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章林生回來重重把五十塊錢砸在了桌上,蕭望呼進(jìn)一口面,燙得直吐舌頭。“她說這錢不要了,請客了!”章林生在方寸久身邊坐下,方寸久把幫他泡好的面推過去?!靶夤恚铝⒃绮灰宋覀冞@頓就由你請客了!”章林生說。 “老幺,我發(fā)覺你最近越發(fā)張狂了啊,沒大沒??!”蕭望白了他一眼,伸手抓起桌上的錢塞進(jìn)縫在外套里面的口袋,塞完拉上拉鏈又拍了拍左胸膛,“現(xiàn)在沒這東西這里可是會停止跳動的。” “守財奴!” 蕭望沖他做了個兇狠的嘴臉,無奈他這張諧星臉和兇狠二字完全掛不上邊,最后淪為了不倫不類?!扒颇隳浅髽觾?!”方寸久把凳子搬得靠近凌穹些,她看了他一眼,心里又小小得意了一下。 “怎么啦?”方寸久捕捉到了她得意的神情。 “沒什么——吃面——”她看著他們兩個人的在冒著熱氣的方便面說。 “你剛剛說我什么?”蕭望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聽著聽著就隨意掠過,他也不想追究什么,單純覺得那詞兒新鮮,沒怎么聽到過。聽來再重復(fù)利用也不錯。 方便面一口氣連面帶湯全部吃凈,夾雜著又吃了兩根烤腸,吃完滿意地拍了拍肚子,聽著蕭望和章林生的相互攻訐也是一種享受。“守財奴!”他很認(rèn)真地插進(jìn)一句話。 “對對對,守財奴,這個稱呼好!”蕭望興致盎然,頗為自得其樂,說完又取眼鏡放在一邊,上面蒸了一層熱氣,熱氣凝結(jié)形成水霧。 “哥,你爸什么時候去醫(yī)院?”他感覺需要讓肚子里的東西活動活動了,便越過桌子把章林生擠到了一邊,其兇悍讓章林生碗里的面湯灑了好些在桌上。章林生看他那一副得意樣兒,端著面走到桌子的另一邊去吃了。 方寸久拿紙擦了嘴,“今天晚上吧!” “那你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飯吧!”現(xiàn)今飯桌完全成了白老師的天下,他和齊奶奶說一句話還要排著隊說,及至于他覺得自己也被邊緣化了。方寸久聽方便面這樣說,才意識到吃飯的事還沒得到解決,這種事對他來說向來容易,或在外面吃,或簡單炒兩個菜。要說炒菜這件事說來可笑,小頭爸爸學(xué)做菜時他跟著混了幾堂課,做出的味道還不錯。他向來不挑食,食物有油鹽就可以吃,所謂的生活高質(zhì)量,不是下班有點小酒喝,而是不用喝酒就能睡著。 “什么,章醫(yī)生真是這樣說的?”周金枝聽光頭強(qiáng)說完那天晚上亂牽姻緣線的情形,笑出了眼淚。他認(rèn)為自己的做法甚是合適,裝作醉酒不出聲至少對得起女兒?!澳氵@人真是腦子少根筋!”周金枝笑完擦了眼淚不屑地說。 “愉兒找個人嫁了多好,現(xiàn)在就不會跑這么遠(yuǎn),一個月電話也來不了兩次,這樣下去她遲早忘了這里還有爹媽眼巴巴盼她回來!” “盼她回來做什么!不是還有兒子在這兒了嗎?”蕭望坐在沙發(fā)聽光頭強(qiáng)和周金枝你一言我一語,心里盤算著明天又有了新的話題。這倆女的,平時這么厲害,肯定都沒想到已經(jīng)被各自的父親出賣。 “指望你?等我和你爸鉆進(jìn)墳?zāi)沽硕茧y!”周金枝突然把矛頭對準(zhǔn)蕭望,蕭望翻了個白眼,突然有點懷念蕭愉在家的日子。 周金枝沒有注意到兒子神情的變化,找出治火氣的藥膏涂在臉上,她的臉好了一個來月,五月初時又變得像老樹皮般,到她這樣年紀(jì)已經(jīng)不在意美的外表,只是干枯的皮也疼得厲害,一早一晚洗了臉后不誤擦藥。一開始蕭望還以為她媽受了歐陽詩的熏陶也學(xué)會打扮自己了,說實話,歐陽詩即便不打扮那氣質(zhì)也甩了周金枝好幾條街。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現(xiàn)在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遠(yuǎn)不如蕭愉在家時。許是失去了才懂得在身邊的珍貴,離開了才念起一個人的種種好處。 “指望不上把你遠(yuǎn)在海外的女兒叫回來唄,我反正沒有意見!”蕭望搖頭嘆氣進(jìn)了臥室。 第120章 且行且珍惜 躺在床上睡著前蕭望下定決心明天一定五點起床,自己做了早餐吃了后去上學(xué),還下定決心光頭強(qiáng)的臭鞋自己也會一并洗掉。做做好兒子的樣子讓他們少念叨蕭愉,不然心里也悶得慌。而實際情況是,他一覺睡到早上六點鬧鐘鈴聲響過后拖拖拉拉起床,起床像往常一樣吃完早餐在半睡半醒間出門上學(xué)。至于給光頭強(qiáng)洗臭鞋的打算,也被拋在了九霄云外。 方寸久回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清,狗屋幾天前被拆掉,如今只剩了食盒在花架的立柱旁,少了小頭爸爸喚兒子的聲音,也少了九哥引他進(jìn)門的身影。廊前的燈沒有開,他走過去欲開燈,看見從墻邊躥出一個身影。看一遍就知道是凌穹,“你怎么在這兒?” 凌穹臉上露出笑容,“知道你忙,都沒有時間吃飯了吧?”他回家就扎進(jìn)題海中,此刻都還沒有完全走出來,也不覺得餓。妥妥的保送名額讓了出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自然不后悔,只是面對周邊學(xué)生說他穩(wěn)上清華北大的話,心里卻添了擔(dān)心。人群中總有那么幾個突出的人,聰明與生俱來,保持聰明的能力卻不是與生俱來。所以他努力讓自己擁有那種能力,此刻真實的感受到了疲憊。 “你是掐點來的吧?還真有點餓了!”他盡量用很輕松的語氣說。她哪會掐什么點兒,在這里已經(jīng)等了半個小時了,不忍心打擾他,就抱著保溫桶看著燈光等了這么久。兩個人到屋頂,風(fēng)中帶有好聞的青草味道,熏得人胃口大開?!昂孟惆?!”草魚的香氣和青草混合在一起,屋頂固定有一方桌子,凌穹把菜盤撿出來放在桌上,方寸久眼中露出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