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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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一:非生理期不出門。 且不說能否真的在宿舍待下去,即使她不出去,不代表別人不能來找她。不可行。 方法二:延長生理期。 服用激素藥物。但她不是婦科醫(yī)生,萬一搞個貧血、感染、以后再不來月經(jīng),就更慘了。不可行。 伊蓮躺在床上死活睡不著,她盯著地板上的那塊月光,小聲低喃:神啊,能不能救救我,之前無神論是我的錯,現(xiàn)在我相信這個世界有超自然力量,請救救我啊?;貞淖匀皇且黄澎o。伊蓮把自己的臉蒙進被子里,不再說話。 這一周的伊蓮除了上課,剩下的時間都給了圖書館。她試過在網(wǎng)上搜索那個在她身邊蔓延的奇怪圖案,但是什么也沒搜到。但伊蓮認定人類歷史這么多年,自己絕對不是第一個受害人,歷史中一定會有此類事件的記錄。為了避人耳目,她每天帶著口罩早早等待圖書館開門,提前在古文明、神話傳說那層樓定好小會議室,一點點將書都搬進去,等附近沒人的時候,再把看完的書放回原位。 如此有驚無險的過了一周,晚上伊蓮拿著一本《所羅門的小鑰匙》回了宿舍。她在這本書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和自己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可能有關系的東西:掌管欲望與財富的惡魔阿斯莫德。她邊等電梯邊想事情,直到被人抱住才回過神,再一看,又是一位老熟人:倒霉催被她捅了一刀的蓋文。 旁邊還站著一位穿著警服的女警,笑著看向他們:“哇哦,這是你的小女朋友嗎?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托啊,你們現(xiàn)在是在執(zhí)行公務!伊蓮真的是服了,她知道這些人的精神都被某種力量所影響,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咳嗽。 蓋文果然松手,緊張的看向她:“你生病了嗎?還好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伊蓮離開圖書館前專門把嘴唇涂的很白,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憔悴:“我生理期,不舒服?!?/br> 蓋文伸手攔住就要關門的電梯:“那我送你回宿舍?!?/br> 回宿舍需要你送?處于生理期末尾的伊蓮實在不敢跟男的共處一室,她不假思索道:“你能請我吃飯嗎?我真的好餓。” 餐廳被伊蓮暫時定義為半安全地帶,因為需要開門做生意,密閉空間的條件暫時無法構成。但她也不敢百分百確定是不是僅僅因為這段時間是自己的生理期才沒出事。她一邊思索著現(xiàn)在的情況,一邊聽蓋文說宿舍樓剛剛發(fā)生的盜竊案。 “伊蓮,你住的地方太不安全了?!闭f完蓋文就把自己的鑰匙推到她面前:“明天我來幫你搬家。放心,我家只有我一個人?!?/br> 饒是伊蓮知道一切正在被扭曲,但打死也想不到會被扭曲成這個樣子,那句“哥啊,我們上周剛認識,我剛捅了你一刀”差點被她說出來。她努力咽下嘴里的rou塊:“蓋文,謝謝你,但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我想一個人呆著靜一靜。” 伊蓮自認表情平靜,但在蓋文看來,她就是在故作堅強:明明心里很慌張、但又希望自己像個大人一樣冷靜。他心里更心疼了,直接握住伊蓮的手,強迫把鑰匙放進她的手掌:“寶貝,我知道你是個很堅強的人,以后周末來我家,不然我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宿舍?!?/br> 哪里一個人了??!這棟樓明明那么多人!伊蓮發(fā)現(xiàn)跟這些人說話真的是雞同鴨講,完全不通。擱以往她的暴脾氣,直接甩手走人。她又對自己說了幾遍“冷靜”后,才開口:“鑰匙我拿著,請你多給我點時間,好嗎?” 盡管伊蓮再不情愿,蓋文還是“盡職盡責”的把人送到了宿舍樓下,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伊蓮再不敢耽擱,說完再見就立刻飛奔上樓。進洗手間一看,果然衛(wèi)生巾上只剩幾滴血跡。 雖然之前已經(jīng)做了一周的心理準備,但伊蓮臨到頭還是不敢去教室上課。發(fā)生性關系這種事說到底也就那樣,但真的發(fā)生又是另一回事。隨著時間的流逝,伊蓮的手指又開始不自覺地顫抖。直到手機提醒:半個小時后是和心理醫(yī)生的談話時間。 伊蓮后知后覺記起那個黑色的盒子。她屏住呼吸打開盒子,里面裝的不止所謂的項圈,還有好幾個帶著鈴鐺的夾子。只看了一眼,她就飛快把那個盒子蓋上,重新丟進柜子最深處。她一直對自己說不要哭,可還是哭到上氣不接不氣。她憑著本能給昨天剛交換聯(lián)系方式的蓋文打了電話。 “你確定要開著門嗎?”爾文關門的動作被伊蓮阻止,她站在門邊,死死的拉著那扇門,外面是連接大門進出口的走廊,一位阿姨正在打掃衛(wèi)生,而蓋文則站在走廊盡頭、大門邊等伊蓮結束。 “確定。”伊蓮將凳子擺在門邊,卡住門不讓它關閉,直接坐下:“我們快點開始吧?!彼亩鋷缀蹩煲Q起來、緊張的聽著附近的動靜。 可能是這種策略真的有效,爾文沒有再說奇怪的話,只是看著伊蓮的眼神滿是玩味,最后快結束的時候,他又要摘眼鏡,伊蓮嚇得趕緊拽著他的手、阻止他摘眼鏡的動作:“你要說什么就趕緊說,等我走了、你再摘眼鏡?!?/br> 爾文沒有阻止伊蓮,停下動作,笑著起身:“明天見?!?/br> 伊蓮看事情結束,緊繃的身體總算能放松下來,她也趕緊站起來,來不及細想、匆匆說了一句“明天見”就趕緊跑向走廊。 然后是蓋文。 太陽此時還沒下沉。伊蓮站在滿是陽光的路上,也許是錯覺、也許是太陽的溫暖給了她一點勇氣:“真的非常感謝你,你不知道剛剛對我有多重要?!?/br> 蓋文克制著迫不及待把人拽到安靜地方的欲望:“我送你回宿舍。” 伊蓮能聽到外界的喧囂,但那些喧囂并不如以往清晰。她熟悉這種感覺,更熟悉蓋文此刻表情的含義。在她選擇給蓋文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下了決心,不是嗎? “我想去你家,可以嗎?”伊蓮仰頭看向長相冷峻、但表情柔和的蓋文,說完后下意識又將頭低下。 蓋文的回復是直接把人抱住丟進車里,駛向他家。 人生第一次坐警車的伊蓮只想苦笑:求求了,這個世界什么時候能恢復正常?趕緊把這種公車私用、工作時間擅離職守的警察開除了??!