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你去問問?” “我怎么問,萬一是有了喜歡的人呢?”章醫(yī)生說。 柳珍站起來看著他道:“你倒是想得多!”章醫(yī)生沒有看她,低頭翻看手里的書?!昂⒆蛹热晃覀儙н^來了,就要對她負責(zé)!” “負責(zé),負責(zé)是要負責(zé),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管,”柳珍邊說邊往章立早的房間走,“她在我心里就是小孩子!”她想且不說對不對得起章開懷,自己的良心要過得去。 小頭爸爸拉著方寸久一起高唱國歌,方寸久也覺得學(xué)習(xí)學(xué)得累了,陪他唱歌解解悶兒。楊燕來找歐陽詩要碘伏,早上她想切點瘦rou燉粥,結(jié)果不小心切了手指,幾天前周金枝開始給蕭愉張羅相親的事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經(jīng)。她意識到凌樓也不小了,今年三月就年滿二十七歲的他現(xiàn)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這也不能怪他,在警校即便有那個心思,也沒有對象,他們那個警校里全是男生,再加上他又入伍當(dāng)過兵,更是難上加難。高中時候凌樓在學(xué)校談戀愛,自己還被老師叫去學(xué)校,人的生活往往不盡如人意,在不適合的年齡階段做著不該做的事,惹了些不必要的麻煩。如今麻煩再次上身。想到麻煩就切了手指。 歐陽詩找出醫(yī)藥箱,幫她簡單處理了傷口,“這幾天最好不要碰水!” 楊燕在心里感嘆幸好傷的是左手,“沒事!一大家子人吃飯,我注意點也就好了!” 凌穹在臥室待了半天,冥思苦想那條項鏈,完全不知道放到哪兒去了。敲門聲響過后凌樓大步走了進來,他脫下他的黑色大衣,換上了常穿的黑色棉衣?!翱粗樠鄱嗔耍 绷桉坊仡^看了他一眼道。 凌樓在床沿坐下,雖說把已經(jīng)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很不厚道,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她用書不經(jīng)意把桌上的照片罩住,桌上全變成了各種資料和教材。他盯著白色書桌道:“我給你的項鏈,能不能賣給我?” 凌穹偏了偏身子,椅子跟著她身體偏動的幅度有節(jié)奏地響,聲音較小頭爸爸他們唱國歌好聽許多。“丟了!”她實話實說。 凌樓輕輕噢了一聲,隨即又長噢了一聲,床咯吱幾聲長嚎。他幾乎跑遍了鎮(zhèn)上所有的首飾店,也沒找到一樣的項鏈。“送條別的樣式的不行嗎?” “也可以!”他沒有回頭,身體僵直地走了出去。從客廳下樓直接到了院里,雪化完,水泥地上布滿細碎的冰凌。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用腳后跟踩碎冰凌。白色冰花在他身后破裂。 蕭愉站在門前的臺階上看他身后踩出的白色碎花露出了笑容。她看到凌樓穿的拖鞋,忽然想到年前他曾送過她一雙白色球鞋,后來又幾次約她吃飯,心里倒是很佩服他。有時候她自己也會覺得奇怪,凌樓一表人才,如今工作也穩(wěn)定,可她對他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感覺。甚至覺得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v形山凹處橫亙著一角陽光,像畫在紙上的三角形邊緣沒有一點缺角,黃綠色的樹全部鍍上金黃。 “你要去相親?”凌樓轉(zhuǎn)身看見蕭愉便問。她今天畫了淡妝,穿深筒皮靴,外罩一件帶毛米白蝙蝠衫,看著很有幾分小女人的味道。凌樓看了她幾眼,略帶羞澀地把目光移開了。 “沒有?!蹦樕懿缓每?,凌樓看出她有心事,也沒有再多說。她原想做做樣子給周金枝看,出門隨便找個奶茶店坐坐后再回去?,F(xiàn)在看見穿拖鞋的凌樓,忽然改了主意,還他的人情去商場給他買雙鞋也可。 “你有時間嗎?” 凌樓心里狂喜,“有,當(dāng)然有時間!” 蕭愉的目光落在他長著兩只耳朵的棉拖鞋上,“出去逛逛?” 凌樓低頭看著鞋,他記得自己出門時換了鞋,沒想到穿的是凌穹平時最寶貴舍不得穿的熊貓頭拖鞋?!澳愕纫幌?,我回去換雙拖鞋?!?/br> 打開門一只鞋照準(zhǔn)瞳孔飛過來,他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昏頭腦,腦袋的運行速度也變得慢了,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腦門。他腦袋自覺后仰,和他后退的腳保持平衡。 “鞋脫下來!”凌穹坐在沙發(fā)神態(tài)氣勢洶洶,姿態(tài)安然。她看方寸久有這么一雙,跑遍了大半個安居鎮(zhèn)才買到相差無幾的一雙,自己舍不得穿,倒讓凌樓得了便宜。 “不就是一雙鞋嗎?鞋的話哥可以給你再買一雙,長了皺紋可沒人負責(zé)喲!”他邊說邊穿皮鞋。末了又渾身上下摸了一陣才出門。凌穹在他后面出門,出院門看見他和蕭愉并肩而走的身影咽了口口水,高中時候的凌樓換了多少個女朋友她現(xiàn)在都記得清楚。昔日的花花公子看來真是準(zhǔn)備要談一場平淡的戀愛了,只是都說戀愛也是一場修行,不知道能否修成正果。 白老師鋪了張涼席在水泥地面,在上面又鋪了兩床薄被,收拾好衣服剛在床上躺下,敲門聲響起。小頭爸爸抱著棋盤在外面跺腳,白老師開門,一個略帶書生氣的人站在門口。 “您是?”白老師保持著他會見家長時莊重而不失禮貌的表情,卻忘了戴在腦袋上的睡帽。鞭炮聲緊一陣疏一陣地傳進耳朵,正月十五前都沉在走親訪友的歡樂中。他取下耳塞放進兜里。小頭爸爸從身后抽出象棋,拿到白老師跟前左搖右搖,木質(zhì)棋子在盒子里滾來滾去,白老師看著木盒聽著聲音,覺得清楚看清了棋子在木盒中滾動的軌跡。 “下棋呀!”小頭爸爸放下盒子,白老師收回目光,“聽說你是我兒子的班主任,老師都是很聰明的吧?敢不敢和我來一局?”白老師腦袋里的齒輪瘋狂轉(zhuǎn)動,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就是方寸久的爸爸。他的mama在腦海還有印象,一個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優(yōu)雅的女人。眼前的人看著和她相配,但是腦回路的波動似乎不在同一水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