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馳氏內(nèi)部的問題她不清楚,可也知道不簡單。 今天馳家擺這個家宴,說好聽了是為了她,可偏偏他們結(jié)婚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不得不讓人懷疑背后的原因。 “過一段時間吧,我手頭上的工作暫時走不開?!毕脑獫M不想給馳淵挖坑。 馳夫人眼里聚著精光,未置可否,場面一時有點冷。 徐惜雪朝夏元滿干瞪眼,恨不得自己替她答應下來。 “你想什么呢,媽這是給你們兩創(chuàng)造機會,別到后面夜長夢多。”馳徽的話沖口而出,帶著不屑。 馳眉手肘懟了馳徽一下,她才住嘴。 夏元滿心中微嘆,這些人隨時隨地都在提醒她的婚姻如何脆弱。 “滿滿,你就和他好好說一下,聽媽的沒錯,就在國內(nèi)找個地方玩幾天,也不會太耽誤時間?!?/br> 馳眉拍著夏元滿的肩,似乎在安撫她。 夏元滿當即很給面子的笑著說:“我晚上回去和他說?!?/br> 馳夫人這才滿意地笑。 在邊桌的文安安一直安靜地坐在那,她偶爾和林又夏說幾句,其余時間只是小口吃著東西,也不和其他人攀談,和酒桌上的熱鬧隔絕開來。別人敬酒到了這桌都自動繞開她,表面上都說她是個病人還是不喝酒了吧。 實際當然是怕逆了馳夫人的意思。 夏元滿偶爾用余光掃到文安安,覺得她的安靜不可思議,也很不理解她今天為什么會來。文安安進來后,馳遠方連個眼神都沒給過,就連自己兒子馳淵都只是淡淡地打了聲招呼,叫的還是文女士。 她還在猜測文安安今天晚上會不會沉寂到底,酒桌上已經(jīng)生了變化。 夏元滿聽到一道尖細又有些抖的聲音:“哎呀……” 驚叫之后,便是人倒地的聲音。 她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臥倒下去。 突然的變數(shù)讓大家慌了神,下人們一個個都涌到文安安身邊,然而第一個趕到文安安身邊的人是馳淵,第二個是馳遠方。 馳淵二話不說蹲下身去撈人,只見文安安氣若游絲,面色蒼白,半瞇著眼躺在地上。 馳遠方則是眉頭緊鎖,大叫:“找醫(yī)生過來?!?/br> “不用了。”馳淵半抱著文安安坐起來,“可能低血糖了吧。” “什么?”馳遠方不敢相信的樣子。 夏元滿聽馳淵這么說,順手遞了顆糖過去。 林又夏卻比她還快,她本來就站在文安安身邊,離得近,她手里的巧克力自然送得更加及時,馳淵隨手接過來給文安安塞到嘴里。 大概過了幾十秒,文安安慢慢睜開眼睛,先看了看馳淵,然后視線定在馳遠方身上久久不撤回,看著看著眼里都開始含著閃閃亮亮的細珠,配上她那張蒼白的臉,真有梨花帶雨惹人憐的效果。 夏元滿收回那顆無處安放的糖,心里在嘀咕,馳淵說她們都不是善茬,此言不差。那位正宮馳夫人此刻也在旁邊冷眼看著,連眼角的魚尾紋都透著冷意。 文安安未語先哽咽:“對不起,掃了你們的興,遠方,我……” 話未完,她掙扎著站起來,把馳淵的手推開,卻扶著林又夏。 “夏夏,你帶我回去?!?/br> 夏元滿看出來了,文安安是有絕活的,她哭的特別美,還特惹人憐愛。 馳遠方擰著眉沒說話,馳淵卻淺勾了下嘴角,嘲諷的笑容一閃而過。 文安安走了幾步后募然回頭,臉上強扯了個笑:“小淵,mama祝你新婚快樂,我能看到這一天就知足了……” 似乎是說不下去了,兩行淚無聲流下來。 她就站在那里默默地哭,沒有聲音,淚眼婆娑地看著的人卻是馳遠方。 說是要走,腳卻生了根似的。 馳淵心知肚明,她在等馳遠方開口。 當年她剛剛生下他,本以為可以母憑子貴,哪知道馳夫人厲害,親自去醫(yī)院把孩子抱回來,大方地對馳遠方說這孩子她來養(yǎng),還給了文安安一筆金額可觀的現(xiàn)金,文安安權衡利弊之下居然拿著錢放棄了孩子。 “走什么,至少把飯吃完?!瘪Y遠方聲音沉沉,示意林又夏扶文安安去主桌。 一時眾人臉色各異,馳淵臉色沉悶地立在那里。 馳夫人富態(tài)的臉冷到極致,一出口也沒什么好語氣:“文小姐,我飽了,不如你來我這里坐?” 這話讓文安安尷尬地站在那,紅著眼眶看馳遠方。 不只是她看著馳遠方,所有人都注視著馳家的主人馳遠方。 尤其是馳夫人眼神更是嘲諷,馳遠方眼不見為凈,干咳了一聲:“你的位置你坐著,又不是沒地方坐?!彼凵褚恢?,他隔壁立即多加了兩把椅子。 馳夫人冷哼,文安安低垂著頭坐下。 這頓飯是注定不會那么風平浪靜地結(jié)束。臨到末尾,馳遠方倒是“左擁右抱”了,馳夫人等大家重新坐下后,點了點桌子。 “老三,”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馳淵,隨即馬上轉(zhuǎn)向文安安,“安安當年年輕,沒想清楚,選了錢,不過她畢竟生了你,你和元滿敬杯酒吧。” 桌上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耐人尋味地往文安安身上掃,大家以前只是聽過傳聞,到底誰都沒明面上說出這件事,如今馳夫人親口說出來,文安安蒼白的臉上終于泛出了紅,眼中又有淚光在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