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wèi)明顯不是沖我來的。”蕭椯淡淡說，精神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八麄儾还茱L(fēng)紀，也不會輕易闖進察院調(diào)查，應(yīng)該是那人利用自身，吸引金吾衛(wèi)過來，想讓我正好撞到他們面前，這樣不管也得管....只是他臨時又改變主意把他們引走，可能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你也在這里?！?/br>
    溫縈覺得脖子上的紅蓮微微發(fā)癢，除了連環(huán)兇手外，她想不出還有別人。“放心吧，這個人交給我處置?！彼龕阑鸲趾V定說。

    蕭椯懶得理會她，開始蹲下身拖尸體。溫縈凝視這具尸體，越發(fā)覺得眼熟。“你覺得不覺得，這個人有些像我？”

    “別胡說八道。”他說。

    “我們要抬去哪兒？”她好奇問，也跟著幫忙。

    “先藏起來，抓到真兇再說?！彼f。

    他們所在的密室，其實就是廢棄的雜物間，里面堆滿破舊的書架、幾案等物，兩人從其他房間里找到包書用的油紙，將尸體密密實實裹好，放在舊書架的頂板上，再用擋板遮住。

    溫縈不知從哪兒翻出兩只死老鼠，又拿匕首在它們身上劃了幾刀，驚得蕭椯險些跳起來，他心痛他的刀。

    她把一只塞進狹窄的斜木板后，只露出小半截尾巴，另一只藏在更里面，只看得見影子，但完全摸不著。

    冬季里尸體腐敗慢，味道不大。如果外人聞到味，只會以為是它們發(fā)出的。

    官員不會親自進茶水間倒茶，小吏們也不會花時間打掃，若是他們有這個閑心，儲物間也不會堆放成這樣，最后用櫥柜把它徹底擋住，再則，即便真的把這邊木板拆開打掃，也不會影響到放尸體的柜架。

    “幸虧，我們倆是好人?！睖乜M感慨說。“勿怪，勿怪，實在迫不得已，一定幫你找到真兇?！?/br>
    外面夜已經(jīng)深了，四周靜悄悄的。兩人蹲坐在湖畔邊洗刀?！肮庥盟催€不夠，血腥氣會讓蒼蠅聚集。你回去后，記得拿酒洗過，最好用火烤一遍。”溫縈提醒。

    “我不要了?！笔挆傧訔壵f。老鼠啊老鼠...

    “那也不能扔這里，一對比傷口，首先就抓你?！睖乜M驚道，把匕首裹在絹帕里，塞進腰間?！鞍压倥勖摿税伞！?/br>
    他的眼神如同看傻子一樣。

    確實，深青官袍在夜間可以隱身，誰會注意到衣服上的血跡？要是脫了只剩白色中衣，反倒更為招搖，溫縈想。

    “你等著...”

    “誒！”蕭椯還沒來得及抓住，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舉人休息的地方跑去，看到她消失在夜色的背影，心漸漸失落起來?！胍プ∧?，總是那么難?！?/br>
    湖面有船駛來，臨近警戒線，船上的人同另一邊岸上的鄭祈他們招了招手，拿著孔明燈又駛向遠處。天空繁星璀璨，兩三盞孔明燈起起落落，亥時的鑼聲敲響，她還沒回來。

    他探出頭看到金吾衛(wèi)也站在鄭祈身邊耳語，兩地距離不過百來米，有柳樹和院墻作為遮擋。突然間，他又不想溫縈回來。她現(xiàn)在混入舉人當(dāng)中的話，以她的口才很容易蒙混過去。

    舉人院子燈火熄滅，門也從里面關(guān)上，沒有人出來。他暗暗松了口氣，或許是被人攔住了。這件事本該他一個人面對。

    須臾，草叢里傳來腳步聲。他轉(zhuǎn)頭，瞬間說不上話來，溫縈衣擺濕透抱著一個包袱過來，小心翼翼靠近。

    “拿著！”她爽快遞過一件干凈的男子便服。

    “你怎么搞的？”他蹙著眉頭問。

    “這個嘛~”溫縈支吾其詞。這件事她犧牲很大。她回去的時候，眾人正在鋪床，說自己坐久了不小心坐翻馬桶，之后去湖邊清洗又不慎落水，璩歡深表同情，貢獻出自己的衣服。她又借口東西掉偏廳里，跑出來找。

    “總之先換上，璩歡這個人愛干凈，衣服不會臟的?！闭f著把衣服塞他手里。

    “他是今天抱你那個么？”蕭椯冷不防問，突然想到早上那幕，那個男人的眼神絕不單純。

    “別扭捏！”溫縈自己也帶了衣服來，正替換掉濕外衣，抬頭見他手竟然就攤著，璩歡的衣服滑落進水里?！耙还芍畚?。”他嫌棄。

    “你去死吧！”溫縈猛然把他往湖里推，他腳下一滑急忙抓住岸邊的小舟。舟撞擊湖岸的聲音，引來鄭祈那邊的注意。

    “是誰？”那邊有人試探問，有院墻作為遮擋，看不到這邊的情景?！芭d許魚撞的?！编嵠韺Ｗ⒃谔炜盏目酌鳠羯?。金吾衛(wèi)不放心，提著燈籠朝這邊走來。

    蕭椯一把將溫縈拉進舟里，兩人用雨布結(jié)結(jié)實實把自己遮蓋住。大風(fēng)起，湖面水波蕩漾，相鄰的幾艘舟也發(fā)出撞擊聲。

    金吾衛(wèi)停下腳步，略看了一會兒，又轉(zhuǎn)身回去。

    “走了么？”溫縈悄聲問，看到蕭椯抱緊她的臂膀，恨不得咬上一口?！霸俚鹊?..”

    湖水持續(xù)在蕩漾，等兩人撩開雨布露出眼睛觀察，舟已經(jīng)飄離湖岸，套在岸上的繩索不知何時松脫了。

    第31章 ：潛入畫舫

    舟越飄越遠，進入鄭祈那邊的視線范圍，幸而沒有光源，暫時沒被發(fā)現(xiàn)。

    兩人躲在雨布下，并不敢輕舉妄動，只期望舟也不要再動。

    再飄遠一點，靠近警戒線區(qū)域，那里圍著漁網(wǎng)，有官船在附近巡邏，定會把舟攔下檢查。蕭椯身上有血跡，她懷里有匕首，只怕長十根舌頭也解釋不清。

    “責(zé)任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