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但結(jié)果,卻這么超乎預(yù)料。 黎錦驚訝地表現(xiàn)出不解的時候,獲得了菜販的解釋。 對方的說法是,“大小姐你常常來市場上買菜,我都記住你了,想必是不會賴賬的人吧”,這不禁讓她感到哭笑不得。 “看來,我不能‘犯罪’了呢。”離開之后,黎錦有些自嘲般地微笑著,對阿誠說道。 “是啊?!卑⒄\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如果將軍犯了什么案子被通緝的話,全世界的人,恐怕都能第一時間認(rèn)出將軍的吧?” “那可能是有點(diǎn)夸張了……但,結(jié)果肯定不樂觀吧?”黎錦哭笑不得地說道,“不過,某種意義上說,倒也是個好事啦?!?/br> 雖然黎錦對連琥說,她認(rèn)為自己的外表是很平凡的。 但顯然,真正的群眾、路人并不認(rèn)同黎錦的想法。 不管黎錦有沒有在他們那里買過東西,她依然在所有人眼里都留有印象,這一點(diǎn)是真實(shí)無誤的。 當(dāng)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時候,黎錦感到前所未有的尷尬與不安。 黎錦自己都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的長相是這么容易被人過目不忘、銘記在心的。 黎錦說“某種意義上說,倒也是個好事啦”的原因是,她覺得自己可以藉此扮演一個店鋪的招牌。 當(dāng)然啦,“扮演店鋪招牌”這件事,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說,既然大家都認(rèn)為黎錦很漂亮的話,那就算臨時擔(dān)任一段時間的“排骨飯西施”之類的角色,應(yīng)該也問題不大吧? 雖然想象了一下,做這種事也很令人為難和羞恥…… 但黎錦覺得,只是這種程度的羞恥感的話,自己應(yīng)該是可以克服的吧? -------------------- 第194章 ======================== 既然是能夠克服的事情,那么就為了收益,而去盡量克服吧?雖然心里很是不安,黎錦仍然試圖努力說服自己。 但是,仔細(xì)想想,靠自己的容貌吸引顧客這種事情……還是很令人不安啊。 雖然看過不少靠招牌美女吸引顧客的商業(yè)故事,但輪到自己頭上的話,實(shí)在讓人感到很可怕。想到這里,黎錦還是打了退堂鼓。 算了,順其自然吧。 黎錦心想,這種事情不必刻意去追求,按照自己舒適的節(jié)奏來比較好。 黎錦的思緒,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明日開業(yè)問題。 大部分的必需品,都可以現(xiàn)在買,不用擔(dān)心腐爛變質(zhì)。 但明天開業(yè)時,決定當(dāng)成主料的排骨,卻是與近乎同樣重要的青菜一樣,要事先訂購、獲得明天的新鮮食材才行。 因?yàn)椤芭殴秋垺辈坏亲约旱恼信?、而且也是開業(yè)初期時唯一提供的餐品的關(guān)系,所以,黎錦對排骨的選購,特別放在心上。 她沒有考慮偷工減料、做出類似用脊骨代替排骨做“排骨飯”的行為,而是理所當(dāng)然地決定用貨真價實(shí)的排骨來做“排骨飯”。 一段時間之后,有可能會正大光明地推出廉價版本。但在經(jīng)營初期,這種事就算了。 說到貨真價實(shí),就不得不提到物價的問題了。 在較為良心的rou鋪中,脊骨只要八文錢一斤,而帶有一截脊骨的普通排骨、售價則要十五文錢一斤。 黎錦選擇的部位,卻是“凈排”。也就是完全不包含脊骨,純粹位于肋條位置的骨rou,這部分的rou質(zhì)細(xì)膩肥厚,吃起來是最令人滿足的、可惜卻也是最昂貴的。 “凈排”這一部位的售價,是二十文錢一斤。 討價還價,也是意外的難呢。 黎錦跟看起來最誠實(shí)可靠的rou販爭論了半天后,對方終于同意明天以十八文錢一斤的價格,提供她五十斤凈排骨。 約定的時間,是明天卯時。屆時,黎錦會親自來這里確認(rèn),之后才要求對方送貨。 在這方面,黎錦特意談判得特別仔細(xì)。第一次經(jīng)營餐飲業(yè),她生怕對方用不好的骨頭來濫竽充數(shù)。那樣的話,之前的苦心就都前功盡棄了。 這些都討論清楚之后,采購的東西也就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黎錦就和阿誠同行,來到了屬于自己、即將開業(yè)的飯莊。 這家飯莊原本寫在招牌上的名字很普通,就叫“有間飯莊”而已。 它的名字,簡單到幾乎沒有辨識度。不過,這樣樸素的叫法,倒也不容易讓其他人感到俗氣和排斥。 鑒于做牌匾什么的也需要成本,黎錦決定就暫時沿用老招牌開下去了。 下午開始的這段時間,黎錦和阿誠在“有間飯莊”里開始了大掃除。 參與掃除的人手只有這兩人而已,自然非常令人手忙腳亂,但黎錦也沒有特別擔(dān)心。 畢竟,還有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呢。 至于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要怎么收拾,黎錦卻沒有想到這些。 結(jié)果,實(shí)際cao作起來的時候,竟然還超乎了黎錦的所料。 她沒想到阿誠在這方面是如此的管用和靠譜。 因?yàn)榘⒄\直接把活兒、在黎錦計(jì)劃之內(nèi)的短時間里,全都干完了! 阿誠只是忙活了一下午左右的時間而已,竟然就把這家很大的飯莊全都收拾干凈了。 他的行為,在黎錦看來簡直就像變戲法一般。 如果黎錦不是時不時望一下阿誠的勞動行為的話,她真的要懷疑阿誠是用戲法或者仙法做到這些的了。 但事實(shí)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樣,阿誠真的是用手腳真實(shí)做到這一切的。他的這一實(shí)力,也令人欽佩不已。 夜幕降臨的時候,黎錦和阿誠也做完了打算做的工作。 “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呢?”于是,由于提前做完了計(jì)劃中的事情,多少有些茫然的黎錦,便試探地問道。 “做什么都好,阿誠沒有意見……”阿誠說道,“只要是將軍想做的事情的話,阿誠都會一直陪著將軍到最后的。” “謝謝?!崩桢\真心實(shí)意地道謝了。 雖然是聽到了令黎錦感動的話語,但另一方面,黎錦卻感覺到了不太一樣的信息。 “阿誠?!崩桢\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怎么了?將軍……好像不太對勁……”阿誠望向黎錦,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 “你真的會‘一直陪著我到最后’嗎?”黎錦不安地說道,“我總覺得很不安?!?/br> “為什么?”阿誠困惑極了,他說道,“發(fā)生了什么讓將軍不安的事情嗎?” “嗯……”黎錦暫時沉默了下來。 發(fā)生了什么讓自己不安的事情呢?黎錦也很疑惑。 黎錦自己也說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十分擔(dān)憂。 好像要出現(xiàn)什么可怕的、讓她不能接受的,情理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壞事一般。 想到可能存在的這一件事,黎錦就很不安。 這就像是,聽到傳說中準(zhǔn)確無誤的占卜師,在占卜中說道:“你明天就要死了?!?/br> 而自己眼下明明很健康,當(dāng)然也沒有仇家,很難想象明天就會死。 詢問占卜師自己的死因時,對方卻表示無法回答、無可奉告。 知道自己要死了,卻不知道自己是因?yàn)槭裁词虑樗赖?,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好黑啊。”黎錦想了想,沒頭沒腦地說道,“干完這些活的時候,天都黑了。” “是的……但將軍怕黑嗎?”阿誠十分困惑地說道,“為什么會怕黑呢?” “我并不怕黑……”黎錦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說出,‘天黑了’的事實(shí)而已。” “這樣啊……”阿誠看向四周,環(huán)顧了一圈,柔聲說道,“這個飯莊里,似乎并沒有什么蠟燭呢。阿誠現(xiàn)在去買幾根回來好嗎?” “但我并不是怕黑……也不是想點(diǎn)蠟燭啊。”黎錦嘟囔般說道,“哎……我說不明白,先坐下來吧?!?/br> “將軍的夜視能力有點(diǎn)差吧。”阿誠清澈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猶如澄澈的泉水反映著月亮的光彩一般。 “嗯。”雖然對阿誠突然說起這種話有點(diǎn)困惑,但黎錦并不否定這一點(diǎn)。 她本來就覺得,自己的視力任何時候也不能和阿誠相比。 “將軍看不清桌椅的布局吧……”阿誠說道,“不然……阿誠要失禮了,可以嗎?” 失禮了?阿誠的話,讓黎錦不太明白。 不過,她很快就搞清楚了阿誠的意思。 “呀!”黎錦難得地尖叫了一聲。 雖然,她很快意識到這種尖叫很破壞自己的形象,并因此馬上停止了叫聲。 但是,尷尬的心情卻一時無法消除,黎錦感覺到臉上又是持續(xù)發(fā)著熱。 黎錦會突然叫出聲,自然和阿誠的行為有關(guān)。 原來,阿誠竟然……在黑暗中突然牽起了黎錦的手。 他就這么慢慢拉著她,把黎錦帶到了椅子附近,引導(dǎo)她坐下來。 “將軍坐在這里就可以了?!卑⒄\柔聲說道,“直接往后坐下去就好。后面就是座位,很穩(wěn)的,不用擔(dān)心。” “嗯……啊……謝謝?!崩桢\的心怦怦亂跳。 “這里也可以住人呢。”阿誠突然又說道,“食肆飯莊之類的地方,往往都是這樣的。因?yàn)槭恰扒谛小甭?,來回往返很耽誤時間。所以,不回家,直接住在這里,也是常見的選擇?!?/br> “嗯……啊……”黎錦呆呆地答應(yīng)著阿誠,心中一片混亂。 阿誠的手非常干燥。接觸的時候,沒有任何汗水和油脂、或是其他會導(dǎo)致不快的感覺。 阿誠的掌心,有一點(diǎn)點(diǎn)非常不明顯的薄繭。不過,沒有什么粗糙的感覺,只是能讓人微微地感覺到有些硬質(zhì)而已。 在薄繭的瑕疵之外,倒讓人莫名覺得,這也是一只很細(xì)膩的手。阿誠的手指和大部分掌心的部分,甚至是光滑、細(xì)嫩、柔軟的。 阿誠的手不冷也不熱,感覺上,他和黎錦的體溫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