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年前,宋浩拾得魏清嵐侍女給蕭椯的牌子,前往香雪海與她幽會,為緩解她憂愁哀怨情緒,主動提議給她一副和她長姐相似的面容,為此前往王郎的院子,誘騙紺珠出逃,從而割下她臉,制成人皮面具。 大司徒知道他們倆有私情,并做出這等事后怒不可遏,但當(dāng)時宋浩是宣告天下的狀元,女兒又以死相逼不許他殺情郎,為斷絕這段不相匹配的姻緣,就隱瞞真相,主動給下屬高泉牽線,成就他和高縭的婚事?!?/br> 高泉聽到此臉色既震又驚,狠瞪了宋浩一眼。 “客棧那位樂籍女子也是你殺的?”溫縈問。她是在畫舫看到那個相似的繡繃才恍然大悟,維??蜅4惭夭氐睦C繃其實就是證據(jù),它不是沒繡完,而是在述說女子沒有臉,同身旁男子有莫大關(guān)系。 刺繡上的男子從風(fēng)姿身段看,幾乎同宋浩一模一樣,腰間還佩有相同玉墜。 “那名女子是紺珠的丫鬟。”溫緹陰沉沉笑說。“她和老鴇等人做假口供,看到他們逐一被殺,害怕自己是下一個,就要挾宋浩給錢,想逃之夭夭?!?/br> “而宋浩趕到客棧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她。李明為自己將來仕途得到他扶持,就做了幫兇。” “我從未殺過人,只是負(fù)責(zé)銷毀證據(jù),蘿萏也是他殺的?!崩蠲骰琶ζ睬逭f。 “宋浩不是趕去維??蜅!!睖乜M糾正說,“他那段時間一直往返于扶風(fēng)縣衙遞送大理寺文書,那個丫鬟也是因此特意選在扶風(fēng)縣的客棧等他?!?/br> 她轉(zhuǎn)頭看向溫緹?!岸魏浦猿袛埶臀臅牟钍拢撬呀?jīng)發(fā)現(xiàn)哥哥你在扶風(fēng)縣活躍,并找到你的窩點。他故意深夜裝得鬼鬼祟祟的模樣,吸引人跟蹤,村民那次不成,又吸引黑衣女他們前去?!?/br> 溫緹意味深長笑了笑。 她心里起了幾分微妙,哥哥是故意暴露他在扶風(fēng)縣的行蹤,想把蕭椯拖進(jìn)去。蕭椯這個笨蛋,平日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搞得幾幫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好了,現(xiàn)在真相大白?!睖鼐熥е郑亟淹庾??!艾F(xiàn)在害過我們父母,還有害過紺珠的人都被抓,等明日瑤經(jīng)大會上,再解決魏達(dá)諳父女,我們就可以遠(yuǎn)走高飛?!彼N近她臉龐嗅了嗅,心滿意足說。 “哥哥打算如何解決魏氏父女?”溫縈好奇。 他嘴角一絲嗤笑?!啊叭四樐氖禽p易就能換的?只是貼皮的技巧更高明些?!?/br> “那萬一魏清嵐不來呢?”溫縈說。她猜測哥哥是打算讓魏清嵐當(dāng)眾出丑,進(jìn)而使魏達(dá)諳聲名掃地。 “她一定會去,就是爬也會爬去?!彼V定。 老仵作劈好柴火,再往上面倒油,推車正要全部傾倒進(jìn)去,手猛地一抖,推車把手內(nèi)側(cè)竟然有一枚粘住的短釘。 溫緹見狀稍微分心,隨之跟著一抖,溫縈拿針扎進(jìn)他脖子里。 兩人中了麻藥,雙雙倒下。 地窖下面的人聽到推車運木柴聲,知道命不久矣。高泉不免惱火看向鄭祈?!澳慵葲]害過他們,為何不讓她帶你出去?” 若是有人能出去,哪怕嘶喊一聲,他們也有活路,偏偏鄭祈如同木頭一樣,一言不發(fā)。 鄭祈內(nèi)心倒是坦然。他追蹤連環(huán)兇手多時,知道兇手是多么血腥冷酷的人,一直擔(dān)憂“甄圓”的安全,直至她喚出那聲哥哥,緊懸的心才稍微安定,至少她還有活路。 “她叫什么名字?”他突然想知道,做了亡魂也有個惦念。 “溫緹?!备呷f。 “那個女孩...”鄭祈說。自他被捆進(jìn)地窖,已經(jīng)反反復(fù)復(fù)聽高泉提過很多次溫緹的姓名。 “誰會去記一個女孩名字?”高泉突然冷笑了一聲?!澳闳粲兴魏苾煞只啵膊恢劣谠崴瓦@里?!?/br> 地窖外月色皎潔,推車聲突然停了,一抹清影旋復(fù)而來,溫縈掠過高泉等人,直走到鄭祈面前解開繩索,拉著他往外走。 “求,求求...松開...”李明斜躺在地上,苦苦掙扎,連喘氣都困難。 “你若是對顧翰林還念兩分舊情,我還可以松一松,但你還是選擇有靠山的宋浩?!睖乜M說。 李明一時間放棄掙扎,愣在地上,眼眶盈出淚水。 她猜測得沒錯,顧翰林就是宋浩所殺。 那段時間顧翰林一直在為李明奔走,有關(guān)定李明的罪的證據(jù)都查閱過,直至自己搬書時候碰掉玉墜,聯(lián)想到刺繡上的那名男子佩戴的玉墜,才意識到真兇是誰。 然寄給蕭椯的信,被宋浩事先窺得,從而召來殺生之禍。 宋浩一開始想嫁禍?zhǔn)挆?,但看到她的侍從小可在附近張望,知道等不到蕭椯來,尸體就會被發(fā)現(xiàn),臨時改成她。以和她和蕭椯交好的關(guān)系,將來潑污到蕭椯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偽裝成小可的溫緹,一直恨蕭椯,不欲暴露宋浩是兇手的真相,因此沒有說實話。 宋浩突然朝她方向用力撞去,被鄭祈一腳蹬在地上,正中高泉懷里,然他不管不顧,繼續(xù)撞下去。 丈婿倆帶著各自捆的棺材板,在地上滾打起來。 溫縈拉鄭祈離開地窖,把門重新關(guān)上?!澳銜臀业?,對么?”她眨了眨眼問。沒有鄭祈,她深夜回不了城,明天也無法參加瑤經(jīng)大會。 他認(rèn)真點頭,用全力握緊她的手。兩人把溫緹、老仵作都捆綁起來,口塞棉布藏進(jìn)棺材,只留一條縫隙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