不管天高地遠,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你給我等著,也好好的活著。” 再重逢,他必將變的更強大。 離別總是讓人傷感的,宣辭一杯接一杯很快喝醉了。 他趴在桌上喃喃的道,“就算要做皇后,也要做最心狠手辣的皇后,別讓人欺負你…” 江雪凝又氣又笑,戳了戳他的額頭,“放心吧,我才不做他的皇后?!?/br> 她將人送出去,看著他被扶上馬車走遠,才轉(zhuǎn)身回了梅林。 回到房間,雀翎已經(jīng)在候著了。她在她身邊一直低調(diào)的管著小廚房,實際上這些年被她送出去,在毒術(shù)上有所小成。 雀翎指著白瓷盒里,紅艷的染料道,“這里面加了致幻劇毒天仙子,反復在指甲上暈染,到時候見血便可令對方中毒?!?/br> 她坐下,伸出手放在桌上。雀翎細心的用小刷子,沾起染料一點一點的刷在她修剪好的指甲上, 青禾在一旁緊張的道,“從現(xiàn)在開始,郡主什么都別做,最好別用指甲碰自己?!?/br> “別緊張,只要不見血沒事的。” 雀翎很快涂好了,她舉起手欣賞著,很是滿意的道,“這艷麗的顏色,倒是和紅色的嫁衣很搭。” 時下女子本來也流行染指甲,閨閣中少女喜歡染淡淡的粉色。 這顏色搭配出嫁時的氛圍和妝容絲毫不違和,也不會引人注目。 采月盯著她看了艷麗的手指小聲的道,“郡主你這不會是給陛下準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