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以拆開！”方寸久走過去，三下五除二拆了沙發(fā)。

    光頭強摸著光頭，“我就說嘛，這個可以拆開，她還不信！”

    方便面騎著自行車追上凌穹，“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哥不敬，妖孽，看我今天怎么懲罰你！”他放慢速度道。

    凌穹轉(zhuǎn)頭對他咆哮，調(diào)子由最高音往下降，眉頭緊皺。她也不想對方寸久發(fā)脾氣，發(fā)了脾氣也只好僵持到底，而問題的根源就是方便面，“都怪你！我還以為站在外面的人是你！”凌穹抱著紙箱繼續(xù)向前走。

    方便面拍了拍兩只耳朵，從里面掏出耳塞，“幸好我早有準備！”他為自己的明智深感自喜。

    周金枝靠著沙發(fā)站起看見方寸久又立馬坐下，不知為何她竟有點害怕見到方寸久，看見他也不知該說什么，是他太優(yōu)秀的緣故吧！她想，就像在優(yōu)秀的蕭愉面前她不知道說什么一樣。她貼著地面到衛(wèi)生間。

    蕭望的房間填充著各種武俠人物的畫像，方寸久細看，墻上有射雕的郭靖，有獨臂的楊過還有翩翩公子段譽?！岸际悄惝嫷?？”

    他立即來了精神，“對呀！這是郭靖，你知道吧？降龍十八掌！”他前后掌開合，打出了虛實相間的降龍十八掌?！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他追著方寸久問。

    “都是你自己畫的？”方寸久被他折服，仔細看來，他的畫功還真不錯。

    “沒想過學(xué)畫畫？”方寸久問他。

    蕭望一個后空翻倒在床上，“你是不是覺得我畫得特別好？”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想不想拜我為師，我免費教你！”

    方寸久驚恐地搖頭，“你要捐點什么？”

    蕭望左看右看，“你看吧！要不我捐錢怎么樣？”他打開衣柜，從里面搬出三個金豬，滿當當三罐子。又走過去探頭縮頭小心關(guān)上門，他整日在周金枝面前哭窮，其實是在私自囤積錢糧。

    待方寸久離開后，周金枝才從廁所出來，光頭強已將沙發(fā)全部搬到了院里。

    “誰拆的？”

    “我！”光頭強帶著自豪的神情說。

    “嗯?！敝芙鹬?yīng)了聲，她不想拆穿她丈夫，她走到門口回頭，“你確定你能裝好？”

    方便面胸前掛著塊牌子在街上來來往往了整個上午，凌穹笑著說他像極了游街示眾的犯人。她自己則抱著募捐箱走在方便面身邊，班上其他幾個同學(xué)敲鑼打鼓，凌穹還兼帶吆喝。一天辛苦下來還不錯，整整收到了五千多的捐款，還有捐衣服，捐吃的東西的。

    太陽西斜時光頭強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農(nóng)貿(mào)市場找到方寸久，他在幫齊奶奶收攤。

    “你多幫幫我家齊磊！”齊奶奶說，他昔日的輝煌，她多少也耳聞了些。

    “我會的！”他說，“其實現(xiàn)在讀書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對他來說讀書才是最好的出路！我們這樣人家，要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要人脈沒人脈，只有死讀點書了，我其實也不求他能有多大出息，一生平平安安就好，可我不能這樣對他說，不然以他那個脾性，就徹底撂挑子不讀書了！”她看了眼西天的斜陽，這么多年的奔頭全在方便面一人身上。如若不能給他她所認為的最好未來，那她死也不能瞑目了。

    “方寸久！”光頭強跑來，扶著腿喘氣，“可找到你了！快幫我看看！”他拉著方寸久就走，“他先借我用用！”

    “回去小心點！”方寸久回頭叮囑。

    齊奶奶咧開嘴笑了笑，招呼他趕快去，她的牙齒前年掉了兩顆，幾天前掉了一顆，掉的偏是門牙，故而說話漏風(fēng)，漏風(fēng)也像咬住了風(fēng)，絲絲風(fēng)漾在臉上把這笑吹得很散，眼角堆了一塊，眉梢掛了一彎，嘴角積了一汪。

    光頭強拉著方寸久走過轉(zhuǎn)角，放開他猛然轉(zhuǎn)身往回走，方寸久笑了笑，也跟著他去了農(nóng)貿(mào)市場。

    老人拎著東西驚奇地看著回來的兩人，“順路，一起回去吧！”轉(zhuǎn)眼她手中的東西全到了光頭強手中。

    “有人租房子了！”老好人接了電話高喊，楊燕正在紫藤花架下和歐陽詩說汶川地震的事。歐陽詩晚回了十多天，回來臉上曬黑了，整個人瘦了一圈，兩個女人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她們心中的事。說著說著便說到了高考的事，“明天就該考試了吧？”歐陽詩問。

    “可不是嘛！她一天蹦蹦跳跳，哪里把考試放在心上？”

    “孩子心里也急，在面上不表現(xiàn)出來！”

    “我家孩子可不是你家方寸久，對學(xué)習(xí)一點兒也不上心，對我們也沒那么貼心，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我們那小祖宗，做什么事都不管不顧，還沒有凌樓心細！”

    第34章 劫后余生

    蕭望睡到中午才醒，醒后到廚房舀了一大碗綠豆稀飯喝了又吃了三個冷饅頭，吃完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先吃饅頭再喝稀飯，不過也無關(guān)緊要，他靠在沙發(fā)上捂著肚子打了個長咯。桌上風(fēng)扇吹出的風(fēng)呼呼灌進肚子，關(guān)掉風(fēng)扇，他站起來蹦了好幾下，吹進的風(fēng)化成幾個響屁吹了出去。

    六月的安居鎮(zhèn)沒有趕上炎熱潮流，熱浪沒有吹響警哨，只風(fēng)中裹了沉沉熱意，沒有風(fēng)時一切靜好。穿著長袖長褲做事雖有些熱，但坐在屋里什么事也不做穿夾克也不覺熱。

    方寸久坐在柜臺前玩填字游戲，為了減輕歐陽詩的負擔，也避免整天待在家無所事事，他和歐陽詩商量后決定在鎮(zhèn)上找份輕松工作，因離十八歲還差兩個月，簡歷沒辦法遞出。打聽來找過去，最后在貿(mào)華購物旁的便利店找了份收銀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